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村长正愁着呢
李阿有佯作面露难色，“那可不成啊，咱们只是决斗切磋，没说要取人性命。
这现在决斗输了，事情就了结了，我这再动手杀人，不就是违背当初约定了吗？
常言道，人无信不立，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我可不能做。”
“啊？这……”
村长没想到这高人竟毛病挺多的，可又奈何不了。
但这杀颜开山的事，他们哪敢干啊。颜开山虽死了，但他那些手下还在。
谁又能知道他们会不会因此记恨了村子，回头有机会了就要报仇。
而让高人动手就再好不过了，他本来就与村子没有干系。
等这事一结束，在村里搞个感谢会，备上份大礼，欢天喜地地就把人送走。
那么颜开山的死的账，怎么也不会落在他们头上。
只有继续苦口婆心，“高人这不是给我们出难题嘛？既然高人已经帮了我们，倒不如送佛送到西，何不成全了这场恩义。
虽说高人确实有恩于我等，可如今这事闹的，日后说起难免有些过不去。”
“过不去就过不去吧。我救你们，只是因为跟你家孙女林桑桑的约定，现在救成了，那以后就没我的事了。
什么恩义不恩义的，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还是说你们村里都是群只知道受人恩惠，却不知记人好的白眼狼？”
“哎呀，高人这是什么话呀。今日大恩，基哈村全体定然没齿难忘呀。”
“这种话就大可不必了，反正我刚才说了，这颜开山的命，我是不会取的。你们自己找人来解决吧。”
李阿有在颜开山那线条粗犷的脖子上比划了几下。
“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们看，这边有根动脉，只要拿刀砍下去，定然血溅当场，失血而亡。”
村长见话已经说到这份上，道德绑架根本套路不了对方，只好妥协。
他用肘部推推自己那傻儿子正叔，“你去，你动手。”
正叔手指指鼻，难以置信，“爹，儿子平时连杀鸡都少干，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没出息的东西！”
村长一脚踹了这怂包。
“你出息，你怎么不动手？”
“你！你这是要活活把老子气死不成？”
没办法，只好回头看向众村民，再次问有没有人敢出来取下颜开山的首级。
问一遍，没人答应。
问第二遍，也没人答应，对上村长的目光都闪闪躲躲。
问第三遍，终于有人出来了。
听声音是个小孩，约摸十五六岁。
等人从人群出来以后，这才发现竟是可儿姑娘。
说来也是好笑得紧，这么多大人竟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家有种。
李阿有将骨刀递给可儿，她的手在发抖。
等待死亡的颜开山内心更是煎熬，抬头看了女孩一眼，竟下意识地泄露出杀气。
砰——
李阿有一脚将颜开山的脑袋踩在地上。
“你要是敢对她动手的话，我现在就踩烂你的脑袋。”
颜开山的脊背冷汗直冒，如此强大的压迫感，看来这家伙在跟他对决的时候，压根没用真正实力。
“动手吧。”
李阿有做了个请的手势。
但可儿却在刚才的那一眼，吓破了胆，再挪不了脚过去。
啜泣着扔下了手里的刀，逃也似的钻会人群里。
李阿有松了口气，刚还想着她要真动手就制造点小意外。
他捡起指甲刀，环顾四周，朗声问道。
“还有谁是想自己亲自动手的？”
没人应答。
“村长，你说呢？”
村长这回算是明白李阿有的意思了。
“一切都照高人的意思来办吧，我等绝无二话。”
“好。照我的意思呢，人既然你们不杀，我又不能杀，那就放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颜开山更是难以置信地望着李阿有，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万一他日后报复怎么办？此贼人不杀，必留后患！”
“是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啊？”
李阿有清了清嗓子，早想到他们会这么说。
“小弟我只是做居中调解，承蒙双方给个面子。方才也说过，开山寨的弟兄都是穷苦人出身，落草为寇只是迫于生计，劫富不劫贫。
现在我承诺，只要你们日后不再杀人越货，胡作非为。我定会给你们山寨弟兄找个营生的行当，让你们不必再做山贼。
作为交换，过去与基哈村的恩怨一笔勾销，日后绝不可重提。”
“营生的行当？那是什么啊？”
“日后就知道了，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
山贼们现在是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而这少年看着纤细柔软，实则是个下得了狠手的高人，谁还敢有二话？
李阿有又对基哈村的村民说，“你们今日既然不打算杀颜开山，那么便算开山寨欠你们一个人情。
日后基哈村与开山寨之间揭过重来。可基哈村若有难处，开山寨的弟兄不能坐视不管。
若他日有违背誓言者，我定然天涯海角都在杀之而后快。基哈村的，可还有异议？”
基哈村的村民也不敢有异议，毕竟谁也不敢动手杀颜开山，现在也只有见好就收了。
“可是别忘了，村里原先驻扎的官兵，被开山寨的人杀了好几十口。他们又怎会善罢甘休？
要是追究起来，难道不会说是我们村里人勾结山贼抢夺官府矿产吗？”
村长的话一针见血。
“如今只有民兵在村里头，开山寨的人却退了。村里没有损失，也没有贼首伏法，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不过算无遗策的李阿有，这层当然也考虑到了。
“而至于官兵他们那边，他们临阵脱逃，丢下官家矿产私自逃走，追究起来就已经是一项罪名了。
考虑到这点，他们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再加上，对这些官兵稍作打点，整件事也能帮着掩盖过去。”
村长闻言不由心中一震，这少年年纪轻轻，竟有何等的心智城府。再加上这过人的武力，日后必然非富即贵。
此时不巴结，何时巴结？
当即连声答应了李阿有的提议。旁边的正叔还纳着闷呢，怎么这老货变脸这么快，说变就变哪这是。
正叔一脸茫然的样子，村长都看在眼里。这个不争气的大儿子，天资愚钝，自己对他是早就绝了指望的。
反观林桑桑虽年幼，却早慧，于是很早就打算让孙女林桑桑来接班。
只不过她一介女流，而且尚未成家，在村里怕是威严不足。
可这婚事，他是给物色了不少。
这丫头片子竟一个也没看上，愣是拖到了如今这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