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不是好没用
救护车刚到医院，温岁陪着孩子一起进了抢救室。
“温医生，你怎么在这，这孩子”黄医生一怔，没想到在这碰见温岁。
“一言难尽，黄医生，您赶紧看看”温岁的掌心还沾着孩子的血，温岁只觉得呼吸难耐。
黄医生检查了一遍，默默的对温岁摇了摇头。
哪怕有了心理准备，温岁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疼了起来，她还记得刚刚在救护车上，孩子的手还无意识的抓了抓自己的手指。
“您再看看”语气中带着恳求。
“温医生，你是医生，你应该知道，孩子现在已经没有呼吸了”黄医生无奈的拍了拍温岁的肩膀。
温岁突然不敢出去面对孩子的奶奶，她只能默默走到孩子身边，擦了擦孩子身上的血迹。
“温医生？”护士叫了一声。
温岁没有理睬，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医院天台上，温岁蓦的想起自己第一次救人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没能救活那个人，没想到今天还是一样的结果。
“和你没有关系”清冷的声音从后背传来，温岁转身。
“是吗”温岁看了眼自己受伤的左胳膊，苦笑。
“医生并不是神，他们不能救活任何人。”顾辞看着远方，喃喃自语。
“可是如果我没有受伤，在第一时间给那个孩子急救，或许，或许她是能够活着的”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胳膊，温岁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一直都是这样，我救不了老师，救不了叶子，现在连小朋友也救不了。”温岁蹲了下来，抱着自己，倚靠在墙角。
“岁岁”顾辞伸出的手还是停住了，插进了口袋。
“明明就差一点，每次都差一点，怎么办，顾辞，她死了，她还那么小，我是不是杀人凶手，是我杀了她”温岁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理智告诉她，和她没有关系，可以情感上，她觉得那个孩子的死和她有关系，她无法原谅自己。
顾辞最终还是控制不住，慢慢蹲了下去，轻轻的抱着温岁，像哄着孩子一样哄着温岁。
哭了好久，温岁哭累了，慢慢的从顾辞怀中站起来。
顿了一会，温岁缓缓开口“顾辞，我还记得我们上学时的第一课，我的老师就告诉我们，一个好的医生不能与患者共情，可是我们也是人，谁都做不到。”
顾辞倚靠在墙角，看着远处，缓缓开口“我还记得之前我拍过一个电视剧，里面有一句台词，医生是除了家属之外最希望病患康复的人，所以岁岁，不要自责，你已经做的比任何人都好，这件事是个意外，只是一个意外，哪怕是别的医生，也不一定能救活他。”顾辞面对着温岁，直视着她的眼睛。
“顾辞，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是不是”温岁小心翼翼的看着顾辞，眼神里带着期盼。
“没有关系，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需要去把脸洗洗，温医生，你可不能和个孩子一样”顾辞眼神示意温岁看了一看自己。
温岁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渍，又看了看顾辞的衣服，黑色的风衣袖口被染上了点点血迹。
脸噌的就红了起来。
“对，对不起，顾辞，你的衣服，我赔给你”看了一眼顾辞的衣服，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没事，好了，赶紧去洗洗吧，这样出去，别人以为你杀人了”顾辞开玩笑的说着。
温岁尴尬。
“顾辞，我先走了啊，衣服我赔给你”不等顾辞说话，温岁急忙忙了下去。
顾辞无奈的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口。“还和个孩子一样”
温岁站在抢救室门口，刚想进去，被一对夫妻撞了一下，女人还回头向温岁致歉。
是那个孩子的父母。
孩子的父母风尘仆仆的赶来，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还沾着点点油漆。
温岁看着孩子奶奶一直哭着向孩子母亲说着对不起，孩子母亲却一直用手抚摸着孩子，没有说任何话。
温岁像被老师捉住的作弊的学生一样，默明的不敢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
温岁回去的时候，房间里还亮着灯，打开门，南洛呆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看见温岁，赶紧站起来。
“岁，岁岁，那个孩子怎么样呢”南洛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救活”温岁直接倒在沙发上，抱枕捂着脸，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可能，她还那么小”顿了半刻，才嗡嗡的说了一句。
想到什么，南洛突然把温岁拉了起来。
“岁岁，那你今天没事吧”南洛把温岁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
“南洛，我没事，不过今天一开始我真的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他，到现在都还有点”温岁没有打算瞒着南洛，说出了心底的话。
“啊，岁岁，你别这么想”南洛直视着温岁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好了，我知道了，只不过自己一开始没有想通罢了，现在我也想通了，这个世界那么大，不是任何人，任何事，我都能做的好的”温岁说着，轻轻的抱着南洛，两个女孩互相给对方温暖。
“南洛，我好饿啊，我想吃你煮的面”温岁突然这样说，转移着话题。
“啊，你还没吃饭是不是，你不早说，我立马给你做，糖醋排骨的好不好”南洛心领，马上站起来进去厨房，给温岁准备晚饭。
温岁呆呆的看着屋外，华灯初上，温岁直觉的一片凄凉。
南洛把面端了出来。
“大小姐，还不赶紧过来吃”南洛催促着温岁，嘴角上扬，语气中一抹轻松。
“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温岁吃了一口，嗯，还记得自己的口味，甜的腻人。
“还不是你吃的特殊，你说你这么多甜的，小心得糖尿病”南洛调侃着。
“放心吧，自己注意着了，谢谢你，南洛，这么多年还是你对我最好”温岁低头吃着面，眼泪低了一下，泪与汤混在一起，温岁一时吃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我们岁岁变了啊，有人情味了啊”南洛开玩笑。
“嗯，是的，以后会一直这样的”温岁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