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为人知的往事
楚爷爷叹了口气。
“你们大概没听说过亓这个姓吧。”
楚家祠堂安静得出奇，只剩下老人淳厚的声音，将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慢慢揭开。
“在五十多年前，咱们楚家和其他四大家族还只是名不经传，当时京城的亓家，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大家族，在当时京城，说亓家能只手遮天都不为过，我们这些小家族只能依附亓家而生。”
“那现在怎么？”
“亓家当时的掌权人叫做亓聿，亓家就是被这个掌权人毁掉的。”
“毁掉？”
楚骆珩敏锐的找到了关键。
“是啊，我也是听我爷爷跟我讲的，当时亓家老一辈给亓聿定下了一纸婚约，亓聿不想被家里那些老古董控制，为了反抗，他居然找了个男人，还在国外登记结婚了，真是荒唐！”
楚爷爷说到这似是有些气愤，狠狠砸了两下拐杖，楚封铭欲言又止，楚骆珩见他爷爷对同性恋人是这种态度，心颤了颤。
“亓聿找的那个男人没什么背景，但亓聿将人护得很好，亓家人为了找出这个人几乎快将京城翻个底朝天，到这，亓聿算是彻底和亓家本家翻脸了。”
“那后来呢？”
“后来？亓聿直接放弃了亓家的继承权，自己白手起家，还把自己的公司打理得有模有样，但亓家没了亓聿可不行，亓家那一辈的人也就亓聿有点出息，其他几个都有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意思。”
“爷爷，所以亓家是怎么…”
提及此，楚爷爷再次悠悠叹了口气。
“亓聿离开后亓家股市暴跌，亓家人不想祖上的基业毁在自己手里，请回了亓聿，也接受了亓聿的……伴侣是个男人。”
楚爷爷艰难的吐出伴侣两个字，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勇气。
“但是，亓聿回家两个月不到，那个男人就死了，是被……亓家守旧派的人逼死的，那人死后，他们还将亓聿原本的订婚对象接到了亓家，亓聿疯了，他为了给那个男人报仇，花三年时间直接搞垮了庞大的亓氏集团，亓氏集团宣告破产后，才是现在的京城五大家族开始发展起来的时候。”
楚骆珩听完愣了半晌，但还是没能领会出这和司霆出手搞垮的那个小公司有什么联系。
“亓氏破产了，但亓家人还没有死。”
楚爷爷见楚骆珩露出疑惑的表情，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那个小公司的管理人是亓家的后代？”
楚爷爷点了点头。
“当初亓氏破产，五大家族除了司家以外，没少推波助澜。”
楚骆珩瞳孔骤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也就是说，当时亓聿先生伴侣的死，也有爷爷您的手笔？”
“小珩！”
楚封铭警告的叫了他一声，楚骆珩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道歉。
“对不起，爷爷，我……”
“算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这事儿在我这也憋的够久了，我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还是间接导致了那位先生的死亡。”
楚爷爷坐在主位上，说完这句话后挺直的背仿佛也变得有些佝偻，多少次午夜梦回，他脑海中依旧会回想起亓聿那位温柔的爱人死不瞑目的样子，五十多年过去，依旧清晰。
时间，只会让深的东西入骨。
当时的楚州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只跟在父亲身后远远的看到过亓聿和他的那位同性恋人，那个人的样貌已经模糊在记忆中，依稀只记得那人长得很漂亮，眼尾有一颗泪痣，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站在亓聿身旁哪哪儿都登对，除了……他是个男人。
那晚，楚州在宴会厅某个走廊的拐角处无意间看到了那人和亓聿争执的场面，争吵的内容他已经记不清，只依稀记得两人最后似乎是不欢而散，亓聿率先从另一个方向离开，那个人站在原地，楚州看清了他颤抖的双手。
足足十分钟后，那人抬脚往这边走，楚州被吓到，转身欲跑却被迎宾的地毯绊倒在地，那人注意到了，他看向他时依旧是那副笑脸，明明很难过，为什么要笑？当时的楚州不明白那人为什么笑，也不明白孩子的恶意会带给一个人怎样的伤害。
就在那人将手伸到他面前想要拉他起身的时候，少年楚州想起家里的长辈对他的议论，想起那些他听都不敢听的形容词，身体先快过脑子做出了反应，他挥开了那人伸来的手。
“别碰我，恶心死了。”
楚州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被自己吓到，慌忙起身，没敢去看那人有什么反应，嘟囔着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就跑开了。
第二天，他就从父辈口中知道了那人自杀的消息。
这成了楚州的心病，他没敢将这件事告诉家里的长辈，从那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在做噩梦，直到几年后亓氏集团破产，楚州开始跟着接触家里的生意忙起来，他才渐渐将其淡忘，或许是淡忘了。
楚州在楚家祠堂里对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说出了这个尘封已久的秘密，这根刺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生根发芽，长成了满丛荆棘。
楚骆珩听完后久久不能回神，右眼蓦地划下一滴泪来，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那些带刺的话真的可以杀死一个人，四大家族借亓氏破产发展起来后，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留下亓家旁支的一族人在京城，创办了个有名无实的小公司，让亓家的人借着这个小公司混吃等死，亓这个姓现在已经淡出大家的记忆了。”
“所以，司家大哥动的这个小公司，就是亓家的。”
“是啊，司家当年没参与这件事，之后也是凭借实力跻身京城五大家族之一，司氏没有瓜分过亓氏留下的残垣，所以如今五大家族中根基最不稳的也就是司氏，被苏家宋家白家联合起来打压，也不知道司家那位年轻的掌权人应不应付得来”
“司霆那么精明的一个孩子，偏偏绊倒在这件事上。”
连楚封铭也有些惋惜，楚骆珩看着叹息的爷爷和父亲，只觉得手脚发寒，他想要开口说什么。
“所以，小珩，你不该再牵扯进去了，楚家不会落进下石去打压司家，但我们也帮不了他们，你明白吗？”
不明白。
楚骆珩没敢说出口。
“对了，叶管家那个儿子怎么样了？”
“谁？”
楚爷爷话题转得太快，楚封铭一时没反应过来。
“爸，爷爷说的是叶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