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修罗场
“舟先生想谈什么？”
舟止淡然的抿了一口茶，想到那个折磨了他将近五年的人喜欢的人就在自己眼前，他没法淡然处之。
“司先生，我就直说了，你……和苏亦安现在是什么关系？”
司皓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当然是普通朋友。”
舟止淡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裂痕，按理来说距离他揭穿苏亦安的谎言已经过了快半年，两人不可能毫无进展。但刚才在车上司皓对苏亦安是真的很冷漠，难道是两人吵架了？
“所以，你是苏亦安的前男友？”
舟止观察着司皓问这话时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甚至能感觉到他语气中有一丝八卦的情绪。
舟止顿时心情有些复杂。
“司先生，你和苏亦安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司皓思索了半晌。
“是高中那会儿，他是高两级的学长。”
舟止握紧了手，确实是比认识自己还要早，他又抬头看了看司皓，他坐得板正，周身带着大家族从小耳濡目染的端庄和温润的气质，当时他风头正盛时自己所感受到的那种自惭形秽的情绪又开始往外冒，他不自觉挺直了腰板。
司皓也在观察舟止，两人眼角的泪痣相差无几，实在是太像了，所以苏亦安真正喜欢的其实是眼前的人，追求自己是因为对舟止爱而不得，然后想找自己当替身？难怪他感受不到苏亦安喜欢自己。
司皓端起茶杯，再次开口。
“冒昧问一下，舟先生和苏亦安分开了多久呢？”
舟止不明白司皓这么问的缘由，以为他是故意在戳自己痛处，又想到他现在是自己的老板，想到那丰厚的酬劳，深吸一口气，如实告知。
“大概半年了吧。”
司皓被刚喝进去的茶呛到。
“咳…抱歉……咳咳，失礼了，半年前？”
舟止见司皓这反应，总算反应过来了，原来他不知道这件事，内心不自觉松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司皓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试图缓解他的咳嗽，司皓浑身都僵住了，还从来没有除了楚骆珩以外的人对他做这么亲密的动作。
“谢谢。”
“不用客气。”
舟止发自内心的对他笑了笑，司皓不是那样的人真是太好了。
我平时笑起来也是这样的吗？
司皓看着舟止那张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思维发散。
“司先生，苏亦安……”
舟止想要委婉的提醒司皓不要被苏亦安蒙蔽，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万一苏亦安是和司皓两情相悦呢？自己这样会不会有些卑劣？舟止停下了拍背的动作，司皓看着舟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
“放心吧舟止，我和苏亦安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如果他再纠缠说不定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
不过司皓没说出那句话，而是拍了拍舟止的肩，让他安心，舟止脸上是似是释怀似是悲伤的表情，看得司皓心里很不是滋味。
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工作上的问题，愉快的结束了谈话，当陆绥看到司皓和舟止并肩从楼上有说有笑的下来时，有些惊讶又有些欣慰，舟舟能适应真是太好了。
埃里克斯也有些傻眼，他看着两人相处融洽的样子，明白自己是彻底没戏了，司皓不可能让他动舟止了，埃里克斯及其郁闷的吃完了这顿饭，灰溜溜的被老艾伯特先生提溜回去了。
“boy, you&39;re in trouble with this stinky”
（“同学，这臭小子给你添麻烦了”）
气呼呼的中年人有着一头和埃里克斯一样的金发，歉意的和司皓道别。司皓笑着回了句不麻烦，看着加长版的林肯扬长而去。
第二天
司皓突然想起自己之前整理过的观察数据还在谢酌那里，打算到谢酌的办公室过去取，不料在半路遇上了一个最不想遇到的人。
“怎么？”
司皓看着眼前好久没有见过的人，和平日里光鲜亮丽道貌岸然的苏亦安相比，他简直快认不出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人是谁。
“苏亦安，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司皓皱着眉头看着似乎精神都有些恍惚的苏亦安。
“没事，阿皓，我最近就是有些没休息好。”
“所以，你找我有事？”
苏亦安露出一个悲惨的笑容。
“阿皓，怎么能这么绝情啊，怎么能单单对我这么绝情呢？”
或许之前听到这话司皓心底还会闪过一丝愧疚，毕竟苏亦安追求了自己这么久但他每次都是冷脸相对，但他已经知道了舟止的存在，想到昨天谈话的时候舟止最后露出的那个意味不明的表情，司皓用舌尖抵了抵上颚，忍了忍没忍住，一拳招呼到苏亦安脸上。
苏亦安好一会儿才被脸上的刺痛唤醒，愣怔的看向头一次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愤怒情绪的司皓，司皓用尽毕生的教养才没骂出口。
“你装什么深情？bastard trying to have it both ways”
（“妄图脚踏两条船的混蛋。”）
苏亦安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想去抓司皓的手，想要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对上司皓那双冷若冰霜的双眸时，刹时失了力。
“放心，舟止现在过得很好。”
苏亦安彻底僵在原地。
“舟舟……”
苏亦安神情恍惚的呢喃着这个名字，司皓见他这样，气愤的揪着他的领子想要再给他一下，苏亦安忽然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舟舟，我好想你……”
司皓被恶心到了，他松开苏亦安，扯了扯动作间被弄乱的袖口。
“苏亦安，你还分得清楚自己爱的到底是谁吗？”
苏亦安听到司皓的声音才回神，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他慌乱的想去看司皓的表情，却只看到那个一如既往的背影。
舟止之前将苏亦安的日常生活料理的太好了，几乎面面俱到，而在舟止离开后的半年里，苏亦安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适应不了没有舟止的日子了，加上好久没见过司皓，两人及其相似的脸在记忆中不断转换，最终只剩下一个雪地里模糊的轮廓，唯有眼角那颗泪痣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