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情难自已
白歌未死,便有了生的念想,那念想愈发强烈,渐渐的对外面的那人,他觉得他成了威胁,他必须想办法带轩辕晚走,他不能再将她交给他。
又过了一日,轩辕晚虽然醒来,但痛不欲生,这是换血之术的反噬,也是违反天道的惩罚,只要活着,她就只能受着。
白歌白日里能起来活动,开始为她熬粥,为她擦身,偶尔,他也会对她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欲望,但是他还是抑制住了。他夜里抱着她入睡,清晨亲吻着她醒来,好似和普通眷侣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轩辕晚每天都在昏昏欲睡,一天当中大约只有一两个时辰是醒着的。
昼夜又更替了几回,她的皮肤渐渐没有往日那般水润又弹性,开始变得泛白,唇色暗淡,就连头发,也没有往日那般光泽。
而白歌却日渐好转,他心里一边自责晚晚为了自己要受这些苦楚,一边又庆幸自己还活着还能和她相伴。
如此一来,他只需要说服外面那个“野人”,将晚晚留在这里。
又是一日,白歌罕见的走出那栋木楼,风时鸣眯着眼睛看着他离他越来越近,他身后却没有晚晚,他不明所以。
“晚晚呢?”
“她为了救我,以血换血,我们现在血脉相连,同命相连,她生我便生,我死她也会死。”
白歌平静的说完,风时鸣咬紧后槽牙上前抓住他的领口愤怒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白歌不屑于他的威胁,依旧平静道:“我说,我和晚晚现在,血脉相连,同生共死。”
风时鸣眼睛布满血丝,红的骇人,他猛的推开白歌,疯了似的往木楼上跑。
待他看到木楼之上,只有一个榻,轩辕晚身型枯瘦,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似乎仍在沉睡,他重重的的跪在榻前,那一刻,几个月的找寻,多日风餐露宿的等待和守望,满腹的委屈和心疼喷涌而出,他趴在榻前痛哭,似乎要将所有的苦楚和心酸连带着无奈和无力一起发泄个干净。
轩辕晚被哭声吵醒,她抬起手摸了摸风时鸣的头,轻声唤道:“时鸣,你来了。”
风时鸣抬头看着她,那张风吹日晒的脸上布满泪痕,眼睛红似朝霞。他道:“晚晚,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轩辕晚一只手摸着他的半边脸道:“别担心,这只是一时的,养一段时间,说不定还会好。”
“晚晚,我一定寻天底下最好的神医治好你,我带你去找师父,师父一定有办法救你,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救他,你有没有想过我,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天以来我是怎么过的,我唯一的支撑就是你啊,你倒下了,我怎么办,如果轩辕晚不在了,这世上便也不会再有风时鸣,我们一日是夫妻,一世都是夫妻,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啊。”
风时鸣从未有过的痛哭着,他内心的不安全感在此刻完完全全的展露出来,他的脆弱,他的无力,他的害怕,他的渴望,他再也不想伪装了。
害怕失去轩辕晚的痛,已经超过了看到楼上只有一张榻,他们的同榻之痛,眼下,他只想她活着就好,无论她和白歌之间如何,他都会原谅她。
白歌在下楼之前,就已经将另一张榻卸开放在了储物间,又把楼上收拾一番,这样看似就是一张榻,一张桌,一个书案,一个衣柜,再也没有更多可以休息的物件。
他知道男人最在意什么,他便要在他在意的地方让他确定。
白歌走上楼来,看着趴在晚晚身边的风时鸣,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走到书案前,点了一根安神香,晚晚本就容易困乏,安神香一点,她很快就会又睡着了。
白歌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疾不徐道:“风兄好好跟晚晚道个别,日后怕是相见要难了。”
风时鸣气血充头,起身走向他:“你什么意思。”
白歌啜了口茶,轻轻放下茶杯,抬眼道:“换血之术乃天地禁术,换血之人不能相离十步,不然”
风时鸣上前一步恨不得用眼神撕碎他:“不然什么?”
“不然体内血液就会逐渐凝固直到身亡。”
风时鸣忍不住又捏住了他的领口,恨的问道:“你为何要和晚晚用这换血之术,你既然爱她,为何又害她。”
白歌抬手将他的手拿开,又冷静的坐下:“风兄想错了,不是我用换血之术,而是晚晚用换血之术救了我,而一切后果,她都是知道的。我那时命悬一线,已经昏迷不醒,又如何使得换血之术,又如何阻止她用换血之术?既然晚晚知道,换血之人不可分离,她还是那样做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风兄难道还不明白吗?”
风时鸣难以自控的吼道:“你胡说!我相信晚晚,她一定是受你蒙蔽才出此下策!”
白歌手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风兄息怒,莫要吵到晚晚”
风时鸣向晚晚看去,心下一软,却又满脑子如麻一般不知怎么办。
白歌继续喝着茶,一边气定神闲的说:“风兄不在的这段时日,朝中坐镇之人怕是快要撑不住了吧,北翟也应当是沉不住气的,你在此引来的杀身之祸就是例子,你难道还要继续在这里连累晚晚吗?”
风时鸣无言,他本想什么都不顾,只想等白歌死后带走晚晚,可是,可是万万没想到,白歌不但没死,晚晚却生死不定,他此时回去定天下尚有一线之机,再晚,陆南一和朝中那些大臣,怕真要撑不住了,光是他身为帝王不顾天下这一行径,都够那些有心之人作上几首词。
末了,他撕掉最后一丝的尊严问了一句白歌:“你和晚晚,一直同榻而卧吗?”
白歌抬起下巴指了指那一张,反问道:“不然呢?”
风时鸣环顾四周,整个屋子,确实再无其他可歇息之处,就连地上,摆放的桌椅剩下的空间极小,也不像能在地上打地铺的样子。
他感到心脏骤停了片刻,转而又如钻心之痛在他心口一阵儿阵儿的袭来,太荒谬了,他的新婚之妻,他的挚爱之人,自己还没暖热,就被他人占了去,而如今,自己还不得不放手离开,他觉得老天爷一直在和他开玩笑,诛心一次不成,又用所爱之人的贞洁取他半条命。
得了这天下,却失了所有,那些年的拼死征战,那些一场场的巅峰对决,生死之别,此刻看来,竟毫无意义,他这二十多载,十年如笑话,十年如空壳,到头来,心死神伤,却还要活着去收拾天下的摊子。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小岛,在海上的小船漂了数日,六神无主的回到天水,他撑了一副皮囊,处理完堆积如山的政务,有时他甚至有些冲动去纳些妃子以渲泄心中的报复,但他却做不到,他看任何人都没兴趣,看任何女人都没感觉,他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恶心和不屑。
后来,天水正式和北翟宣战,陆南一如他当初所想的那般,一边是生他的父母,一边是从小到大的好友,哪个能是敌,哪个又能是友?北翟国君命陆南一挂帅对阵风时鸣,以示忠心。
他全家几十口人在北翟皇室手中拿捏,他不得不领旨上阵。
风时鸣之前就料到过今日,所以早就和他商讨过对策,假意和他对战,实则已经和他暗通款曲,直接拿北翟皇室开刀。
与北翟一战不在刀枪,而在计谋,他和陆南一多年的默契,两个人精一唱一和,最后将北翟王室唱灭了,自此,天下除了扶桑,已尽数一统如下。
他知道,是时候了,是时候培养接班人了。
届时,风时安已经十多岁,风时鸣每日上朝下朝都带着他,他倒是也很争气,听政不久,对风时鸣问他的一些政务,都能有明觉的看法,和处理的方向。
在宫中的每一天,风时鸣都如同行尸走肉,有时他想过一了百了,有时他想过独自出逃,有时他亦想过再去那座孤岛,午夜梦回间,他常梦到晚晚和他回到了日月山,住在那个茅草屋里,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他在庭前为晚晚种了很多她喜欢的花,在屋后种了两个人怎么吃都吃不完的菜,他们在河里钓鱼,做成了很多小鱼干,时常,还有那只会飞的虫子来他们家做客
当他醒来,他会使劲闭上眼再睡去,只盼着续上那不愿醒的梦。
轩辕晚在小岛上修养了很久之后,白歌让人在外面带来许多医书和名贵草药,还会每隔一段时间给他带来一位医正,渐渐在白歌的悉心照顾下,轩辕晚的五脏六腑已经重新净血造血,加上女子每个月来葵水,也多有助益。
久病成医,所爱之人久病,他亦成医,把脉,望闻问切,开方子,熬药制药,白歌都已不在话下,特别对于血症这种病,已研究的有了几分心得。
轩辕晚每每问起风时鸣,白歌都说天水近几年和北翟战事吃紧,风时鸣估计抽不出空来接她,让她安心养着,但瞧着,她每日会坐在窗前,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发呆,有时,一望就发呆一下午。
白歌心中明清,朝夕相处的这么久,同床共枕的这几年,虽没有夫妻之实,在他心里,已胜似夫妻。
往日晚晚在养身子,不能行房,如今,看着晚晚日渐好了起来,白歌心中,一直按耐的情绪开始蠢蠢欲动。
这夜,二人又相拥入眠,白歌开始吻她,从额头吻到唇角,从唇角吻到脖颈,又从脖颈往下再往下,开始解她衣裳。
在解到第二个扣子时,轩辕晚制止住了。
“白歌,你理智一点。”
“晚晚,我已经等了几年,你还要我如何再理智。”
他继续吻她,眼神逐渐迷离,耳尖通红。
轩辕晚知道和他同床而卧那么久,白歌一直在忍耐,但他毕竟是一个正常人,可是,她却不能对不起风时鸣,即便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风时鸣一直不来接她走,但是这身子,她还是想守着,她紧抓着衣服不松,咬着嘴唇抱着身子不让白歌进一步的碰她。
白歌翻身躺回去,背对着她不再说话。
轩辕晚唤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他很少的冷言冷语,此刻却冷的让人发寒。
轩辕晚不想再问下去,她明知道他不高兴,再问下去她又能如何,难不成委身于他去哄他高兴,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欠他的,但是以血换血,以命换命她已经还了,既然两不相欠,她也不必因为要满足他而委身自己。
景星庆云,花朝月夕。
又是一日天气甚好,来了一位老医正在一楼和白歌探讨医术,老医正见白歌的隐约苦闷,便好心的询问一番,才知,是为情所困。
又得知,二人在一起这么久却未行房事的缘由,便给白歌献上一计。他道:“白公子是君子,但是你们既然是夫妻,自然要懂得一些夫妻之乐趣,这本该是为人妻的本分,但是她不愿,你不强,那你们何时能成鸳鸯?这女子呢,身在哪里心在哪里,只要成了你的人,那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老夫给你的这法子,虽然不明朗,但是保准夫人逍遥,公子你也满意。”说罢,老医正自以为做了一件无量功德的好事一般,捋着胡子笑起来。
这夜风雨飘飘,白歌关好门窗,点燃一根香,那香的味道和平日里的沉香和鹅梨帐中香有些不同,轩辕晚闻着不知不觉的开始燥热,身下逐渐不堪,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想脱衣衫,白歌刻意背对着她,强忍着身下,就等她按耐不住主动上来。
外面小雨凄凄,屋内没有电灯,漆黑之下,轩辕晚被香熏的已经渐渐迷离失去理智,她一件一件扔掉身上的衣衫,最后只剩一件肚兜遮体,摸索着去找白歌,见白歌没有动静以为他已经睡去,便忍不住去褪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