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已经不后悔了
今天是休息日，eth大学校园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司皓和楚骆珩不紧不慢的往校外走，路上偶尔有人会和司皓打招呼。现在是毕业季，校园里有搬家公司进进出出，有一个工作人员抬着堪堪够他露出视线的箱子，走在两人身后，意外突生，箱子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楚骆珩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帮人稳住了箱子，那人连连道谢。
楚骆珩目送那人走远后打算去拉司皓的手，却发现身旁的人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护住后腰，有些惊魂未定，楚骆珩心一沉，他等不到司皓主动跟他说了，但他又害怕心上人是经历了不好的事，主动提起就像是揭开他的伤疤，楚骆珩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摸了摸司皓细软的发，重新牵起他的手。
司皓察觉到他的情绪，叹了口气。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好。”
两人慢慢逛到了楚骆珩之前去过的那家清吧，现在是下午，清吧里只有零散的几个人和吧台前的酒保，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红茶，引来酒保怪异的眼神。
“五年前，我刚到瑞士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一个晴天。”
司皓看着窗外艳阳高照的天气，慢慢开口，楚骆珩不由的放轻呼吸。
“刚出机场就遇到一个怪人，打掉我的手机，都没来得及和家人报个平安，他说他遇到了麻烦，让我去帮他，一帮就是两年。”
“我一个人在实验基地里待了两年，被监视了两年。”
司皓回想起基地里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甚至在他的休息室里也有，他每天只有在进入浴室才能得片刻喘息，楚骆珩听着紧了紧桌下握着的手。
“我没办法拒绝，因为那份保密协议确确实实是我自己签的字。”
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脑海中闪过送他到实验基地的司机在接过他的通讯设备时不动声色的给他看了一眼腰间的东西，微不可察的对着他摇了摇头，那是一把枪，司皓本以为是威胁，但想到那人小心翼翼的动作，或许是在提醒他。
“所以我前两年才找不到你。”
楚骆珩尾音有些颤抖，司皓安抚的覆在楚骆珩的手上。
“你现在不是找到我了吗。”
楚骆珩看着他的脸，愣怔了好一会。
“原本第三年的假期我就打算回国一趟的，但我发现我被监视了，我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似有若无的目光，我怕了，我不敢回去，我怕会把那些无孔不入的视线带回去，所以我躲了三年。”
楚骆珩从来没见过司皓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想着年少时那么肆意妄为的人不应该流露出这种情绪，他生来就应该张扬又骄傲，此时的司皓咬着唇，强压下那股不安的情绪。
“从实验基地出来之后，我就收到了报酬，丰厚得让我害怕。”
高利益往往意味着高风险，司皓收到那笔钱和实验基地所属权后，总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如果实验失败，他会有什么下场？
“所以在知道我在被监视的时候，我甚至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他会监视我多久，那场实验的结果一天不公布，我就一天难以心安。”
“我不敢联系任何人，因为我不确定自己的手机是不是也被监视了，但两年前我哥和嫂子带着轩轩来看我了，我当时真的好怕，好怕牵连他们。”
司皓低着头，双手不自觉握紧。
“好在它没有困住我很久，现在，我彻底自由啦。”
司皓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楚骆珩忽然感觉到一种诡异的割裂感，但看到司皓脸上明媚的的笑容时，又觉得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那腰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都过去啦。”
司皓陷入回忆，那是在实验基地的第二年初，除了供应食物和基本生活用品的无人机，几乎没有人来这里，那天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实验台前，没注意到身后一架摇摇欲坠的仪器，仪器砸下来的瞬间，司皓只感受到后腰一阵剧痛，那台仪器看起来小，但却是实打实的重，后腰被仪器尖锐的边缘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淋漓，很快浸透了白色的实验服，看着触目惊心，实验基地只有他一个人，他忍着剧痛将实验仪器搬回原位，他看不到后腰的伤口，但不能放任不管，止住血后用纱布草草缠了伤口，确认它不再流血，又吞了几粒止痛药就继续回去观察实验数据，然后伤口发炎，他发烧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伤口已经被重新缝合包扎过，ansiley罕见的没有催促司皓去完成实验进度，虽然之后司皓很注意定时换药和伤处养护，但还是留了一道疤。之后从实验基地出来，自己身上也出现不少小毛病，不能在过于安静的室内待太久，害怕一个人呆在封闭的空间内，刚出来的时候，他经常一整夜一整夜的失眠，再加上做实验熬出来的胃病，高度紧绷的神经……
司皓忽然抬眼看了看面前眼神流露担忧情绪的人，心里暖融融的，那些创伤或许会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如影随形，但总有拨开云雾见日光的时候不是吗？
“再说了，我现在可是声名大噪，开一个科研工作室，我依旧可以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已经不后悔了。”
楚骆珩没忍住，起身走到司皓身边抱住他，额头相抵，司皓闭上眼睛，两人维持了这个姿势好一会儿才分开。
两人聊了很久，楚骆珩惦记着司皓的胃，及时止住话题，要带他去吃晚餐，清吧里人渐渐多了起来，楚骆珩拉着司皓出门的时候，正好有一个人推门进来，楚骆珩下意识看过去，他认出这几个人来。
“hey, sir, long time no see”
（“嘿，先生，好久不见。”）
是清吧的老板，因为楚骆珩这张脸以及那晚亲自给他拍过照，清吧老板对他印象异常深刻，一眼就认出了他。
“long time no see thanks for remembering me!”
（“好久不见，劳驾您还记得我！”）
楚骆珩惊讶极了，没想到清吧老板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