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蜡烛熄灭不上路
&34;许云,让你过来磕头。”堂哥回过头,朝我大喊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父亲抱起我走了过去,黑红的棺木在这荒山显得格外诡异,红黑的表面在蜡烛的照射下,忽明忽亮,我把头转到一边,不敢再直视棺木。
柳先生过来,让我先从棺材尾磕头,磕完棺材尾再磕棺材两侧。“棺材头不磕吗?”堂哥问了一句。
“棺材尾是杨叔的脚,两侧是他的身子,棺材头是他的头部,你在棺材头磕,他也看不到,而且不尊敬,所以磕三个面就行了,许云,磕头的时候要带着敬畏的心,让杨叔感到你的真心诚意,知道吗?”柳先生说着,便拿起了铃铛。
父亲抱着我,把我放在了棺材尾的地上,我忍着膝盖的痛跪在了那里,想像着杨国忠的臭脚,不免厌嫌:“爸,你站我身后吧。”
“爸在的,没事,老爷爷看到你诚心的磕头,就不会缠着你了,许云,忍一下啊 。”我转头看向父亲,他真的就站在我的身后,心里莫名多了一份安全感。
“杨叔在上,今日携许云给你磕头,愿你放下怨念,早时入土,安享极乐。”柳先生摇起了铃,大声的要吆喝起来,在场的人瞬间安静,胆大的人都围到了棺木面前,胆小大的则在人群后面躲着。
“许云,磕头!”柳先生对着我喊了一声,我立马毕恭毕敬的磕起了头,只是眼睛却不敢正视那黑红的棺木,我在心里祈祷快一点,快一点结束吧。
磕完了九个头,我跪在那里,等柳先生安排,柳先生看了看蜡烛,示意让父亲把我抱到棺材左边,继续再磕,这次柳先生没有念话,蹲在我刚刚磕头的地方烧起了纸钱。
“爸,磕好了。”我看向身旁的父亲,柳先生看了一眼蜡烛,脸上舒展开来:“许云,杨叔看来不会缠着你了,困了吧,再磕下另一边,就没有你的事了,坚持一下啊。”
听到柳先生的话,我的心情好了些许,终于可以摆脱这死东西了,父亲才把我放在棺木右边,我便迅速的磕起了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我在心里数着数,马上就要完了。
七个,突然右侧的蜡烛一瞬间熄灭,黑红的棺木没有了蜡烛的照射,一瞬间变成了黑色,那颜色像浓稠的墨汁,黑的像一个暗无天日的黑洞,我被吓坏了,连忙一把去抱住父亲的腿,堂哥也走了过来:“怎么回事,柳先生,蜡烛熄灭了。”
柳先生听完,立马从左侧绕到了棺木右侧:“张叔,你过来看。”
张叔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蹲下身看了一眼蜡烛:“糟了,鬼吹烛,心不甘,怨有声,恨无语。”
‘大家快点跪下。’张叔大声喊道,全部人都吓得立马跪了下来,那棺木少了那只蜡烛的照射,显得越来越肃静诡异,风吹过坟山的树林,发出了“沙沙沙”的响声,在场的人都安静了,谁也不敢出声。
“蜡烛熄了,再点上不就行啦,大惊小怪的。”李疯子从树林里钻出,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过来,他看着我们一行人:“没有我,你们要怎么办,哈哈。”
他看了一眼棺木,便蹲到了我的面前:“杨叔啊,你说你,都是你的子孙后代,吓他们干嘛啊,灯我给你续上,去地狱的路上,看好路,别乱走。”
“啪”的一声,李疯子打开了打火机,凑到了蜡烛上,火苗慢慢的亮了起来,我的心还在“砰砰”的跳着,不过看到这火苗燃烧起来,放松了些许。
“看吧,熄了再点起不就行啦,柳先生啊,你们不要一惊一乍的吓人。”李疯子起身,看向跪在一旁的柳先生和张叔。
柳先生眉毛紧蹙,脸上并没有因为蜡烛燃起而舒展,他看着我面前的蜡烛,似乎在等待什么,果不其然,李疯子一走开,那蜡烛瞬间又熄灭了。
“咦,杨叔,连你也要欺负我是吗?怎么了?嫌我给你的灯不好啊?”李疯子看到蜡烛熄灭,又再次蹲下点燃了起来,可是他一站起身,蜡烛又再次熄灭,这可把李疯子惹怒了:“杨国忠,好心给你一盏走路灯,怕你走错了路,进错了家,你还嫌弃,爱要不要,让你摸夜路,摔死你。”
当时我不知道李疯子所说的走夜路是什么原因,到这件事情结束后,柳先生和我说,棺木四旁的蜡烛,是点给杨国忠上路去地狱的,地狱路黑,四个蜡烛就像四盏灯,会照着杨国忠走的路,让他顺利去到阎王殿。
没有这四个蜡烛,他会走错路,因为人死后去阎王殿的时间是有限的,如果你赶不到,就会成为孤魂野鬼,无人招认,即使以后家里活着的人给他烧纸钱,他也收不到,会被路上的鬼差还有大鬼小鬼劫持。
做鬼也分三六等级,如果你死后,人间还有家人维护着,有纸钱收,在地狱也会有好日子过,但是你收不到家人给你的纸钱,日子就会寒酸,还会随时被其他鬼欺负,这样的话,别说保佑子孙后代发财了,自己都自身难保。
这杨国忠一直不上路,还把自己的灯熄灭,到底几个意思,难道他不想去地狱,还想回尸还魂?
李疯子压着怒气,再一次给蜡烛点上,可还是一样,蜡烛再次熄灭,这下李疯子没有耐心了:“我不管了,爱咋滴咋滴。”说完,他直接就钻入了树林,又去睡起了他的大头觉。
我们全部人都还跪在那里,我的膝盖已经渗出血,纱布勒的我小腿发麻,可是又不敢站起来,大家都在等柳先生和张叔说话,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我瞟了一眼堂哥,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闭着眼睛,似乎马上就要睡着。
“杨叔,你要是有什么怨,有什么事,你先放一放,入土为安,事后我们再帮你处理。”柳先生站了起来,拿着摇铃围着棺木转了一圈:“所谓生有时生,死有定数,你现在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不甘,如果你再执意,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柳先生似乎被杨国忠这死东西气到了,劝也劝了,为了安抚他,全家人夜半三更来陪他,可他却不知好歹,还要为难活着的人,这就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