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潜探古城
一个半小时后，直升机徐徐下降，即将落地到另一个军用机场。此时四周偶尔会被一些白雪覆盖，我们运气尚好，进到高地境内后还没遇到影响飞行的恶劣天气，由于这里是温带海洋性气候，雨多而潮湿，因此即使是在冬季，也有绿色，并不是那种大片域的白雪皑皑之姿。
与上一次涉足高地的季节不同，苏格兰的冬天果然如传闻般是最美的季节，并不一味的沉睡与萧条，北雁南飞，相对于英国其他地方，苏格兰就是北方，当冬季来临之际就会有数十万只天鹅等迁徙性鸟类从更北的格陵兰岛和北极圈向南迁徙以享受这里相对暖和的天气，从而躲避极寒。
出了舱门，抬眼便看见正前方20米距离左右停摆着一辆大卡车，吸引目光的不是别的，而是大卡车后拖挂着巨大铁笼之内的那只水马兽。惯性地走到近前打量，此时的巨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摆出生人勿近的模样，直到c5上前伸手欲抚摸它的大脑袋，此物才放低身姿，探头配合，眯缝着双眼一副享受之态。我也难得看见c5终于卸下了她那冷傲常态，居然也展示出柔情一面。
由于行进的路线这次掌握在马呈才几人的心里……我们几人便自然而然地坐上了头车带路，同车的还有samuel杨，威廉与刘桂皮四人上了后面的商务车，c5则是直接爬上了那辆大卡车，与水马兽同处。
算上大卡车我们一共是8台车，其中有一台车上堆满了设备、补给等物资。车队开拔动身，浩浩荡荡难免引得当地民众驻足观注。在中间途经的几个小镇里，高地则又换作另一番景象，如莎翁《麦克白》中的女巫叙述那般，乌云和浓雾突然而至，灰蒙蒙的有些阴郁和凛冽。枯枝、落叶被浓雾覆盖，沿途偶尔汹涌的海浪，天边漫卷着无法驱散的乌云，恰好与小镇的街道相互映衬。路上的行人不多不少，多了则显得喧哗，太少反倒凸显不出那份凄瑟，一切都是那样刚刚好，到处是灰色的雾气，阳光下有些密不透气的云朵像磨盘一样转动。小镇与天空，人类与自然，于心中仿佛都缠绕在某个交汇点，掠过天空暂失美丽的云朵和汹涌来去的波涛，这种场景其实对我而言有些压抑，但是不多，更多的则是一种反要“与天斗”的莫名、朦胧以及实则毫无目标的闪念。
虽然马呈才几人先前数次三缄其口，故意卖关子，但与我猜想的无差，车队在他们的指引下，穿过熟悉的峡谷，终还是来到了我们上次出事的那片区域。只是车队驶过遇见水马兽的那条支路后还往东行驶了几公里，最后在罗佳肴的示意下停在了北面两座山峰间的一处矮坡前。
罗佳肴与老库随即下车，登上小坡像两个风水先生一样四下观望，一会各自念念有词，一会又相互交头接耳。十分钟后，似是有了结果，罗佳肴留在坡上，而老库则一脸轻松地回到车内，“到地儿了，下车吧！老几位，威噫~”
samuel杨第一个冲下车去，边走边用对讲机言语了几声，我们也不废话，都挨个下车爬上了矮坡。坡上比较宽敞，容纳数十人站立不在话下，此时一部分人正纷纷下车向此处靠拢，余下的则开始分领装备，因为依着罗佳肴的意思，剩下的路程车子开不进去，只能步行了。
威廉循着罗佳肴北指山与山之间的方向，眯缝着眼一言不发，时不时的还转个方向远眺，好像在努力回忆着什么。samuel杨向uno为头模样的白人大个子交代几句之后，示意我们可以先行动身。这时c5带着那只巨兽也从坡下缓缓到得近前，水马兽所经之处，人们无不本能回避，多有忌惮，这里面也包括我，虽然如今修为已经恢复，但之前的险情却是历历在目，只怕是生出了阴影。
脚下有一条往北通向山间深处并不能称为“路”的路，勉强可供通行，samuel杨与c5以及她的爱宠走在了队伍最前面，紧随其后的是罗佳肴、马呈才和老库，威廉则带着刘桂皮四人跟着，我本来也打算走在前面，只是一看见水马兽便不自觉地慢下步伐刻意拉开距离，但令我意外地是罗成羲一开始动身就拉了我一下，眼神示意我排在先头部队的后面，遂与其并行。
“哦该？”
“凡事冲得头前做么子，慢慢走就是的啵。”罗成羲打着哈欠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
“哦，我还以为你有么子事要跟我私聊咧。”
“暂时没有。”
“嗯，时机未到。不过，早晚都会知道的话，有些事早些交代也不会有坏处。”
“说与不说的现在感觉没么子区别，你都猜到了。”
“那当然不一样，你不开口，即便准确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总之万事留心，目前的你再厉害也只是个人类。”罗成羲说完，前路正遇到一个不宽的深坎，他轻轻纵身一跃便跨过去走到了前面，我于坎前停下看着他的背影，又回头望了望身后，一条首尾相距约有30几米的队伍正有条不紊地陆续跟进，而身前带头的samuel杨等人，早已没入密林不见了身影。
当我走出密林出口，周围的温度明显降了几度，出现在眼前的又是一片湖泊，面积不大，这等规模在湖泽遍地的苏格兰只是很普通的存在。肉眼可见近湖中心处，水马兽刚好露出硕大的头颅在那可劲地撒欢，这与初见它凶戾的模样完全是两个状态，我不禁有些佩服起来c5，没想到她连这种家伙都能搞定。周围乱石密布，没有稀泥泽地，走动起来也就方便许多，可直达湖边，先到的一干人等正是站在临湖岸边商讨着什么。
“这里是公元前1200年之前的塞尔特人主要活动区域，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到了他们当年国都的外围了。根据《黎瓠经》里的记载，塞尔特第一段历史时期的都城残垣在公元前57年，也就是在古罗马第一次入侵不列颠的后两年被毁于一场地震中，由于高地多河流、湖泊，因此在此地快速形成了一个堰塞湖，这处上古遗迹就这样永远地给淹没了。”
罗佳肴望湖兴叹，继续说道：“高地的湖泊几乎全部形成于冰河时期，唯独我们现在所在的这片水域是处堰塞湖。来之前我和老库查阅了大量的地质史料，还特地跟咱们大学的地震地下流体学方面的专家老王反复对证过，包括地理位置，形成时间等，这个湖泊是高地唯一一处堰塞湖，全部都对得上，也就意味着我们到地儿了。”
“也就意味着我们还得下水。”罗成羲有些无奈地叹道。
“没错，刺不刺激？威噫~”
“你们不用担心，这次我带来的这20几个人经验都很丰富，设备也很全，一会由他们先潜下去探明情况，这样我们就安全得多。” samuel杨心知我们一行人中大部分肯定鲜有潜水经验，立马出声为大家打消些许顾虑。
接下来的时间里，samuel杨先是让两个白人小伙为我们具体讲解潜水设备的用法以及在水中需要注意的事项，还有一些在水里使用的简单手势分别代表的意思。同时命人自水下放声呐扫描，不久反馈出居然真的在该片水下某个区域发现有建筑群的存在。
水马兽早已心满意足地上了岸，此时正趴在c5身边一副懒洋洋的状态，于是samuel杨带来的其他人便带着装备一一开始入水，第一个下水的就是不久前在小山坡上与samuel杨说话的那个白人大个子，只见他除了带着潜水所需的装备外，还额外携带了一捆绳圈，绳子的一头已经固定在岸上的杂石堆里，随着他的潜入在不断放线。接着就是大概每隔30秒钟便下去一人，我数了一下，一共下水的有15人。岸上除了正在教我们潜水技巧的两人，还有7个人，他们分工明确，4人搭好军帐，另外3人则早已在不断调试设备，几台大小不等的显示器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仪器铺满了行军桌，跟我同样是开小差打量这些东西的还有马呈才，只听他边看边还不停地感叹：“真是些好东西啊！”
不久，显示器上传来图像，只不过水中的能见度似乎不高，我除了能看见下潜的人拿着水下电筒发出的光晕，其他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又约莫过了20分钟后，水里传出动静，不一会儿水面上露出数十个人头，其中一人对着岸边的我们比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就向岸边游来，在近岸处被两人搀扶至samuel杨面前后，吐掉呼吸器便立马报告了一番水下的情况。
事实如罗佳肴所说，他们在水底果然发现了大片古城遗迹。片刻后我们陆续穿戴完毕，此行的目的早已明确，该掌握的技巧也已学完，同时该说的话也早已经说完，大家便怀着各自不同的心境与目的纷纷入水与在水中等候的那数十人汇合，一一对应，每人身边好像有个潜水教练般，摸着先前白人大个留下的绳索探入幽森冰凉的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