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破碎凡骨
傍晚，剑离天带着剑影儿回家，在院子门口，一道窈窕身影伫立，她手提着个菜篮子，正怔怔出神。
“姑姑！”剑影儿挣脱了剑离天胳膊，连忙飞了过去。
剑离天面露喜色，连忙迎了上去。
“玉姑姑，你回来了。”
“唉，回来了”，柳玉回过神，她转身，爱溺地摸了摸剑影儿的头。
“来，咱们回家”，柳玉带他们进了屋。
一进屋，她就从柜子里取出好几包吃的放在桌上，道：“天儿，影儿， 这是我从昆仑带回来的特产，你们先尝尝。”
“这个是桃花酥，是用千年蟠桃花做的，这个是龙血糕，是用真正的龙血制成的哦，你们快尝尝”。
剑影儿一手拿一个，迫不及待塞进嘴里，小嘴儿都装不下。
剑离天尝了尝，味道香甜，但他心里却异常苦涩。
“天儿，你怎么了，不开心吗？”柳玉关切道。
“娘亲她还是不愿来看我”，剑离天神色失落。
柳玉长吸了口气，解释道：“这吃的都是她亲手做的，她在那边也十分想念你们，只是被事情困住了，暂时脱不开身。”
剑离天低头不语。
柳玉取出一个锦囊，递给剑离天道：“你看，这是姐姐托我带给你的信物，现在我转交给你”。
剑离天眼光一亮，连忙接了过来，镜囊上绣着两行金字：离天离天，远离诸天。
锦囊里是一条玉镶金吊坠，玉为令牌形状，上圆下方，玉令上印着一个浅浅的令字。
金器则为圆形，雕龙附凤，极为精美，两边各刻着一行字：往事不堪君莫悔，嫣然一笑颜倾城。
剑离天轻轻地抚摸着，感受其中的纹路。
柳玉解释道：“你看啊，锦囊上绣的八个字：离天离天，远离诸天，这是姐姐的寄望，希望你远离这尘世诸天，这信物你可要收好。
“嗯！”剑离天点头。
“哥哥有礼物，那娘亲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呀”，剑影儿扑闪着眼睛，一脸期盼地问道。
“有有有，你也有！”说罢，柳玉从怀里取出一颗明珠项链，戴在剑影儿脖子上。
明珠泛着清光，自接触到剑影儿肌肤之时，清光消失，那串项链也随之隐匿不见，仿佛与她融为一体。
剑影儿抚摸着明珠，爱不释手。
“你们玩，姑姑先去做饭啦”，安抚好剑离天剑影儿，柳玉走进了厨房。
当剑无伤回家时，一见到剑离天手上的锦囊时，立刻闪现过去，把锦囊抢了过来，他摩挲半晌，走到柳玉身旁，问道：“玉儿，这是她让你带出来的？
“嗯！是带给天儿的”，柳玉点头。
剑无伤沉默。
晚饭后，剑无伤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直到深夜，思量许久，他把剑离天喊到小院外，把锦囊交还给了他。
“天儿，你把它收好”。
剑离天小心的接了过来。
“天儿，以后你真打算去昆仑找你娘亲？”
“我会去的！”剑离天神色坚定。
“昆仑独立于三界，如要强闯，至低要武道大成！你可有做好准备？”
剑离天犹豫片刻，接着他握紧拳头，神色坚定道：“我有准备，武道一途，我不弱于任何人！”
“武道艰险，外练筋骨，内练脏腑，脱胎换血，九死一生，你能做到？”
“能！”剑离天语气坚定。
“好，那接下来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毅力！”说罢，剑无伤轻飘飘一拳袭来。
“这一拳，碎你凡骨！”
声未到拳已到，剑离天只感觉有股巨力轰在自己胸口，那股力量如同一颗巨石扔进了湖面，一层层劲气涟漪向四周扩散。拳劲自胸口处蔓延全身，由内至外骨碎声咯咯咯响，剑离天仿佛是碎裂的花瓶，他身子一软，栽倒在地。
痛入骨髓，他差点晕厥过去。
“这一刀，练你凡血！”剑无伤掌化为刀，一道白色刀芒劈斩而下。
天池、心海血腑、全身血脉被刀芒引动，鲜艳的花朵儿随风飘洒，剑离天口干舌燥，意识昏沉。
剑无伤道：“天儿，从这里回到小院门口，这一段路，你要自己走！”
柳玉儿早早冲了出来，她泪眼迷蒙，却被剑无伤拦住，任是她如何挣扎，如何埋怨，也被他拦在一旁，如今，他只让剑离天独自走完这一段路！
剑无伤明白剑离天怎样一个性格，更明白眼前一步对他意味着什么，这条路他不能替他走，也不会替他走，要他自己一步步来，让他提前体味其中的苦痛与艰辛。
剑离天半弓着身子，一手撑着地面，一步步往前，到最后匍匐着，拖着身子一步步往前挪动。
剑离天身上有很多伤口，一道道触目惊心。他衣衫都被都擦烂了，到最后，他几乎是在蠕动的前进，不是走，不是爬，是在龟缩着蠕动。
待到剑离天一只手攀上屋子边的木梯时，便再也没有了力气，他趴在地上，闭了眼，奄奄一息。
剑无伤喝道：“剑离天，你再走三步！踏入修行之门！”
“三步……”，剑离天口中喃喃，喉咙沙哑的说不出话来。
他勉强撑起身子，一步步往前爬去，他眼中朦胧，只凭借着意志不让自己晕倒。
他缓缓抬起手往前挪，借着身子摩擦往前移，他每动一下，骨头缝就会传来一阵剧痛，伤口处更是被撕裂，鲜血映红了木板。
他已不觉得疼，只觉得眼皮沉重，自己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般。
他思维中还有最后几丝意识：“房门……”，他干裂嘴唇动了动。
到最后，他终于摸到了那道门槛，他眼神渐渐涣散，意识中最后一丝清明也缓缓熄灭，他终于是昏迷了过去。
“天儿！”柳玉一把推开剑离川，赶忙扑了上去。
柳玉焦急喊道：“天儿，你醒醒，你醒醒。”可剑离天根本没有反应。
“剑无伤，你好狠的心，你这样对得起姐姐吗？”柳玉斥责道。
剑影儿伏在剑离天身上，紧抱着他，她已哭成泪人。
“天儿”，柳玉儿将剑离天抱了起来，却被剑无伤拦住，他道：“我来！”
“好！你来！你来！万一天儿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怎么向姐姐交代！”柳玉儿抹着泪，愤恨的松开手。
剑无伤一把抄起剑离天，注入一丝元力，护住剑离天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