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省

    从天空岛的返程照计划没有搭乘轮渡而是走的大桥，这是一条北线自驾路线，经此可以去到因弗内斯，再直接南下到爱丁堡。去因弗内斯的原因不仅仅因为它是苏格兰最北边的城市，而且还是尼斯湖与古老的厄克特城堡所在地。

    尼斯湖因为太过有名已经发展为一个成熟的景区，不过当你耐心迈过一截现代化的柏油马路后，突然出现的翠绿青山和静谧的湖水瞬间洗尽了游人舟车劳顿的疲惫。远眺断壁残垣，古堡就如漂浮在湖水之上，近处却无比写实，让人一下子回到挨近中世纪的欧洲。

    湖泊其实是从大洋蜿蜒进来的狭窄海湾，厄克特城就像一个楔子，伸出陆地，牢牢扼住这片水面的咽喉，这座十七世纪的城堡就这样经年俯视着尼斯湖水怪最常出现的地方——厄克特湾。尼斯湖中含有大量泥炭，这使得湖水非常混浊，水中能见度不足三、四尺。据说湖底地形复杂，到处是曲折如迷宫般的深谷沟壑，站在城堡的墙上，脚下便是湖水，可以尽情想象着那平静幽黑的湖面下，藏着的是那数百年来不断涌动的水怪传说。

    出了城堡，下到湖边，四周无人只有不远处一位保安在无聊的出着勤。见我杵在岸边良久，便走了过来好心告知不得过于靠近水域要注意安全，是怕我落水还是担心别的什么就不知道了。

    从湖区回到我们自己的小镇是4天后，途中再次经过谢菲尔德时待了两天，为的是陪同老库在该地寻访一番他平常制作甲胄所需的材料商以及加工厂商。老库轻车熟路不是第一次来，不仅如此，我们还惊讶地得知这货居然早早的在这里租了个小仓库做工作室，地方不熟，具体方位就不清楚，看环境应该是谢城的郊区位置。用他的话来说几个月后肯定来谢大读研，得提前做好准备，而之所以不把工作室设在我们当前的小镇，是因为那是个过渡的地方，待的时间短，他的一干宝贝又辎重甚盛，不宜频繁搬移。

    进入工作室，不出意外的邋遢、繁乱，不愧是老库的风格。不过北面靠墙的那一块地方似乎被他刻意清理出来并保持洁净，因为那是他存放成品盔甲的地方。我不懂这些就说不出个一二，老库便非常得意地跟我们介绍他的作品，马呈才和罗佳肴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他讲解的时候并没有跟着一起，而是各自拣了块干净的地方站着把玩一些工具设备。

    “这是蒙古皮铁混合札甲，这套呢是哈萨克重骑兵板链甲，呐，这是我最得意的一套——哈萨克铜雕鹿角纹碟甲……威噫~”

    “怎么没看见我们华夏风格的？”罗成羲饶有兴趣地边看边问，不过一直没上手触碰。

    “好好说！有呢，从秦到明我都会复原一遍，一直在设计画图，我是先从魏晋南北朝时期开始，那个时代的制式风格整好处在承上启下的过渡时期，忒有研究价值，成品都存放在我国内的工作室里。接下来欧洲板甲我也会弄几套出来试试，毕竟都到欧洲了嘛，威噫~”

    “你弄这么多是想起兵吗？”我打趣地随口说道。

    “哈~这位爷，这得好好说说了，您说得可真没错，在古代家里有刀剑不算犯法，但若是私藏盔甲三套以上者，视同谋反，得诛九族。”

    “嗯，你这不多不少刚好够诛两遍……”

    第二天跟马呈才和罗佳肴道别分开，并约定互相有了samuel 杨的消息便第一时间告知，实则在此期间马呈才一直在尝试联系，奈何电话那头依然是无人接听。

    回到beeston，一觉醒来已是隔天，离假期结束还有近一个礼拜的时间，心想着也得好好规划一下，留点时间出来干点正事，比如说学习……期间我也在复盘这次的旅程，主要目的有二，一个是思考此番经历到底是人为算计还是一如既往般走背字作的；二是总结一下教训，因为接下来由于我加入了异调司，所面对的恐怕是一些更加未知的凶险。

    关于第一点，稍加思索后，我很快便排除了人为算计的可能，若不然，我得怀疑此次参与的所有人包括异调司在内。假若有人要害我，必定与我多少有些渊源，那么对我也会有一定的了解，则不应该会驱用水马兽这个等级的魔怪，因为修为在的时候，那巨怪奈何不得我，最次也可以全身而退。说到修为，设计之人不可能想到我会突然失掉修为，更不可能算到我何时进阶，因为这个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再说回异调司，也不大可能是他们的“英雄救美”计，要说威廉联合一个“外国人”samuel 杨折腾出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诓我入伙，这太牵强，何况这一切的根源在于马呈才突发的耳石症，这种病症不是人为随便可以诱发的，除非既懂医术又能灵气外延的练气高手。

    至于第二点，我反省的是不该笃信书本上的理论知识，结果因为片面的认知几乎丧命。就如《欧洲异物册》来说，水马兽也就是凯尔派最要命的两个技能居然只字不提，一是放电二是空间瞬移。想着便将这本书给扔出了房间，不一会儿我又将其捡了回来，正所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要想遇事知己知彼，得学会建立信息来源的多渠道化，因此书本没错，错在于运用的人。

    想明白这些后，我又开始极不情愿地思考修为如何失而复得的办法。这回之所以是不情愿还极其是因为害怕，怕的是将所有因素想明白、办法用尽后得到的是失望的结果。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没有勇气面对现实，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背走时节蒙头睡，为啥要睡？因为睡着了就可以暂时忘却或者回避现实需要面对的困难和结果。殊不知，事情越不理，拖得越久，最后越麻烦，结局是万劫不复也是可能的。我也是人，也会害怕，但是理智告诫我必须得迈过这道心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努力了，尽力了，其结果坦然接受便是。

    进阶到双龙境这个结果我对此一直是持肯定态度的，至于为何突然就无法调转灵气，没了修为这个事情我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有个细节我还是回忆起来，那就是在被水马兽第一次电击之后，体内确实曾有过一丝灵气反应，虽然微弱但实实在在，只是第二次的电击令我彻底失去意识，醒转已是两夜一天之后。双龙境的气色显现是淡紫色，再联想到道家入紫渡劫以及异类天劫之说，我不禁考虑会否要想重得修为，需要经历一场雷电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