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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晚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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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时鸣把江知晚安排在了郊外的别院,把兰香楼的从里到外清理了一遍。

    兰姨还是兰香楼的掌柜,至于为什么,那是因为她真正的身份是十一门的人,她表面是效忠中书令,实际上是反向掌握朝堂信息和动向,效忠于风时鸣。

    这里是一个收集消息的据点,风时鸣创建的十一门除了行踪诡秘,做事江湖一绝,还是他在各处的眼睛和耳朵。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在日月山出来能这么快召集到军队,又精准的找到了敌人的营帐,并且全身而退。

    后来又诱使冯之樾起色心借此机会除掉他,当然也不是偶然。

    风时鸣让晚晚以后就在这别院安顿下来,对她道“这里很安全,晚晚。”

    江知晚一路跟他斗嘴,突然风时鸣这样温柔下来,反倒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来到这个时代,跌跌撞撞到现在,她也想在日月山隐居安稳过一生,但是又觉得自己学的知识,能帮这个时代一点是一点,她不想刻意的彰显什么,她尊重这个时代,但是她只想尽自己的一份力,用她现代超越几千年的认知,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而且现在她想要什么消息去勒索风时鸣就可以得到,于是他既是她的钱袋子,又是他的风口子,正所谓是用到极致。

    这一日阳光正好,江知晚做了几个菜准备在院子的石桌上好好吃顿饭,刚坐下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嘴里念叨着“偷偷吃什么呢这么香。”说着风时鸣自己拿了副碗筷坐下来就要吃,筷子伸到一半却被另一双筷子夹住,谁让你吃了,给我起来。

    江知晚心一横,张口说道:“想吃也可以,一千两银子。”

    啪地一声一千两银票就拍在了桌子上,江知晚眼睛眨了眨,在心里嘀咕,好家伙,生在富贵人家就是好,银子跟从天上掉似的,要多少有多少,江知晚后悔自己没有多说点。

    几日后,江知晚正在街上逛着,听见胡同里传来争夺的哀求声,便上前探望。只见一位骨瘦如柴的妇人,衣衫褴褛的跪在地上恳求两个壮汉。

    妇人声嘶力竭无助的趴在了地上,旁边的女孩约莫十三四岁,跪在一旁流泪,但是好像她的眼泪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疼和不甘。

    女孩骨子里应该是个有主意的,可奈何年纪尚小,又无可依靠的人护她周全。

    江知晚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这世间每天都有这样的事发生,她管不过来,转头想走,就听见胡同里又多了一个好听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不知这对母子欠了二位多少钱,在下愿意出双倍。”

    “你又是谁”大汉眯着眼瞧起眼前这位白衣男子,只见男子笑面迎迎温声细语,好脾气的在跟他们商量。

    “在下路过此地,听到母女二人哀求的可怜,便想着自己是否有能帮忙的地方,两位仁兄也不像蛮不讲理之辈,无非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我来替母女二人还钱,还望二位给个方便。”

    两位大汉相对而望,互相使了使眼色,纵然不是个赔本的买卖,也就同意了。

    那两人走后,妇人痛哭流涕跪谢白歌这个恩人,白歌依旧笑容可亲,连忙扶这对母女起来。

    江知晚在一旁暗处发现这人眼熟,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唤了声“白歌?”

    白歌怔了怔笑道“晚晚姑娘,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上次一别,许久未见,如今我已不在兰香楼了。”江知晚跟白歌说话也不自觉变得温声细语起来。

    “晚晚姑娘如果不忙,我们可以到旁边茶楼一叙。”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刚准备离开,妇人便又跪下,恳求白歌收留她的女儿,她丈夫生前赌博,死后欠了一屁股债,她一个妇人又带着女儿,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无家可归,身无分文,女儿跟着她不是会饿死就会被坏人抢走卖掉。

    白歌温声道;“ 不是我不愿收留你们,而是我的府邸都是男丁,自小便没有使唤过丫头,她一个女眷只怕多有不便。不如这样,在下给你们一些银钱,你看能否另寻出路。”

    “这,我们母女走投无路,罢了,公子救了我们一次,我们不该再奢望更多,好人有好报,公子保重。”说罢,妇人带着女儿就要走。

    江知晚想着,自己在这里还需要人手,便张口挽留,让女孩到她家中做丫头,不用做什么重活,会做啥打打下手就好了,一月三两银子。

    众多府邸里的一等丫头,一个最多也就二两银子,听到江知晚给她女儿开的一月三两银子,妇人感恩的又要跪下,江知晚实在不习惯别人下跪,看的是直吸凉气,赶紧扶起母女二人,心中暗道这古代人膝盖可真受罪。

    小丫头并没有名字,家里人都是妮子妮子的就这样叫大了,江知晚给小女孩取名小宁,寓意宁静祥和,女孩很是欢喜。

    于是江知晚干脆先带小宁和白歌直接先回了别院。

    别院外是一条宽广安静的街道,路两旁是梧桐树,因是深冬,树上的枯叶三三两两,被风吹的四处凋零,故而愈发显得清冷。

    进了别院,厨房传来阵阵声响,只见三个大男人正分工明确的洗菜切菜做饭包饺子,江知晚站在门口愣了愣,厨房里的人风时鸣继续忙着炒菜,陆南一洗着菜憨憨的笑着,白若余包着饺子点头示好,风时鸣先开口说:“晚晚,你去哪儿了。”

    “我去街上溜达了一圈,这两位是”

    南一和若余都远远的见过晚晚,但晚晚却从未见过这两个人。

    “嫂嫂好,我是陆南一,自家人,以后你叫我南一就行了。噢对,那位长得没我帅的是白若余,我们都是三 都是时鸣的朋友,时鸣说今儿冬至,要亲自下厨给你做饭吃,我们就都被喊来帮忙了”南一说完嘿嘿的笑着。

    “嫂嫂什么嫂嫂”江知晚知道陆南一说的什么意思,但还是装不懂的问了一句缓解尴尬。

    风时鸣开口道:“别理他,晚晚你先去外面院子等着吧,今天天气还不错,我们人多就在院子里吃。”

    江知晚应了一声连忙走出去,再一看白歌和小宁站在院中等她。

    于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差点忘了你们还在这儿,你们快坐,不用客气,我去沏壶茶。”

    不过几盏茶的功夫,风时鸣几人端了个锅还有菜和碗筷出来:“天冷,吃点热的。”

    风时鸣严肃的看了看白歌和小宁,问道:“这两位是?”

    “看我,都忘了介绍给你们认识,这位是白歌,是之前在兰香楼认识的朋友。”

    白歌起身拱拱手道;”在下承蒙晚晚厚爱,有幸与各位相识””

    这句话对于风时鸣来说,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晚晚”“厚爱”,幸亏在院子里空间大,不然在座的各位都能听到风时鸣后槽牙吱吱作响的声音。

    “那位是小宁,我让她暂且在这里跟我一起,回头有时间再跟你细说。”

    说着,小宁起身颤颤巍巍地行了个礼道:“小宁见过各位公子小姐。”头也不敢抬。

    唐元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跟风时鸣说了些什么又溜回去,霎时风时鸣看白歌的眼神立马警惕起来。

    这顿饭吃的是七上八下,但不管风时鸣怎么问一些刁钻的问题,怎么嘲讽,白歌都一如既往的平和作答。

    食讫,白歌跟晚晚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小宁帮着收拾桌子碗筷,南一往树下的秋千上一趟,若余走到哪儿都左手持扇,右手端茶。

    而风时鸣憋了一肚子气,拽着晚晚就往屋里走,进去直接关上了门,屋外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不做声。

    “江知晚,今日你竟敢带男子回家,他也敢大摇大摆的跟你到这里来,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这般亲密!”顿时空气中充满了醋意。

    江知晚最不喜欢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于是也带着怒气的回道:“我跟他什么关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来质问我,我救了你的命,你也救过我,还给了我许多银钱,算是扯平了,所以你别一天到晚的拿出你那太子的架子来管我,在我这里,甭管你是什么太子世子瓜子,人人自由平等,”

    风时鸣听到江知晚要走,瞬间泄了气,沉默了片刻声音软下来:“晚晚,不要走。”

    “我是担心你被坏人骗走,你以后结交朋友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这个白歌,他的背景不简单,只怕你被人利用还拿他当好人。”

    “别忘了你真正的身份,即便你隐姓埋名在这里,江湖水深,朝堂墨浅,一旦有人知道了你原来的身世拿你做文章,你就会随时处在危险之中。”他一口气说了好多,最后用一种近乎祈求的语气道:“晚晚,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以后不凶了。”

    江知晚看着风时鸣竟恍惚间看到了这个男人内心深处的脆弱,在她心里有些酸楚的同时,颈间的月光石好似闪了一下,她的心,又觉得温暖起来。

    “我不走,我能去哪儿呢。”江知晚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真的吗,晚晚,那你答应我以后也不走。”风时鸣高兴的像个孩子,纤长的手指扣住晚晚的肩膀,想要拥她入怀,却又被江知晚双手挡住,两个人相隔一臂之间,彼此对望了许久,最后谁也没有说话。

    此时的陆南一和白若余在院内晒太阳喝茶聊天,聊的什么呢,聊的自然是风世子威武半生,不近女色,如今求取真爱,千难万阻,还半路杀出了个风度翩翩的白脸郎。

    说着,陆南一又朝树上问道:“唐元,你成天不是跟鸟一样蹲树上,就是跟猴一样蹲屋顶,你就没有点好玩的事儿给哥们说道说道,也好让我们有个乐子。”

    唐元双手抱臂,嘴里叼着一片树叶靠在树杈子上抖着腿闭目养神,喃喃道:“我天天寸步不离岗,除了看鸟争食,就是盯狗打架,还有偷听世子的私密之事,我能有什么好玩的事。”

    说完唐元一激灵坐了起来,树上的鸟窝都给他抖掉了。

    “你们听我狡辩,我没偷听,我刚刚说岔了,是守护世子的私密之事,我可没听到晚晚姑娘说世子的大。”

    话音刚落,一个苹果砸上来,砰的一声只见唐元面朝下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他噗了一声啐了口嘴里的土,刚想骂人,便看到风时鸣走出来了,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陆南一听到一下来了精神,赶紧看好戏似的追问道:“你刚说世子的什么大。”

    唐元看了一眼风时鸣,又看了看陆南一,带着一丝哭腔回道:“世子宏图远大。”

    陆南一对着唐元的屁股就是一脚,这还用你说。

    在别院的日子过的很平静安逸,陆南一和白若余时常在这儿一待就是大半天。

    一来是他们很喜欢吃江知晚做的各种菜和点心,二来,这小院环境十分惬意。

    顺便还能帮兄弟看着未来的嫂子。

    小宁非常勤快,也很真心的想报答江知晚,闲时,江知晚教她识字,做饭,做甜品和一些对于那个时代的人来说相对先进的生活技能。

    傍晚,江知晚做了一些茉莉软酪给陆南一和白若余他们尝,柔软糯香,咬下去酥软润口,里面淡淡的茉莉清香和牛乳的嫩滑在舌尖缠绕,化开时满口馥郁,吃下去暖心暖胃。

    天渐渐凉了,街上的落叶又厚了些。

    自从上次别院吃饭小聚,江知晚知道陆南一就是水云间的掌柜,知道这孩子喜欢吃,所以每次做吃食,江知晚就会让小宁送一些到水云间给陆南一品尝,小宁每次都会偷偷留一个递给树上的唐元,这是唐元最期待的甜蜜时刻。

    只不过江知晚还不知道的是,送去的甜品,十次有八次都是被风时鸣没收带走了,陆南一只能藏点自己偷吃,边吃边骂风时鸣这个黑心护短占有欲极强的变态,自己喜欢人家晚晚姑娘,人家做的东西就不许其他人吃,这还没娶进门就这么护犊子,以后怕是话都不敢多说了,想想就来气,陆南一塞了一嘴嘟囔道:就吃,偏要吃,以后每天都吃。

    一个月后。

    水云间的一楼沿街开了一家甜品铺子,名为“晚甜居”。

    “晚晚 ,过来。”

    风时鸣来到别院找江知晚,伸出手轻声唤到。

    江知晚犹豫了一秒还是伸出手,最后落在了风时鸣的衣袖上。

    “去哪儿”

    风时鸣浅笑,眼底涌上一丝温暖:“到了你就知道了。”

    晚甜居的深棕色门与窗,作为门面和展窗,古朴又森系,和门口桂花树十分和谐,想必明年的秋天便能香飘十里。

    别院离晚甜居间也不过隔了两条街,走到门前二人驻足。

    “我们到了”

    “这什么时候开了家新店——晚甜居,名字还挺特别。”

    “是不是跟你的名字一样好听”风时鸣手背在身后跟在江知晚后面。

    “还真别说,跟我倒挺搭。”二人说着便走进店里瞧。

    一进门,两位厨子和一位干练的少女站在中央,见江知晚进来了,皆作揖贺道:“江掌柜好”

    江知晚回头看了看风时鸣,问了句:“这店是给我的?”

    风时鸣嘴角上扬点了点头小声道;“晚晚喜欢吗。”

    江知晚眼眸低垂,思索了片刻:“喜欢是喜欢”。

    她在店里左右看了看,一只手搭在柜桌上托住下巴,眼睛眨了又眨,继续道:“不过成天白拿你东西,我以后怎么还。”

    风时鸣摇摇头,嘴角上扬柔声道:“那就每天都给我做甜点,这样就公平了。”

    既然这小子这么爽快,那当然咱也不含糊,江知晚响指一谈:“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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