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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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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给我站住”苍梧一听她要走,连忙叫住。

    “干嘛?反悔了?早说嘛小老头”

    “没大没小的臭丫头”

    “我这里不收,我又没说朝岚峰不收”

    “泽儿,你过来,还有那个小兔崽子也过来”

    苍梧指着轩辕泽对青山说:“你愿意拜他为师吗?”

    青山没看轩辕泽,倒是先看了一眼江知晚,随后点点头道:“愿意”

    苍梧又指着青山道:“你愿意收这个小兔崽子为徒吗?”

    “徒弟愿意”

    “给你师父磕三个头”苍梧示意青山给轩辕泽磕头行礼。

    青山毫不犹豫的跪下连磕三个头,随后还不忘给苍梧也磕了三个头,苍梧眼底露出喜色。

    “这不就成了吗”苍梧摇着蒲扇笑道。

    “这么随意的吗?”

    江知晚睁大眼睛问。

    “你这堂堂苍梧山朝岚峰收徒,连个拜师典礼也不用吗?”

    “哪这么多仪式感,泽儿若是想改天当着众弟子的面再举行便是。”

    “我饿了,快到中午了,你们还没吃饭吧”苍梧说着摸摸肚子。

    江知晚知道苍梧是又想吃她做的饭,看在他让轩辕泽收青山为徒的份上今天就给他做点好吃的。

    她索性直接就在这树下支锅搭火,又去伙房找了些菜和肉带过来,肉切成片和块,切成片的煮火锅,切成块的做烤肉。

    “哎,好久没吃晚丫头做的饭了,这厨艺又长进不少,这烤肉真香啊”苍梧吃的津津有味,烤肉的香味渐渐飘满了整个朝岚峰,其他一些弟子都在嗅着这味道而来。

    “这不是小师妹吗”一个清秀的小少年拿了坛酒洋溢着走过来。

    江知晚看了看轩辕泽,一脸茫然。

    轩辕泽让小道士过来坐下一道吃,又跟江知晚说:“晚儿,这是君彦,你也不记得了?”

    江知晚摇摇头看着轩辕泽:“不记得”

    君彦盯着江知晚看:“小师妹竟然不记得我了?”

    “她之前落过水,头上受过伤,很多以前的人和事都不记得了”轩辕泽垂眸,给烤肉翻了一面,又添了根木柴。

    君彦挠挠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不过不记得也好,一切从头开始”

    “那我是叫你君彦还是叫你师兄?”

    君彦眨巴眨巴眼,心道小师妹以前都是叫他小菜鸡,这失忆了还挺好的,刚想说让她叫师兄的,没想到师父却抢先道;“叫什么君彦和师兄,以前你都是叫他小菜鸡”

    “小菜鸡?”

    “哈哈哈哈哈哈”江知晚笑弯了腰,风时鸣见状也偷偷抿嘴笑。

    “”

    “师父,给孩子留条底裤吧”

    虽是如此,江知晚还是笑着客气的拿了根烤肉递给君彦。

    “我发现这苍梧山上,你们虽然都是修行人,但却又喝酒又吃肉,你们修的是什么?”

    君彦道:“下者修身,中者修心,上者修道。而道法自然,食肉者不在于吃,而在于念,自然万物,循环往之。”

    江知晚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懵懵的点点头看了眼风时鸣。这一路上自从和轩辕泽同行,他好像就没说过几句话,原来他也有怕的人呀,不过怕他一个人失落,江知晚找了一个大串的烤羊肉串,撒了孜然和辣子,烤的金黄滋滋冒油拿给了风时鸣。

    风时鸣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了些笑意,他本想着等他和江知晚单独在一起时他要好好让江知晚哄哄他,弥补他这一路上的冷落,不过此刻江知晚为他烤的一串羊肉串,他马上又心满意足了。

    他倒是不急着自己吃,先去拿了茶具,给江知晚沏了壶她最爱的黑乌龙茶,又拿了些紫苏梅干放在小盘子里给她解腻。

    苍梧虽然看似懒散,但这些小辈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他都尽收眼底,示意让江知晚跟他到青崖边续话。

    “师父,你单独叫我来这里,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江知晚

    “当然,不然叫你过来看风景吗!”

    “”

    “你和风家那小子,什么情况?”

    江知晚没想到他师父是要问这个,但她又不知该怎么说。

    “就是,彼此相爱”

    “有多爱?”

    “他真心待我,我也真心待他,有多爱岂是三言两句能断定的”

    “我叫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秘密,这个秘密已经藏了多年,如今天下诸变,风时鸣这个孩子,我觉得也不错,如今是不能继续瞒着他了,你去叫他过来吧。”

    “唔”

    风时鸣正在喝茶,听见江知晚小声叫他,他立马放下茶杯跟了过去。

    “师父,他来了”

    “嗯”苍梧应了一声并未抬眼。

    “前辈找我?”

    “按理说,你也该叫我一声师父,毕竟,我曾经教授了你十年的武艺。”

    “您是?那个夜里教我武功的神秘师父?”

    苍梧捋着胡子不语。

    “如今,天下涌动,飓风四起,北翟曾于我有恩,我以武艺相授十年和保守秘密为报,眼下,北翟想做收渔翁之利,而天下之主若是落到北翟之手,却会是一场灾难,时鸣心正不虚,有胆有识,可堪当大任,今日你来此,也该让你知道真相了。”

    风时鸣眉头微锁,静静的听着苍梧说着这一切。

    “曾经我和北翟的那些人告诉你,你的真实身份是北翟世子,为了大业把你和风水太子身份调换,并让我教授你武艺,他们又协助你建立十一门,并且还给你送了一个好友——陆南一”

    “而事实是,你本就是天水风家的嫡长子太子,十一门是北翟利用你而创建,为了为他们所用,你的好友陆南一也是他们安排从小就安排到你身边,但我估计,陆南一也不知道事实真相,于是假戏真做的做了一枚棋子,所以你大可不必伤心与他,他也是局中人。”

    “你说什么?”

    “不,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可能”风时鸣往后退了两步,双眼通红,荧光微闪,甚至一霎那间脑袋嗡嗡作响有些飘离,江知晚上前伸手揽住他的腰身。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如五雷轰顶,但这是事实,而你无论再怎么接受不了,也要接受。自你去皇陵守陵起,北翟的这个计划就开始了,为了把戏演全演真,戏子的各个角色都要配齐,我是其中的一个角色,你身边的许多人也都是角色,而你是这场戏的主角。”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风时鸣跪在了地上,情绪再也抑制不住的崩溃了“

    江知晚第一次见到风时鸣这样,她听懂了苍梧所说的来龙去脉。

    站在风时鸣的角度,他这一生为之奋斗的,为之守护的,为之付出的,竟只是个笑话,认贼作父,颠倒黑白,从记事起就开始塑造他的命运,到头来,这竟然不是自己的人生,他竟是一直给他人做嫁衣。

    他想起了自己刻意疏离冷淡多年的母后,和时常利用他的父王,并且这么多年他利用天水的优势往北翟私下输送国情消息和金银物资,几乎把天水的国库掏空,他却从不心软,他一直对他的父王有敌意,从小到大,他从未给他过真的父子之情,即便他对他的好,他也只觉得是虚情假意。

    而如今,苍梧竟告诉他,他视若无睹的假父王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疏远了十几年的假母亲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他付出真心为之大业而卖命的北翟竟是从他幼时便利用他。

    他太蠢了,他那时年幼,看似一切如真他便相信了,自以为是潜伏在天水的幼龙,实则,自己竟只是一条卖国通贼的臭虫。

    江知晚却明白,这是利用幼子心理,从小就灌输思想,不断洗脑不断验证给他看,日子久了,便可以以假当真,颠龙倒凤般的扭转乾坤。北翟这盘棋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下,为了的千秋大业,为的是不费兵卒便可以执手天下,如此没优势的小国若是事成则可以四两拨千斤,事败,则风时鸣一人独当,真的是,杀人诛心呢!

    可是北翟却未料到,这盘棋里,最重要的棋子,就是苍梧,他们杀不掉苍梧,只能利用苍梧的心性去赌,以恩相携,为他们所用。

    然,世事难料,风云骤变比不了人心突变,若是没有江知晚和风时鸣相恋,纵然大局全变,苍梧也不想插手于此袒露自己多年的谎言,想必在苍梧心中,这是他这一生唯一无法跨越的坎,终究,还是由他亲口解决了。

    而这个事实的揭露,是残忍的,是击破心房的。

    风时鸣坐在地上沉浸在悔恨和嘲讽自己的悲痛中。苍梧又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这一生的心结也了了,只是我报了恩,却于你有愧,也定然回弥补你。”

    苍梧吹了声口哨,见有只巨大的麋鹿跑来,嘴中叼着一个小布袋,他接过来打开小布袋,拿出一个小东西,随之小东西在他手中化作一柄长剑,剑一出鞘,是一把半透明的白蓝色宝剑,映着月光,冷如寒冰,周身泛着如月光石般的微微虹光,刀柄一端镶嵌着一颗透明的月光石。

    “好美的剑”江知晚不禁惊叹道。

    苍梧很喜欢别人的夸赞,捋着胡子笑道:“那是自然,这可是小老儿我云游海外找寻了九种宝石和陨星,让我那铸剑的老友用了十年融合所铸,可谓是真的十年磨一剑”

    “这把剑如梦如幻,如银瀑星辰般不真实”江知晚盯着这把神奇的剑看呆了。

    苍梧严肃道:“比真金还真,它的材料特殊,铸法奇妙,对于铸剑之人更是无比挑剔,所以才能铸出这么一把绝世好剑。”

    又瞥了她一眼:“可莫要如那肤浅之辈只看剑身好看,人有魂灵,这把剑也有剑魂和剑灵,养熟了可是认主护主的。”

    江知晚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那冰肌玉骨如水晶般的剑身,果然凉意凛然,但触感不似普通剑身那般冷硬,这把剑,竟有种虚虚实实的柔软?说剑柔软未免有些奇怪,但不是说它真的是软的,而是这把剑给人的感觉就是——清冷且柔软。

    “好神奇”江知晚又不禁叹道,又甜甜的对苍梧说:“师父你把这灵气宝剑拿出来给我们看,是为了给我们开开眼,还是要给我们炫耀炫耀呀”

    苍梧把剑收入剑鞘之中,冷哼一声,又弯腰从大布包里拿出另一个小东西,小东西在他手中骤然间化作一把如火般的弓箭。

    弓上镶嵌着许多闪亮璀璨的宝石,赤色弓身就如鲜血染上去的一般,透露出浓烈的焰气,而箭上的羽翎是由孔雀的羽翎所制。

    江知晚看着这把弓箭才发觉之前是小瞧了这老头儿,竟然有这么多精美绝伦的好东西。

    苍梧把剑和弓箭放在一处,吟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乃阴阳之合,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是生两仪,一阴一阳就是两仪。一阴一阳之谓道,观天下万物之变,不外乎由太极而生阴阳,故画一奇以象阳,画一偶以象阴。”

    江知晚看了一眼剑和弓;“所以那把剑为阴,这把弓为阳?”

    “不错,孺子可教也”

    “” 江知晚心道,这谁看不出?

    “所以往后,那把月光剑就交托给时鸣,这把赤焱弓你要好好练。”

    “咦?为何他身为男子却用阴寒之器,我为女子却用阳刚之物?采阴补阴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苍梧凝眉:“小兔崽子,什么乱七八糟的采阴补阳,这叫中衡之道。你看那八卦图,就会明白了。”

    江知晚颌首:“明白是大概明白了,就是不太懂”

    “简单来说,就是男子为阳,再用阳刚之器会助长兵器之气,却会损其自身之神,而女子相反则也是如此。”

    苍梧转身看了眼仍旧目光呆滞坐在地上的风时鸣,伸手化出一股气涌向风时鸣,眨眼间他便倒下了。

    “时鸣”江知晚吓了一跳,慌忙过去把风时鸣扶起来喊道。

    “师父,他怎么了”

    苍梧手背在身后,摇摇头:“无碍,久悲伤心,伤其自身,我只是让他提前入眠了而已,等会儿让你师兄送他回去便是,不必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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