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波三折
活抓了卫和,风时鸣审完,以卫和一家三十六口人的性命要挟,终是掌握了证据,交给了天水国皇上——风起城。
风起城看完一系列的证据,一件件一桩桩的事件都指向他的三儿子——风时凌。权衡利弊,他并不想看到儿子之间斗争,作为父亲,他知道这个大儿子终究是长大了。
“儿臣此番动作,并非要挑起王室争端,儿臣从未想过要争什么,只是让父王看清时局。儿臣即便命丧他人之手,也并不打紧,只是有人狼子野心,通敌叛国,于情于理,于家于国,天理不容,儿臣担心父王安危,担心天下安危。” 风时鸣说的异常决绝。
“ 鸣儿之心,为父深知,你自小在皇陵守陵,委屈你了,这些为父都记在心里。只是,帝王之家,兄弟相残,父子相争,从古至今数不胜数,这断然不是我想看到的。朕打下的江山,迟早都是你们的,如今我身体大不如以前,但是我在位一天,却还希望家和万事兴啊。你能明白吗?”
风起城年轻时打江山也算个狠人,只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他的儿子们终究是翅膀硬了,他一天不传召立太子为储君,这个皇位就岌岌可危一天。立太子为储君名正言顺,可是他想等风时鸣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风时凌的母亲是李妃,李妃的父亲在朝中颇有威望,她的哥哥李志手握兵权,风起城是想慢慢制衡和削弱这些势力,完完全全的将天下交给太子,可是有人却等不及了。
“儿臣知道父王以大局为重,身在高位,左右家国,所以无论父王怎么抉择,儿臣都无半句怨言。” 风时鸣和这个父亲的隔阂,是永远交不了心的。
“魏泽” 风王吩咐身旁服侍的魏公公。
“奴才在”
“传朕旨意,三世子风时凌,通敌叛国,暗伤太子,现撤去世子之位,打入天牢。其子之过,其母有责,自今日起,他的母妃不准出凤仪宫半步,更不准任何人去探望。” 风起城闭眼深思,让人都下去。
伺候风王几十年的魏公公知道,皇宫表面风平浪静,岁月安好,暗中却风云涌起了,要变天了。
风起城三个儿子,风王却迟迟不传诏书,想必是另有深意,皇后常年身居后宫不得宠,风时鸣背后无靠山,这太子的位子,其他人早就虎视眈眈,风波是早晚的。
第三日,风时鸣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来到了村里王婆婆的家敲门。
开门的是江知晚。
“你来了。”
面前少年一身玄色祥云纹绸袍,腰间配一块麒麟墨玉。朱唇微启,身姿挺拔,清晨的微光斜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不得不承认,风时鸣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位男明星都好看,贵气逼人,眼神清澈却又深不见底,气场冷艳,却又在不经意间会有一丝温柔,真是矛盾体。
“看够了没。”风时鸣漠然,淡淡的言语在喉中溢出,打破沉默。
在这里站了半天,江知晚一直盯着他看,让他耳根泛红,很不自在。
江知晚开口道“刚好婆婆今日不舒服,就由你替她和我去街上卖吃食吧。”
风时鸣:
风时鸣还没答应就被江知晚拽走了。
“先去城里的街上占地方,不然去晚了只能挤在犄角旮旯的角落里,到时还哪有生意。”
开张要趁早,江知晚以前家里是做生意的,后来自己也单独创业,商业布局就是先做到局部第一,再做到全国第一,而且要做成自己的品牌。
虽然这只是卖臭豆腐。
到了街上,风时鸣怔了怔心道“她居然让我帮她卖臭豆腐,我堂堂一国太子,要是被人看到暴露了身份,那还不成了全天下的笑柄。” 霎时转头就想溜。
刚迈出一步,就被人拽住拉了回来。
“你松手!”
“是不是想跑,今天不把这些臭豆腐卖完别想走。” 江知晚语气强硬。
“你先松手”
“你先答应”
“江知晚,你别太过分!” 风时鸣头快被拽掉了。
“等你松手了定要你好看。”
“嘟囔什么呢,大声点让我也听听” 江知晚又紧紧了手,另一只手捏住了风时鸣的耳朵。
“ 说话就说话 能不能别动手。” 风时鸣的一只耳朵又被揪起来,街上的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不时的有人往这边看过来,小声议论。
“那你还跑吗?对了你的私印可是还在我这儿,到时候我拿着胡作非为,造假作伪,到时候可莫要怪我。”在江知晚眼里什么太子,什么将军,什么皇帝老儿,统统平等。
“ 敢威胁我是吧!”
啪一下,风时鸣话音未落,嘴里就被塞了一块臭豆腐。
风时鸣用帕子将口鼻蒙上,开始卖臭豆腐。
对面水云轩的楼上雅间,香气淡雅,袅袅绝尘,靠窗的暖阁上坐着一位白衣翩翩公子,一双洁白似葱的手端着茶杯凑到嘴边不紧不慢的吮着。
另一边青衣少年,坐姿闲散,看着窗外正笑的前扑后仰,像刚看完一场绝世好戏一般开口道:“今儿我真是开了眼了,一贯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风时鸣,今儿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收拾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等韵事,等他来了,我定要好好与他说道一番,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打压我。”说这话的正是风时鸣好兄弟之一,北翟太守之子——陆南一。
白若余开口道:“你可知那女子是谁?”
“我怎会知,这天下女子我见过不少,但这么美又这样虎的女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远远看去,女子身着白玉衣裙,乌发及腰,肌如白雪,腰如束素,虽瞧不清五官,但远看在人群中格外出挑,气质清然,举手投足间温柔似水,张扬起来却也可爱至极。
“这丫头胆大包天,跟时鸣不相上下,难道是他金屋藏娇的小娘子 ”陆南一话说了一半,又道:“不对呀,青睐时鸣的女子数不胜数,可从没见过他多看那些女子一眼,要不是我再三确定他不是断袖,我都怀疑他不近女色是不是因为爱慕于你。”
白若余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呛的咳了几声,回道:“放心,他爱慕你也不会爱慕我。”
陆南一凑近脸带坏笑地言道:“小白你是不是知道时鸣身旁那女子是谁,快告诉我,可别吊我胃口。”
白若余故作神秘打开折扇凑近陆南一,用扇子挡住两个的侧脸,轻声言道:“她是轩辕国公主轩辕晚。”
这下陆南一惊讶的张大嘴巴:“这这这这开什么玩笑,那轩辕公主不是宫变而亡了吗? 当初借轩辕息的手,暗中收复轩辕国可是有时鸣的手笔呢。”
白若余轻轻扇着折扇答道:“不错”
“那时鸣为什么还要跟她走到一起,一个亡国公主,一个导致她亡国的世子,两个应该是仇人才对,现在却在一起,时鸣做事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陆南一摇摇头。
白若余继续道:“这些事世子想必有自己的打算,但是他绝不能跟这个公主走太近,不然这关键时候,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陆南一摸着下巴眼眸低垂道:“嗯,不错,但是这小公主能活下来,真是命大,她怎么又认识的三哥呢,她应该还不知道三哥的真实身份,不然 咦 ~ ”陆南想到那个画面,浑身哆嗦了一下。
傍晚,江知晚数了数今天赚的钱,总共是两百零五文钱,不错不错。
忙了一天,两人都没来得及吃饭,肚子咕咕直叫,站了一天,又累又饿。
王婆婆回来在家已经把饭做好了,炒了酸辣莴笋,凉拌菠菜,红烧肉,蘑菇素汤。
到家之后江知晚看到桌上饭菜,想必是饿急了,形象也不顾的狼吞虎咽起来,风时鸣还是一派的贵公子形象,再饿也不紧不慢,一看就是从小就有极高教养的。
王婆婆看到这两个孩子吃的这么香,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要是还活着应该孙子也这么大了,心道以后,就拿着两个孩子当自己孙子吧。
“喜欢吃就多吃点,不够锅里还有。”王婆婆笑呵呵的说。
“婆婆今天做的饭菜不知为何,格外的香,想必是有人在一旁与我争食,所以吃的才更香。” 江知晚腮帮子塞满了饭菜,一边嚼一边说道。
“是啊,我也好久也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以后肯定要经常来看望婆婆。”
“你这哪是想来看望婆婆,我看你就是为了婆婆的饭菜而来,不如以后每月你给伙食费,保证你吃的更好。”
风时鸣冷哼一声,眼色鄙视。
“你们两个孩子,还真是般配。”王婆婆笑道。
“我跟他 ” 江知晚刚想解释
“婆婆说的对,我们般配的很呢。”风时鸣说般配的时候加重字音狠狠的说道。
江知晚知道风时鸣是故意讽刺这样说,翻了个白眼继续扒饭。风时鸣从未见过这么没吃相的女子,霎时多看了两眼,谁道刚好被知晚捕捉到,她用手指了指他,又用两个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意思是,你要再看我,就挖你眼睛。
风时鸣冷哼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意思你不太聪明的样子)。
江知晚翻翻白眼,一脸不屑的撇撇嘴。
天气渐热,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斑斓绚丽。
“喂,我要回去了” 风时鸣抱臂歪头一瞥道。
江知晚抬眼看了看他,深思一瞬回道:“我不叫喂”
“那我真走了”,风时鸣皱眉,心道和她好歹也有过命的交情,分别时她竟语气毫无留恋,还真是狠心。
江知晚不耐道“那不呢,我应该痛哭流涕,以表不舍,还是应该给你办一个分别宴,喝上几杯,叙叙旧?要走快走,我还要和王婆婆上街呢。”
“你以为我想看见你,要不是因为想看王婆婆,我才不在这里待着呢。”风时鸣说完头也不回,身姿挺拔一跃而起,骑马而去,晨光之下一身玄衣,衣袍一角随风飘起,衬得少年愈加的雄姿英发。
王婆婆总是和蔼好相处,此时她刚收拾好东西在屋里走出来,问道:“风将军可是走了?”
“走了”江知晚点头对着婆婆笑了笑。
一老一少上了街,继续卖臭豆腐。
对面水云楼上,陆南一趴在窗户上一只手搭在眉间远望。
白若余打开折扇轻摇,嘴角上扬言道:“瞧什么呢,已经瞧了半天了。”
只见陆南一这会子还是屁股撅着依旧趴在窗子上往外瞧着,回道:“绝,真的绝。小白,今儿照着阳光我可算瞧得仔细些了,这轩辕公主真是人间绝色,气质超凡,哪怕做着最平凡的臭豆腐,也彷佛人间仙子般出尘,待人不卑不亢,丝毫没被这烟火气淹没,反而衬托的她更别具一格。”
白若余听闻斜视他质问道:“一大早你叫我来这儿,莫不是就为了看这个? 无聊。无事我就先走了。”说罢 白若余起身就要走。
“哎哎哎,小白 你先别走,你听我狡辩,我真的有正经事找你。”陆南一赶紧追去把小白拉回来。
白若余把扇子拿在手里敲了敲陆南一的头,冷笑道“你能有什么正经事,说吧,要是有价值千金的消息,说不定我还会感兴趣。”
“小白你这就是看不起我了,这水云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这么多年,世子掌握天下的消息,可都是靠着我这水云楼得知的。”陆南一双手抱臂,五官皱成一团。
白若余从来不让着陆南一,继续道“没有时鸣哪有水云楼,你小子可别喧宾夺主。”
“是是是,时鸣好,时鸣妙,时鸣的媳妇像大炮。”陆南一白眼一翻,谁都不看。
“谁媳妇像大炮?”
两人闻声一齐往雅间门口看去,玄衣少年身姿挺拔,玉簪绾发,双手抱臂靠门站着,不是别人,正是风时鸣。
陆南一心道不妙,说曹操曹操到,风时鸣最是记仇,听到他背后说他坏话,以后可有的苦头吃了。连忙改口笑颜迎道:“我说我,我媳妇,我媳妇像大炮。”
风时鸣冷哼一声,径直走到窗边暖阁盘腿坐下,陆南一赶紧给倒茶。
白若余扶额“你也坐下,说正事”
“好嘞哥”陆南一瞬间坐好,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笑眯眯的打量着身旁的这尊大佛。
“银州那边怎么样了?”风时鸣淡淡的问道,转脸看向窗外,目光落在月色衣裳的女子身上。
“银州那边比我们想象中困难一些,当地的马商大多听命于一个叫邹启的人,听说此人是银州的商贾大亨,也是当地地头蛇,市场上的生意都要从他那里过一遭,我们的人跟这邹齐见过一次面,可谁知此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仗着自己的岳丈是朝中中部侍郎裴源,姑父是银州吴知洲,黑白通吃,手眼通天,目中无人,做事全看心情。”陆南一说罢摇摇头。
“那就,杀了吧。”风时鸣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是很平常的口吻,但是只淡淡一句话就是命令,其他人只管听令去完成。
风时鸣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霾又道:“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我交给十一门去做。”
“果然,惹时鸣的人都死了,还好我从来不惹事。”陆南一自顾自的点头,狗头保命。
届时,中书令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儿子冯之樾坐在马车里行走在街上,马车窗外一瞥看到江知晚时怔了怔,此女子素衣着装,肌肤白皙,明眸秀眉,只是站在那里,在阳光下好似闪闪发光一般,除了长相,她气质脱俗,举止温柔,看着就让人心生向往。
冯之樾平时城里胭脂俗粉或豪门贵妇见多了,这样别具一格的女子可很少见,心道届时让人扛回府做个妾室,能进中书令府也是她的福气。冯之樾笑里藏刀,想到这里好像美人马上就到手了一般,内心窃喜。小声吩咐了手下的几个小厮,小厮得令前去。
下午不忙,江知晚正和王婆婆说话,几个小厮上前言道:“姑娘,我们公子见姑娘气质绝凡,在这里卖臭豆腐可是委屈了姑娘,幸而我们公子是哥怜香惜玉的主儿,所以想请姑娘见面一叙,若是公子高兴了,姑娘可是前程似锦,福慧齐修。”
江知晚闻言,自是知道这几个小喽啰什么意思,不禁冷哼,她面带微笑,眼神坚定道:“哦?你家公子好大的口气,而且这口气比这臭豆腐还臭,不如让你家公子前来跟豆腐比上一比?”
“你!你一卖臭豆腐的贱民,可知我们公子是谁,敢这样说话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瘦高像竹竿的小厮怒目而视对着江知晚吼道,本就皮包骨的长相这样看着活脱脱的像个发怒的猴子,周边的越来越多的路人围过来看热闹。对面楼上的三人自是不会放过这样一场好戏。
江知晚依旧不惊不怒道:“贱民我倒不知道,贱狗倒是有几条,这也罢了,可这几条狗还在我面前把狗仗人势表演的淋漓尽致,小女真是惶恐。”
别跟她废话,赶紧把她带回去给公子交差,一旁的一个两百斤的小厮不耐烦道。
几个人上前一边一个拽着江知晚就要走,一旁的王婆婆见状吓坏了,她心里清楚江知晚要是被带走会是什么下场,所以拼了命的上前要护着江知晚不让他们带她走。
那瘦竹竿吼道:“死老太婆,不自量力,别在这碍事儿,滚一边儿去。”说着照着王婆婆没好气的使劲一推,王婆婆身子一倾头着地直接撞到了街边的石凳上。
这下江知晚不淡定了,疯魔般挣开几个小厮,跑过来抱着王婆婆,发现老人正撞在要害太阳穴的位置,鲜血从头上流到脸颊,一会儿功夫就断气了。
江知晚心里又气又怒,暗暗攥紧了双手,眼眸低垂,眼睛含泪布满血丝。
不到万不得已,她本不想动手惹事生非,可是这几个小厮欺人太甚实在该死,江知晚慢慢的把王婆婆放下,拿起摊子上的刀对着那瘦竹竿的心脏一旋,瘦竹竿当场毙命。旁边的看众一片讶异,有些胆小的瞪大眼睛和嘴巴,撒腿就溜了。
这还不行,江知晚将瘦竹竿的刚才推人的那只手砍了下来,踢到了两百斤的胖小厮身边,胖小厮那边几个人见状也是惊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姑娘,竟不是个善茬。
今天他们几个算是撞到阎王殿的大门了,转头就想跑,江知晚一跃而起,素裙在半空中泛起涟漪,转身一脚踢在胖小厮的背上,踢的他一个踉跄,然后左手握着他的头发,右手在他那肥肥的颈前,刀起刀落,胖小厮就见祖宗去了。剩下的几个都趁机跑了,哪还敢回头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