第36章 魔教
可是声讨之音刚起,又顿时消失。
“怎么啦怎么啦?”
姜梅落眼看着有一出好戏,还没开场呢就结束了,十分不解。
看见老孔他们几个表情都变得严肃了,顿时感到不简单。
那些人身穿黑袍,气息阴沉,周围的阳光似乎都有意避开了他们。
靠近徐叔轻声问道:“出啥事了吗,这几个人什么来头?今日这么多门派在此,总不能还有人敢闹事吧?”
徐叔目光紧盯着那些人,沉默片刻才回答道:“你说对了,他们就是来找事的。”
看到那些宗门带队长老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走到台前,如临大敌一般,姜梅落知道大事不妙了。
“这到底是何人呢?”姜梅落心里在不断的猜测。
“是魔教。”乐姨在一旁轻声回答道,声音颇为小心,好像在说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姜梅落心里一惊,这个名字略有耳闻,但在他人口中似乎是禁忌一般,谁也不想多说,因此知之甚少。
“而且看来是正统魔教。”
“正统?什么意思?还有分派吗?”
不知不觉间,说话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因为很多人干了伤天害理之事后,都宣称自己是魔教中人,或者是邪门歪道建的门派也自称魔教。但真正的魔教只有一个,那就是溯源魔宗。”
“那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呢?修炼的功法吗?”
“也许吧,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真正魔教的人,无论所行之事是善是恶,其实力都强的可怕,同一个境界,一打五都是轻轻松松。”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诸多江湖高手的面折辱众人,没有惊人的本事哪敢这样。
“魔教中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说话的是此次武林大会的主持者,也就是那个姓董的。
虽说刚刚嫌他话有些多,但此刻能够当着恶名昭著的魔教中人的面出声,姜梅落心里多了三分敬意。
“呵呵,你是何人,也配与我讲话?”
言语轻佻,无礼至极,在场的人无不默默握紧了拳头,气氛已经到了临界点。
中间看台上突然跃出一道身影,一跃百丈,势若雷霆,坠如陨石,径直落在了那群魔教中人面前,地面为之一震,仿佛地龙翻身一般,气势之盛,让刚刚还在口出狂言的年轻人忍不住退后几步。
定睛一看,出面之人须发斑白,岁数不小,背负长剑,剑鞘造型古朴,目光似剑,气势逼人。
听得周围人惊呼得知,此人原来是方圆剑宗的玉长老,看众人反应,玉长老早已声名在外,他一出面,许多人仿佛吃了一枚定心丸一般,镇静了许多。
来者不善,玉长老毫无保留的散发出自身属于宗师实力的气息,逼的对面众人步步后退。
“呵呵呵,别来无恙啊,玉砌痕。”一道黑影从那群人的最后面走了出来,整个人躲在黑袍里面,让人看不见脸庞,声音沙哑带着一股子阴森,听了会有一种不适感。
“原来是你,莫巍山,你还没死。”
“呵呵,祸害遗千年,这不是你说的吗。”
“你带魔教众人前来有何贵干?”
“这不是听说有武林大会吗,怎么我们就不能参加。”
玉砌痕朝着莫巍山身后众人扫视一圈,没有看到那种残害百姓之人,也知道魔教此次前来不会在这种事上留把柄。
冷哼一声,说道:“那你们就在这看着吧。”
扭头就准备往回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头说道:“我门下还有几个位置,你们就坐那吧。”
莫巍山显然是一群人中地位最高的,身边的人听到这话后转头看向他,目光询问。
莫巍山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人家热情相邀,哪有拒绝的道理。”
说罢一跃而起,不甘示弱的跟着玉砌痕来到了看台上,大大咧咧的找了一个好位置坐下。
看着两人身姿翩跹,如游龙飞凤般的身影,见者无不佩服。
剩下众人不敢托大,一个个按部就班的上了楼。
兴许是各门各派都将此次武林大会看做是年轻人崭露头角的地方,因此来的顶级高手并不算多,玉砌痕应该就是其中武功最高的了。
一群魔教的人坐在正道门派的中间,显然低调了许多。
徐叔等人松了一口气,虽说想看到高手过招的场景,但没有打起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自己这群人的水平,在一些高手面前是真的不够看。
徐叔感慨道:“玉长老此举真的是稳了众人的心,要是魔教的人真的闹了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方圆剑宗,然后就是其他门派,如此一来众门派就没法坐视不管,魔教的人要想动手也要掂量掂量了。”
乐姨也点了点头:“玉长老年轻之时有玉面少侠之称,侠义心肠,锄奸扬善,今日将危险置于身旁,足见其高义,令人佩服。”
姜梅落心里也升起一股尊敬之情,但仍有不解:“既然魔教令人恐慌,人人自危,那为何不能除之而后快?”
“魔教的名声,大都是那些以魔教自称的恶人带坏,魔教的教义,本是随心所欲,任其天性。所做之事,虽经常有违常理,但很难将其直接定性。
比如那邪医,医治他人不收银钱,但有时需以他人命偿,正邪难分。
而且,据说魔教立宗数千年,却无人知其宗门在何处,甚至有人推断魔教并无实际宗门。
因此人人对其警惕万分,却也不会将其直接看做坏人。况且魔教教徒实力出众,谁想做这出头鸟呢。”
真是一个颇为奇怪的宗门,姜梅落顿时对这个魔教的好奇心大增。
眼下危机散去,众人心中暂定,比武照常进行。
但刚刚魔教的出现,让众人的心思分散到各处去了。
如今看着空荡荡的擂台,让人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似乎传闻中还没有哪次比武大会如今日这般。
“啧啧,既然众多高手都不想露面,那我魔教就先抛砖引玉了。凤儿,你先去露一手吧。”
只听得一声娇柔的答应声,接着莫巍山身后就站出一人来,褪去外袍,竟是一名女子,身形在众人中显得有些娇小。
从三四丈的看台上一跃而下,再一跃直接落在擂台上,目光看向前方,静静地等待着挑战者上台。
一身黑衫随风而动,腰间的剑穗轻轻飘扬,头发简单的向后拢起,虽然脸蛋微圆,有些可爱,但眼神坚毅,十分干净利落。
不要让魔教的人看不起,这是许多人心里的想法,但惧于魔教向来的威名,又过了半天,才有一个小伙子犹犹豫豫的跳上了台。
小伙子身材高大,但有些腼腆,看到对方上台,凤儿拔剑出鞘,双方也不多言,略一拱手,就动起手来。
既然上了擂台,那就没有礼仪可言,小伙子拔出背上长刀,直接向前扑去。
小伙子貌不惊人,可向前扑去时所散发出的刀势,宛如猛虎下山,凛凛逼人,接着一刀向下斩去。
待到长刀将近,小姑娘鬓角的发丝轻轻扬起,身体微躬,也不躲闪,横剑向上挥去。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身材娇弱的小姑娘怎么想也不肯能接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刀,虽说这小姑娘是魔教中人,但此时无人不为之揪心,谁都不想看见香消玉殒。
刀剑相碰,随着金铁相交的撞击声,众人吓得几乎闭起了眼睛,生怕看见血光。
可定睛一看,却是双手持刀的小伙子往后退了半步,全身衣角爆起罡风,唇间迸出血丝。
两人全力以赴,内力的比拼之下,小伙子逐渐不支,往后一跳,避开这一剑,随之而来的是如同暴风骤雨般连续不断的攻击。
长刀相对于剑来说略显笨重,尤其是处于下风之时缺点更为明显。
小伙子苦于腾挪应付,无法进行有效反击,小姑娘动作越来越快,每段攻击之间几乎几乎毫无间隙
姜梅落这种武学门外汉也能看出两人之间对决之精彩,小伙子虽处于下风,可也防的密不透风,一时间结果难分。
随着时间渐渐推移,胜利的天平逐渐倾斜,两人原本站在擂台中央,在刚才的缠斗之中,小伙子已经逐步退到擂台边缘,最后体力不支,长叹一声,跳下擂台。
下了擂台即是认输,此战是魔宗那位被喊作小凤的小姑娘赢了,两人差距不太,但很明显。
过了半晌,人群中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有许多人还沉浸在刚才那一战当中。
小伙子气喘如牛,胸膛起伏不定,朝着台上拱手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小姑娘稍微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我叫封兰凤。”
兴许是极少与人打交道,此时小姑娘看起来有些木讷,也并未回问。
“多谢赐教。”说罢小伙子并不多话,连自己名字也没留下,直接扭头走出山谷。
“就这么走了?”姜梅落有些吃惊,毕竟时间还早,这个上午还能看好几场比武。
无意间瞟向身旁的徐叔,谁知他鼻尖上已经有了汗珠。
“那么热吗?”姜梅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时候还早,显然还没到热的时候。
“是不是虚了?”姜梅落抽上前去坏笑道。
徐叔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长舒一口气:“你懂啥?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你看别人打,你也能紧张?”
“这两个年轻人,着实有些厉害,确实有些惊到我了。”
“哦,有多厉害?”姜梅落好奇心起来了。
“比武我也看过不少,以前我在台下看,有时候自以为我也能上台去比划比划,纵使境界不如对方,自忖招式也不弱于人,毕竟几十年的江湖经验在那。
我看那小伙子,招式拿捏精准,进退有度,似有名师指点,我观摩半天,以我的水平看说没有半分破绽。但对上那女娃没有半分胜算,似乎是招招都落后半分。
这种水平出现在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上,有些吓人了。”
“某人不是说自己对招式的理解,宗师之下鲜有对手吗?咋就被震惊到了呢。”
徐叔也不顾乐姨的嘲笑,说道:“境界上修炼要时间,招式上也要花时间,真以为这种年轻人有多少吗?”
乐姨没有否认,点点头道:“这倒是,那个叫封兰凤的小姑娘估计已经到了九重,那个小伙子最少也到了八重,就这修炼速度也是万里挑一。”
“这便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吗?”姜梅落内心澎湃不已,刚刚自己虽然看的不是很明白,但是大受震撼。
场上翻飞的身影,气势如虎的长刀,招招致命的利剑,尤其是刀剑交击是脆亮的声音,使人血气翻涌。
徐叔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也不知道何人能赢下这小姑娘。”
封兰凤依旧握剑呆在擂台上,这才片刻功夫,已经休整好了,吐气如常,丝毫看不出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杀。
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待在台上,眼神中还有一股不谙世事的清澈,越是这样,越让台下的人无地自容。
过了一阵子,台上跳上来一个中年汉子,身着短衫,手上拿着一把颇有岁月的长剑。
“荆州魏玉印,前来讨教。”
听到名字后,台下一片惊呼,这魏玉印早已名声在外,十余年前就已达到九重功力,可就是差那么一层,始终到达不了宗师境界。
多年来数次与人比武较量,希望以此获得灵感,或者是打破身体桎梏,可始终没能成功。
与强者较量是突破极限的一种途径,也是最直接有效的,看到封兰凤的身手,心中战意满满,也不顾背负以大欺小的名声,来求一战。
台下近万人,说起来都是武林中人,可当中各种水平的都有,像徐叔这种水平,其实在人群中算是中上游水准了。
对于这些没有什么背景的散人,魏玉印可以说是当中的榜样了,因此其身上寄托着无数人的期待。
对于眼前的小姑娘,魏玉印万分不敢轻视,对于刚才那场较量,自己心里也是颇为感慨。
当年自己天赋一般,无人收徒,摸爬滚打几十年,加上运气好,得到几分机缘,才到了今天的地步,比起眼前的天之骄子,同岁的自己差的不知多少。
从刚才表现来看,魏玉印自认为自己功力有两分优势,经验上也占得几分优势,可留给自己的胜算却不过五分。
“封姑娘,请。”
魏玉印拔出剑来,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