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启程
第二天卯时三刻，姜梅落被外边的声音吵醒了。洗漱完用完早餐，便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此时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功夫，但此处已经停了好几辆带有广进商行牌子的马车了，这应该就是前来接送新人手的马车了，很显然这次招募的人还不少。
车厢样貌普通，但是四周用铁条加固，看起来很是结实。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些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想来大都是和自己一样，在这次考核中失利了，来商行里找机会。
左右看了一圈，却没有找到约好和自己一起来的李良材。
等了片刻，没有看见李良材的身影，于是先找了辆还没人的马车坐上去。辰时已到，仍然没有见到李良材的身影。想找那昨天见到的赵管事，发现他人也不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掀开马车的门帘向外看去，只见到马夫坐在车旁的石头上，叼着草根，百无聊赖。于是跳下马车上前询问：“请问足下是广进商行的人吗？”
那车夫丢了嘴中的草根看向姜梅落说：“不是，我们车队只是接了广进商行的任务，将你们这些年轻人送去荆州的商行总行。其余我们也并不知情，好了，时间已到，我们也准备出发了，请这位少侠上车吧，也不要再问了。”
听见此话知道无法打听出更多的消息了，心中惊疑不定，决定先回马车，再想想对策。
回到马车上时，却发现马车内又多出一位女子，想来是刚上马车的。
这姑娘面容姣好，身着劲装，不苟言笑。姜梅落本就不善于与女孩子交谈，正好又有烦心事，于是径直坐到车厢那一边。
翻开包裹，取出昨日签的那份合同，仔仔细细的看了三四遍，确定合同没有什么问题，内心的石头稍稍落下。
心里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回顾了一遍，发现这李良材果然是有些问题的。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在自己和商行之间扮演的角色可不算光彩，自己这样大概算是被卖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合同是真的，自己吃了个哑巴亏，又不能反悔，那就顺其自然好了。从目前结果上来看，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坏事。
马车已经上路，此处距商行大约有五百多里路。以马车目前的速度来看，大概要走四五天。
路上的时间还长，此时姜梅落才细细的观察起面前的这个女孩。只见她扎了一个过肩的单马尾，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双唇有些薄，神色显得有些冷淡。江湖之中女子本来就少，青春靓丽的更是少之又少。
那姑娘见他眼神往这边移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便将眼神放在窗外，看着路边的风景。姜梅落也不好意思再盯着人家看太久，也将眼光转至窗外。
初入八月，田野上已经有一番丰收的景象。田垄上有不少忙碌的身影，也有一些孩子在田间玩耍。当初从家来时是步行又赶时间，没有心思看看路边的风景。现如今坐在马车上轻松了许多，身体逐渐松散开来。
可想到自己武功低微，又从包裹中拿出了那本仅有的拳谱，逐字逐句的看起来。那姑娘见他翻出了一本拳谱，有些好奇，哪有人会在他人面前翻看功法秘籍的，眼神也不由得移了上去，但看了几分钟，便忍不住了。
“你这个拳谱过于简陋，放到实战中就会发现漏洞百出，你师傅怎么会给你这个种东西？”
姜梅落有些吃惊，说道：“我练武时间短，这个拳谱还是我从一位师兄那里买来的。”
“那你武功练到几重了？”
“我也不知道，我出门时拳馆的师父还在让我强身健体，拳法、剑法什么的，才教了一些基本的。”
“那也就是说你还没有练出内力？”
“不错，确实如此。”
那姑娘有些吃惊：“那你怎么敢出来走江湖的，你这武功还不一定能打得过镇上卖肉的屠夫，你就是个才练武的书生罢了。”
姜梅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想回家安稳过日子，又被同伴诳来这里吧。
于是换个话题问道：“请问这武功等级划分的标准又是什么？”
“看来你对很多东西都不太清楚，武者九重，九重之上，便是宗师，宗师之上，称为大宗师，再往上就是超凡入圣了，我了解的也不多，毕竟能练到宗师，就是绝大多数练武之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了。”
“这武者九重划分的依据又是什么呢？”
“这个说法众多，但最被认可的是根据一气破甲数的多少来判断的，这甲是军中最常见的甲。一重是一气破甲一层，二重是一气两剑共破甲四层，三重是一气三剑，每剑破甲三层，共破甲九层，如此类推，九重便是破甲八十一层。一重比一重难度大，像普通人里面，力量大些的。也能破甲一层的标准，天赋异禀者，甚至能达到二三层，再往上就不可能了。一到三重，是下三重；四到六重，是中三重；七到九重，是上三重。不少练武之人都困在中三重。天赋不行，或者资源差些，又或者是受过伤的，都到不了中三重。”
“那请问姑娘已经练到什么境界了？”姜梅落来了兴致。
“我在去年已经修炼到第二重了，这次出来历练是想看看能不能寻求突破。”
“那请问姑娘功法武技是如何训练的？”此话说出便觉得有些不妥，问的有些深了。
那姑娘却也没有忌讳：“我们家族也算是练武世家，从小就接受一些锻炼。功法武技都是我父亲叔伯来指导的。”
“那可有获得功法的去处？”
“那你就不要多想了。差的功法上限有限，好些的功法都被人藏起来，当做传家宝流传下去。除非你有黄金万两，有些人愿意拿出一本，真假还难说。
我看你身体基础都没有打牢，功法的事还是从长计议。一般世家之中，有武学天赋的孩子从小就要药浴。每天都要接受相应的训练，提升身体根基。待到十一二岁，便服用丹药做引，加上家中长辈用内力在身体外引导，打通经脉，才能修炼内力。你也许天赋不错，但是修炼时间有些晚了。”
“那姑娘看我能修炼到什么地步？”
“说实话，几十年前或者几百年前的江湖，百花齐放，大器晚成之辈不在少数。但如今天下太平，练武者众多，江湖迎来盛世。那些世家子弟从小开始就精益求精，每一步都力求尽善尽美，和普通家庭孩子差距从小便拉开。不是我夸大其词，如今的随便一个天赋尚可世家子弟。放在三五十年前，其修炼程度都算得上了天才。”
“多谢小姐解惑，还未曾请教小姐芳名。”
“我姓叶名云英，你可以直呼我名。”看见姜梅落面色诚恳，面色友善，小姑娘说话也爽快。”
“我叫姜梅落，今年十八，扬州人士，请叶姑娘今后多多指教。”
“我们家世代练武，因此我才来闯荡江湖。我看你不像是练武世家中人，扬州又不是什么穷苦之地，为何来江湖上闯荡，不知道其中危险吗？”
“如果实在要找一个原因，那只能说是好奇心在作祟了。”
“你这人也有意思，看起来挺踏实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做出如此选择。”
“世事难料，请问叶姑娘见过的武功最高的人练到了哪种境界。”姜梅落对武功境界之事兴趣不减。
“我家比不得那些大家族，见过最高的不过也是家族中长辈，修炼到了六重。父亲说我天资不错，有望突破六重。我今年十六岁，没想到姜兄还年长我一岁。”
“惭愧惭愧，痴长一岁却毫无建树。”
“不必如此，后来居上者数不胜数。”
说话间，只听得前方轰隆一声，座下的马车一个急停，姜梅落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啃泥。待到好不容易爬了起来，翻开门帘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还没看到前面的光景，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脚踹回了马车。姜梅落躺在车内，摸着两次遭受毒手的下巴，有些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