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制作武器
寒意忽至，青石板上落叶凄凉，城东街上的食铺均均冒着热气抚慰着人心。
制作火药硝石、炭、硫磺作为主要的材料，炭和硫磺倒是易得，硝石此地可不产，中药铺子里倒是有一些，价格昂贵且量少，听说这东西要在硝石矿地或者盐沼地才能开采到，十分难得。
左右思量，风时鸣还是吩咐沈英找不同的人，分批去把各个药铺的硝石都买回来，和其他材料一起备齐。
第三日一早，风时鸣把材料和工匠都如数带来，木匠、铁匠、和兵器工匠一同带来了。
“晚晚，你看可还缺少什么。”二人眼神交汇，彼此的心灵上仿佛生出一道弦相互交融着，感受着彼此心底的渴望和温柔。
“这些材料只够做试验样品，这几日我教师傅如何做，做好我们去城外空地试试。”江知晚收回目光，一如既往道。
风时鸣离开后便操持着让沈英安排人去其他地方买硝石，自己就跟在江知晚后面打下手。
“晚晚，还有件事要同你商量，如果到时候我们只做火药成功，必须过了明面才行，要先上报户部、兵部、工部。”
“但你的功劳我总不想被他人抢了去，所以我想让你进宫面圣，为国分忧，圣上肯定会给你一个职位，这样既能走公账制火药，还能有朝廷里的一些能人巧匠供你差遣。”
“但你身份微妙，我已提前帮你造了身份文书，你是如何会制作火药的，要想一个圆的过去的说辞，进宫前还得给你打扮的不像你一点，免得遇到轩辕晚曾经的故人，起不必要的风波。晚晚觉得怎么样。”风时鸣一五一十道来。
“你安全的滴水不漏，我自然都可以，此事终归是想解决战乱问题，这里的规矩和礼数，自然还是要你决定。”
江知晚比刚来到这里做事情上稳重了许多，外人面前也有模有样的学了些知书达理的女眷姿态。
几天的研究，火药的配比和工匠们反复试验，终于做出了个样品试试威力，风时鸣那边朝廷里通报登册，二人带着匠人们便赶到城外，提前通知了附近的村民，在空地里开始点燃。
点绕第一个半天不响，众人以为不行，刚想上前探望一番，谁料像烟火一样呲呲炸花。
工匠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江知晚知道万事开头，做什么都得慢慢打磨。
第二个扔出去响倒是响了，但是到处乱窜，也没见有什么威力。
接着又是第三个，多加了硫磺和硝石，这个威力巨大，把旁边河里的鱼都给震出来了。
几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欢呼起来。
江知晚向工匠们福了福身客气道：“这几日辛苦各位师傅了，这些银两师傅们收着，还望这制作工艺，万要保密。”几个工匠点点头，示意不会说出去。
江知晚又道 “诸位可能不知，小女身旁这位正是当今太子，我们今日所行之事也是圣上应允的大事，事关江山社稷，所以这要是泄露出去恐惹杀身之祸，严重些扣上个通敌之罪株连九族可就得不偿失了，我相信各位师傅都是君子，小女话说的严重了些，也是出于为了各位好。”江知晚刻意把风时鸣绑在一起，这样也好让工匠们心中有个畏惧在。
“那是那是，请姑娘放心，请太子殿下放心，此等大事，我们身为国民，尽一份力本就应该，我等绝不敢妄言。”几人抱拳纷纷下跪行礼。
“各位快快请起，这几日辛苦了，都早些归家用饭吧”
“好嘞，草民告退。”说着，铁匠又不好意思的回过头跑到河边把将才炸上来的鱼拎走了。
工匠们接连离去，只剩江知晚和风时鸣二人在河边吹风。
“晚晚，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一国太子，究竟怎么养成的这么多面的性子，有威严的一面，有孩子气的一面，还有市井的一面。”江知晚看着远处圆月升起，河面上隐约有几丝薄雾缭绕，风吹过来，还是觉得凉意入体，不禁环臂抱紧了自己。
风时鸣不禁言笑，他私下虽有些大咧，但却没有比他更心思细腻的了，全看他想不想在意。江知晚这边一有冷意，风时鸣的外衣就在背后把她裹住，二人相视一笑，没有推脱也没有言语，就这样静静地在这里坐到月色隐在云层里。
初冬的暖阳慵懒的倾洒在巍峨的宫瓦上，江知晚今日进宫面圣，天还未亮，小宁便起来帮她打扮了。
小宁曾跟在侯府做一等丫头的表姐学过给人梳头的把式，今日一改往常，给江知晚梳了一个当下最流行的双髻式样的发型。
走出别院风时鸣的马车已候在那里，风时鸣下来马车相迎，见别院里走出一妙人，头顶的双发髻如啾啾一般立着，只是点缀了几个简单的珠花，却尽显玲珑之态，一身盈盈之色的襦裙垂到地上，脖颈处露出嫩白的肌肤，清冷之气随着淡淡的梅香沁入风时鸣的心脾，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来，他才伸手扶着晚晚上马车。
“冷吗”风时鸣看江知晚穿的不算多，也知道她似比常人更怕冷些。
“不冷”江知晚严肃时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疏离感，但却很有安全感。
风时鸣用手背贴在她手背试了试，试着手是温的才作罢。
少年高大，少女娇小，宫门里走着好似一对玉璧佳人。
圣上比江知晚想象中年轻，或许是国事繁多，精神却尽显疲态。江知晚于圣上讲了火药的一些功用和威力，军中若添此物，便如虎添翼，省去不少兵力。美中不足的是，火药制作成本高，如要备战，则需大笔军费筹备物资。
圣上又问了些关于江知晚一介女子，如何懂火药之法的，江知晚也事先和风时鸣通了气，圆说了一番，自是有利于国，皇帝便没有深问。
江知晚还略微提了下如果用火药，战场上作战方案需得灵活变动，以最少的成本博取最大的胜利，她写了一些作战方案和绘图，呈给圣上。
圣上看过之后，觉得此女子不简单，光是长相仪态就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开口又有雄韬伟略之风，行事有大家之气，细枝末节上却又懂得节流，如能为他所用，那便多了一把利器制衡后宫。
于是皇帝便道：“江氏之女德才兼备，品相上佳，不知想要什么封赏，朕都应允。”
“民女有一技能为国分担，是民女的荣幸，更是我身为子民理应做的事。”
皇帝眼眸低垂若有所思，不要封赏，最是难办，且先试探一番，看她是否有意入朕后宫。
“朕后宫凋零，也很多年没有选秀，不知你是否有意入我后宫，郑绝对不会亏待你。”
听到皇帝这么说，风时鸣和江知晚都惊慌了一瞬，风时鸣手心微微出汗，握拳的手指尖泛白。
江知晚面不改色，回道：“恕民女无意，民女无意不是圣上不好，而是民女早已有意中人，此生非他不嫁，圣上宽厚，定不会做这强拆人姻缘之事，对吧？”
天水皇帝大笑“罢了，朕也只是随口问问，既不要赏赐也不要入宫，朕且封你为八品女官吧，直属兵部，隶属户部，以后负责军事武器，不然在外面小作坊制作，总归是不妥的。”
“谢陛下，民女领命。”
出宫后风时鸣一直发呆，江知晚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差一点”
“什么差一点”
风时鸣叹了口气道 “按辈分差一点你就成我姨娘了。”
江知晚不禁笑了起来，二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一同回了别院。
别院里瑞雪焦急的在院中踱步，见江知晚归来，上前把近些日子晚甜居生意下滑厉害的事给江知晚汇报，并且其他甜点铺子也纷纷开始学他家的茶点甜果卖，价格是他家的六成。
江知晚思考片刻柔声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近些日子我没去铺子，着实辛苦你了，我收拾一下这就随你去铺子里。”
瑞雪应好，风时鸣也随二人去了晚甜居。
水云间的生意一直都不错，可紧挨着的晚甜居近日客人确认稀疏的很，若说生意下滑也不至于道这个地步，每天账上钱竟都是亏损。
江知晚先是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账本，又看了下近日甜果做出来的品质，账本没有问题，甜果的甜度和口感却有问题，询问一番，两位糕点师傅都说这果子的配方还是按以前的做的，没多加糖。
这就奇怪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对，原料有问题。江知晚让人把甜果的原料一一拿出，糖、糕粉、干果碎、油，都品尝和检查了一遍。
“这糖不对，以前我们用的是南方产的蔗糖和蜂蜜，价虽高，但口感温润不腻。”江知晚细细尝道。
现在这个糖，入口齁甜，吃下去返酸，只有用低价糖又炼化的精糖才是这样，精糖添加了许多其他东西，不但比蔗糖甜数倍，长期吃还会对人的身体不好。
甜果最重要的就是糖，吃下去口感柔和，回甘不腻，如果按照以前的蔗糖的方子分量做，那做出来的成品肯定甜了数倍，口感更是难以形容。
江知晚从采买的商行掌柜那里得知，最近南方那边战乱，兵匪一家，这蔗糖可是好东西，打仗能止血，行军能充饥，有个刀伤剑伤的，来不及医治那一把蔗糖就立马止血，好了都不留疤。蔗糖本就价格高昂，这个节骨眼上路途遥远，商贾们谁还敢运。
于是都纷纷用精糖代替，本钱低了好几成，卖价和蔗糖一样，寻常百姓也吃不出个两样，只要甜就行。
这没有蔗糖如果再用精糖，那长期下去，就是自毁招牌。
“这天水城哪里有养蜂卖蜜的地方？”江知晚问道。
“城东边的庄子里有不少养蜂的人家，但是这蜂蜜可比蔗糖贵多了”
“带我去看看”
江知晚并没有想用蜂蜜直接代替蔗糖，而是先多买些蜂蜜回来备着，日后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