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阴阳两隔的痛
“小明,我来陪你喝酒了,这个酒,我等了你几年了,你却食言了。”田凯哽咽的声音在坟头响着,寂静的夜里,没有人回应他一句。
接着他拿出了孩童时,小明爱吃的零食,这是他今天跑了几个村里小卖铺才买到的,那时候小明没有钱,喜欢吃这些,却吃不到,如今田凯买来了,他还是吃不到。
酒一杯杯的喝着,田凯拍拍小明的墓碑:“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就在这里躺着,真会享福啊。”
“你知道这些年,我多想亲口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你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活下来?”
“跳下去的时候,一定很痛吧,你这傻子,死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
“当年的事情,是我家对不起你,小明,你能听到吗?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家,是我爸害了你,是我把你弄没的。”
“你出来打我一顿吧,我这次再也不还手了,任由你打,你出来好不好,呜呜呜”
无力的哭喊声,说再多已经没有了意义,没有人回应一句,小明也再也回不来了,田凯的心,犹如被刀刺中,痛的无法呼吸。
那一晚,田凯待到了凌晨才回的家,他把所有的酒都喝了个精光,红着眼哭了又哭,可是小明再也听不到他的忏悔,人世间最难过的就是阴阳两隔。
那次他在屋里躺了整整三天,青春的回忆真的好痛,父母不知道他到底难过什么,也没有问,或许真是因为小明的离去,让田凯一时难以接受。
刘小明的父亲刘阳也在第三天收拾了东西回去,妻女则留了下来,生活总要继续,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一家人就这样再次分开,小菊找了当地的超市打工,凤梅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呆在家里不出门,回来到如今半年了,田凯都没有见过几次。
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田凯就直接送去小菊工作的地方,新鲜捕捞的鱼,新奇的糖果,路边好看的花,田凯总不忘记给小菊带一份,在他心里,小明已经不在,那他就替代小明,给小菊当哥哥。
生活不温不火的过着,小明的死渐渐在人们嘴里淡忘,田凯的酒瘾越来越大,直接成了酗酒,去哪一家吃饭都要喝的烂醉。
田应忠是骂了又骂,可是他老了,说的话也不起作用,再加上凤梅的那件事情,田凯只觉得恨他入骨。
“你别说这些吓我,死了,老子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田应忠也是个暴脾气,这儿子真是气人,马上就要三十的人,没有幸福,也没有一儿半女,现在她们还活着,万一她们那天死了,这儿子怎么过?
“谁稀罕你掉一滴眼泪了,你的眼泪都是恶心的。”田凯也不服的回了嘴,眼看田应忠就要抬手,李秀珍连忙阻止了这一切。
“别吵了,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等天黑了,我和你爸去烧点纸钱,祭拜下,让那东西别跟着你。”
在农村人的意识里,如果遇到不干净的东西,那么那个鬼定是对你有所求,比如那些孤魂野鬼没有吃的,就会找身体虚弱的人上身,然后提要求,让活人烧纸钱给他们。
李秀珍觉得田凯肯定是遇到了孤魂野鬼,想索要纸钱,所以她立马就去准备立马了一大堆,等晚上去大槐树烧。
“我可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田应忠站起身,回了自己的屋。
李秀珍看着田应忠的背影撇撇嘴:“没事,妈去给你弄。”
“我们一起去,妈,免得你一个人害怕。”
很快,便到了夜里,李秀珍装好了纸钱,带上了米和水,为了避免鬼贪心,要了一次还想来叨扰,纸钱烧过之后,要用米把鬼魂送走,这样鬼才不敢来第二次。
这是农村一直的风俗,百试百灵,也不知道是真有鬼,还是真的有作用,反正遇到这样的诡异事件,烧了纸钱,送了米,就一切都好了。
母子两提着东西很快就来到了大槐树下,已经没有了什么过路的人,李秀珍轻车熟路的摆起祭拜的东西。
“阴人过阳路,无意人闯到,阳人罪之过,莫怪莫责备,好酒好肉已备齐,吃完莫跟儿,魂归何处去哪方,若不听劝,休怪我不客气!”
田凯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奶嘴男和,本来很严肃的事情,现在听着却觉得有点搞笑,他极力控制住情绪,不然早就笑出来,点了根烟站在一旁看着。
‘阿凯,打火机呢?’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也没有什么风,可是李秀珍就是点不着纸钱。
田凯蹲下身捞出打火机:“真是见鬼了,怎么一到纸钱旁,火就自己熄灭了?”
他不停的点着,可就是点不燃,李秀珍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在她的认知里,这是鬼不想要纸钱,是有其他的事情。
“我家儿子是惹了哪位大爷,好酒好菜已招待,请你领受纸钱,吃好喝好,别碰我儿子。”
田凯也被这一幕弄得有点背后发凉,按理来说,纸碰到火,一点就燃,为什么今天火一到纸的旁边,就自然而然的熄灭了?
李秀珍不死心,又掏出了火柴蹲下身去点纸钱:“点燃了点燃了。”
她高兴的叫着,可是那火苗却在一瞬间突然熄灭,接着便刮起了一阵阴风,大槐树的树叶开始晃动起来,在越来的照射下,树影晃动着,扫在田凯的脸上。
“刘阳?”李秀珍突然大叫起来,刚刚她抬头看向儿子,竟然看到了一个身影,是刘阳,刘小明的父亲。
“妈,你在叫谁?”田凯一把按住母亲的肩膀。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你刘阳叔走过去?”
“没有呀!”田凯连忙转身看向四周,空无一人啊,哪里来的刘阳叔。
“不对,我刚刚真的看到了,就站在你身后。”母亲惊恐的看着田凯,又伸手摸了摸田凯的脸。
“刘阳叔不是去打工了,也没有听说回来了啊,妈,你别一惊一乍的,弄得我都心慌。”田凯责备着母亲,大惊小怪的,刘阳叔都出去半年了,要是回家了,小菊早就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