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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老沈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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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二仪终于站起身来冲我叫了一声。

    “你不要再装可爱了,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这次我一个跃起便到了它的近前,嗯,境界提升后连腾空飞跃的距离也增加了不少。凑过去后,我索性也趴在地上盯着它的小脑袋,双方又开始对视起来,“喵~!”二仪不久后转过身去屁股对着我侧头嚷了一嗓子便迈开了步子。

    “行!你可以,没有诈出来你,是只稳重的猫咪,不过你是不是多少有点心虚了?不然你逃什么?”我直起身子对着已走远的二仪说道,旋即又自嘲的笑了笑,跟只猫咪较个什么劲,不会是才在这里待一会就疯了吧?我拍了拍脑门随后很自然地又跟了上去。

    我在这个空间里前前后后已经滞留了将近十个小时,不要问我是如何得出这个时间的,估的。此时离开那道幕墙应该很远了,也不知外头那边帆子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在二仪的带领下已经深入腹地,期间再无任何交流与互动,在多次借力、凌空飞渡近两个小时后前方出现了一片怪石林。

    这片怪石群横向两边都看不到头,在空中曾一瞥其纵深长度约一公里的样子,石群平均高度不足两米,单个围度粗细不等。二仪在怪石林前稍稍驻足片刻后便缓缓步入石群,这次它没有左蹦右跳,而是规规矩矩的一步一步前行,还弯弯绕绕的似乎按着什么路线一样。虽然石群的排列没有规律可循,但是勉强可以走类直线,至少不需要似二仪这般如此绕弯弯,我便明白过来这片怪石森林应该是一个阵法,稍有差池其后果不是闹着玩的。

    二仪在前方徐徐走着猫步,屁股一扭一扭的,我才注意到它没有蛋蛋,可能是只母猫,幸亏二仪这个名字还比较中性,最差也不过是个“二椅子”。这时二仪停下脚步回头斜着眼睛瞪了我一下,吓得我立马停止脑中所想,这关键时候可不能把它给得罪了,它把我带进这个阵法,还得仰仗它把我给弄出去。

    一公里的路程本来用时不需太长,但是绕来绕去的耽误不少功夫,期间我又故意拖慢进度为了默默记下这条路线,着实费了不少脑细胞,之后管不管用另说,以往的种种经历慢慢让我形成一种习惯,那就是尽所能的做好万全准备,即使最后失败也不至于捶足顿胸的后悔。

    就在我觉得脑细胞快不够用的时候,二仪终于彻底停了下来,就地端坐并注视着前方。我循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先是一条小路笔直的延伸至一片四周都有怪石环绕的小块空地上,唯有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有个与小路等宽的开口,空地中央有坨黑乎乎的东西,细看之下好像是个人在那里打坐。

    按理说这个距离我早应该能看清楚此物到底是什么,但是天眼之下依旧是模模糊糊恍若隔层迷雾,既看不清具体轮廓更看不出其本体是什么。之前我就用天眼多次观察过二仪,它就是只猫,如果它是个别的什么东西,我也不敢就那样一路上与之为伍。二仪驻足不前,我与它并排站立,手指那“人”的方向冲着二仪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他的吗?”

    “喵~喵!”二仪叫了两声算作回答便不再理我,最后打了个哈欠索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像只死猪一样竟开始呼呼大睡起来。面对前方未知可能存在的危险,我有想过干脆原路返回,但是又心有不甘,何况我是被困住的人,也不知道该去哪,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进退与否自脑中博弈一番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假设之前的猜想成立的话,眼前那位如果正是这里的主人,便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当不必为难我这区区凡人,况且我又不是上赶着硬要闯进来的;当然,最开始在结界之外我们确有一探究竟的心思,但是也不曾似黄二那般“执着”。想通之后,于是把心一横踏步向前,离得越近,心跳越快,同时也默默将自身调节到最好的状态,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到得跟前,迷雾渐开,映入眼帘的确实是一个人形生物,不过并不是在打坐,虽然也是盘着腿,但低着头,左手掰着其左脚,另一只手正在津津有味地抠着这只左脚丫子。由于对方低着头便看不清是人是猴,毛发浓厚早已拖到腰间,更添一份神秘色彩。

    暂且当他是个人吧。这人见我来到也没抬头,也没有停下他的动作,我一时也不知该有什么举止,就这样呆呆地杵在那里看着。这人抠完第四与第五趾之间的缝隙,嗅了嗅其用以搓脚的食指跟中指,随后使劲甩了甩手,终于抬头看了眼一脸懵状的我,面上则露出一种满足的表情。此人男性,年龄大约三十出头,有些清瘦,虽然蓬头垢面的,但五官轮廓比较端正,而眉宇间一股神态令我有似曾相识之感。

    “哟呵!你终于来了啊,等你几千,慢点我想一下啊,有三千九百九十三年了。”对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看似随意,说完又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的那根食指。

    “嗯,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不过我才17岁,您应该是认错人了。”我此时心情异常复杂,既有所期待又怕成了冤大头、替死鬼。

    “呵呵,年轻人你不用套我的话,我会直接说与你听,对了,你从外面来,身上可是带了什么吃的没有?” 随后那人对着我邪魅一瞥。

    我两手一摊,然后又想了一下说道:“槟榔你吃吗?”

    “嘿嘿,你还带着槟榔,槟榔扶留,可以忘忧啊!哈哈哈,来……来个几百粒我尝尝。”

    “没有这么多,还剩半包,都给你。”我说着便将袋中的半包槟榔扔了过去。

    对方那人伸手接住,便迫不及待地揭开包装用他的那只右手往里面探,摸索一番后夹了两颗出来边端详边自顾自的说道:“咦?这是烟熏过的,其效果大打折扣啊,你们真是暴殄天物。”说完还是一张嘴吞下两颗快速嚼了起来。

    对方嚼得腮帮子鼓鼓的还不忘给我科普道:“小子,你造吗?槟榔唤作仁频,又称洗瘴丹,跟砂仁、益智、巴戟一起并称四大南药,当年你们这里有个太守叫张仲景的在他的一个方子里就加了这味药材来退五脏虚热。”

    “您指的是‘四时加减柴胡饮子方’对吧?里面添了四枚槟榔,这个都知道,后来三国李当之的《药录》、吴普的《吴普本草》;两晋时期嵇含的《南方草木状》、葛洪的《肘后备急方》;北魏贾思勰的《齐民要术》、南朝陶弘景的《名医别录》以及后来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这些前辈们的书里都提到过槟榔有下气、消谷、逐水、化痰、杀虫、去伏尸、疗寸白、治脚气等效……嗯,这么一说,您确实得多嚼点。”

    “嗯,不错,不错,背得挺顺溜,那你可知道本座便是将此物带入华夏中原大地的第一人。”对方边吧唧嘴边说着,顺手又从袋里夹出一颗,先前两颗还没吐出来这就又塞了一粒进去。

    “嗯,真棒!您慢慢嚼,少说话,招呼噎着。”

    “你这叫什么话,小子,这是不信我啊!‘槟榔,若笋竹生竿,种之精硬,引茎直上,不生枝叶,其状若柱。颠近上未五六尺间,洪洪肿起,若瘣木焉。因坼裂,出若黍穗,无花而为实,大如桃李……’,如何?”

    “这不就是东汉杨孚《异物志》里所描述的槟榔性状,这我也能背得出。”

    “那你以为他是如何接触到这些的,杨家小子在他的书里将岭南那块的各种产物介绍到北方中原地区去,里面很多对物产的描述还是我跟他讲的。想当年本座何其洒脱,云游四海,足迹遍布天下各地,曾经机缘巧合自南海一个当地人叫巴拉望岛的洞穴中寻得一枚槟榔古种。”对方说着边往身后掏了掏,摸索几下后将手递了过来,摊开手掌,只见上面托着一枚菱形的像石头材质般的小物件,且随着那人灵气的一放一收在有规律地闪烁。

    由此正好给我机会能得知对方的修为深浅,心里也好有个底,为一会突然翻脸做准备,此人举止怪异,来路不清,不得不防。对方灵气显现淡紫双龙境,这是我目前为止遇到的修为最高的一个人,足足高出我三个境界,明刀明枪的打是打不过的,我只能强装镇定,不动声色自脑中快速思索对策,这期间对方又说话了。

    “你带的这槟榔不行,这种搞法不但没了药效,良药还变毒药,不吃也罢!对我倒是没什么伤害,对普通人就不一样了。”说完又轻轻掂了掂他手中的那枚古种。

    “前辈,我能看看这枚种子吗?”

    “拿去看呗。”

    我正欲伸手去接,谁知对方又突然紧握拳头将手缩了回去,不等我疑惑发问,对方便说道:“这千把年的老物件脆生得很,这样直接我递你接的,若是有个万一掉地上碎了,算谁的?喏,我先放地上,你自来取。”说话间便把种子放到了他身前地上。

    我缓缓蹲下身子,眼睛平视对方,手伸到一半犹豫了一下又退了回来,“前辈,您不是在玩碰瓷这种无聊的把戏吧?”

    “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不妨说说看你有什么值得我讹的。”见我一声不吭的直视他,他开始不耐烦地说道:“这个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我是怕万里有个一,到时候就枉做人情了。”

    对方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东西在地上,到你手后便是你的了,你再送人也好,留着砸核桃也行,便跟我无关。”

    话已至此,虽然疑惑于他的说辞,我还是先小心拿起古种在手中端详起来,不知是自我表情里没读取出对这枚古种的重视感还是怎么,对方又说道:“小子,我就那么一说,你别傻啦吧唧的真把它给送人啊!有这东西傍身,百毒勿侵,不管对手是什么级数,只要是用毒的都伤不了你分毫。”

    我听得明白,心里却更加犯起嘀咕,一下没藏住便脱口而出:“前辈为何要把如此贵重之物赠与我?”

    “受人之托……”对方随口便答。

    “何人所托?”

    “此间主人。”

    “你家主人是谁?”

    “你已心知肚明。”

    “有何目的?”

    “不得而知,听命行事,但没有恶意。”

    “如何确定我就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你以为你是怎么进来的,未必靠实力?何况主人曾说过,来人虽长得眉清目秀,仪表堂堂远胜潘安,但天生一副老气横秋之态,周身药气环绕,抬头纹如沟壑般能夹死蚊子,貌似弱智,实则也弱智……瞅瞅看你哪点没对上?”

    “后面是您自己加的吧!”我嘟囔了一句接着问道:“那么请问您又是哪位?”

    “沈事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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