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对峙
司皓怕肖女士担心，打算暂时将这件事隐瞒下来，到家时，司皓已经将自己整理妥当，完全看不出异常，只是司皓一到家就被司临寒叫去了书房。
“小南，爸知道你是想帮你哥哥分担，但你得找对方法，这次要不是楚家主动找上门来，司氏就完了。”
司临寒说这话时是背对着司皓的，司皓此刻一头雾水。
“爸？您说什么？”
“你先住嘴，听我说。”
司皓头一次听到司临寒用呵斥的语气和他说话，司皓捏紧了手里的录音笔，沉默了。
司临寒说了许多话，语气从愠怒到告诫，末了拍了拍司皓的肩，云淡风轻的说出了让司皓绝望的话。
“做错事要有惩罚，不然你不长记性，国际竞赛的名额我给了集团资助的另一个学生，你好好反省一下。”
司皓猛然抬头，难以置信的抬眼看他，司临寒见他这眼神顿时被触动，别过脸不再去看，司皓声音都有些颤抖。
“爸！您明知道我准备了多久……”
“那你知道你哥准备这个项目准备了多久吗？”
司皓完全在状况之外，想要继续追问，司临寒却只当司皓不知悔改，颇为失望。
“你自己看看吧。”
司临寒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照片放在桌上，司皓上前，有几张照片是从监控截取的，自己跟着佣人上楚家二楼的画面，还有几张照片是一个月前在巷口，自己将捡起来的资料递给另一个人的照片。
“你就说这些照片上的人哪张不是你？”
司皓张了张嘴，照片上的人确实是自己，无可辩驳。
“找人去窃取对家的资料就算了，人家不愿意你还自己去？司皓，你的聪明是让你用在这些地方吗？”
“什么资料？”
司皓只觉得从脚底窜上一阵凉意，有人设了个局演了场戏，甚至自己都不用出场就变成了戏里偷奸耍滑十恶不赦的罪人。
“司皓，司家的男人要敢做敢当。”
“爸，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对家，也从来没有做过去窃取资料的事。”
司皓一字一句的说完，父子俩就这么对峙许久。
“这些照片我都可以解释……”
“行了，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司氏和楚氏现在是同舟共济的关系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照片拿去烧了吧。”
最终还是司临寒先败下阵来，他在看到这些证据之前也是不相信司皓会做出这样的事的，可是证据摆在眼前，而且人证物证都有，容不得他不信。
司皓麻木的转身走出书房，照片被捏的死紧，回到房间后，司皓将录音笔打开，自虐般放了一遍又一遍刚才的录音，然后将录音笔内存清空。
楚州在看到司氏和楚氏几乎雷同的企划方案时一口气没上来，被气得病倒了，当时楚骆珩在花店，在和司皓闲聊的时候了解到司皓喜欢花，正思索着什么样的花会和司皓相配，而当楚骆珩赶到医院，得知爷爷病倒的原因后如坠冰窟，司家？哪个司家。
楚骆珩原本还抱着一阵侥幸，直到回家查监控时看到了跟着佣人上二楼的那个身影，楚骆珩握着鼠标的手不断收紧，一分钟不到，监控显示屏的鼠标宣告报废。
碎片扎进掌心，右手已经鲜血淋漓，楚骆珩却像是失去了知觉，叶岌见楚骆珩手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只是拿了医药箱来，他什么都没说，拉过楚骆珩的手给他上药，楚骆珩无知无觉。
这一年来两人相处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楚骆珩脑海中闪过，半晌后他笑了一声，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大笑出声，肌肉被大笑的动作牵动，心像是被扎了个血窟窿，一抽一抽的疼。
楚骆珩在楚州昏迷期间尝试了各种办法试图去证明这件事和司皓无关，但现实给了他一巴掌，甚至让他查出了更多指向司皓的证据，楚骆珩将自己关在三中附近的那间小公寓里，烟一根接一根的点，第二天天蒙蒙亮时才神情恍惚的醒来，随意冲了个澡就去了学校。
无论发生了什么，学依旧是要上的，司皓一整夜没睡，第二天去上课时看到有些热闹的教室，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路过的同学笑着和他打招呼，司皓下意识扯出一个笑脸，而这笑脸好巧不巧被刚进教室的楚骆珩看到了。
教室里传来一阵惊呼，伴随着惊呼声的是人倒地的闷响，司皓倒下时磕到了昨晚被打的伤，痛的他额头都沁出一层薄汗，被打的那一边脸颊迅速泛红，司皓被几位同学手忙脚乱的扶起，对面是被许珂诤死死抱住双目还有些赤红的楚骆珩，司皓缓过劲儿来之后毫不犹豫的还了他一拳，这一下把所有人都惊到了，空气安静了下来，司皓还手让楚骆珩都愣住了，他感受着脸颊边火辣辣的疼，理智回笼，愣怔的看着自己刚才挥拳的手。
上课铃声响起，许珂诤扯着楚骆珩坐到前排，许珂诤的同桌默契的挪到了排的空座位上，司皓按了按刚才二次受伤的地方，轻嘶了一声，松开同学的搀扶，温和的道了谢，和刚才狠厉的还上一拳的人截然不同。
下午的课司皓干脆请了假，到医院检查了一下伤处，上完药后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看着那些所谓的“证据”。
夜幕降临，司皓抱膝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一半的脸埋进臂弯，看着盆里的火舌跳跃着吞噬那一沓照片，在它即将燃尽之时又扔了一本书进去，火苗重新燃起。
司霆回到家时首先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司皓孤零零的坐在夜色里，只有黑暗中燃烧的火光映照着他无波无澜的眼神，司霆觉得心被刺了一下，他穿上原本搭在手上的西装外套，在火盆的另一边坐下，和司皓一起看着盆中燃烧的火焰。
静坐许久后，司皓率先开口，头一次没有叫哥哥。
“你也觉得是我做的吗？”
“小南，时间太紧张，证据又那么全，我……”
“你也觉得是我做的。”
司皓打断了司霆未说完的解释，又往盆里扔了一本书。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告诉我吗？”
司皓歪头看着司霆，等他开口，见他这样，司霆叹了口气，将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司皓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哈，你们连问都不来问我一句就给我定罪了。”
司皓语气带着嘲讽，司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别开脸，看司皓往盆里继续扔书。
“等等，这不是你竞赛的资料吗？怎么全烧了？”
以司皓的性子，就算书本没用也绝对不会把他扔掉的，更不用说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