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九州天地
今天是上地理的第一堂课，剑离天早早地来到学堂，第一件事，便是整理整理台上书桌，清理清理黑板。
清扫地面却不需要他来做，原来是安排每个学生轮流打扫，只是到后来，有人来得晚了还有人偷懒，导致打扫得不干净。
眼见这般，林云先生提起一口气，道一句风来。
清风徐来，卷起沙尘，卷起纸屑，卷起学生们裤管，顷刻之间，地面便清理得干干净净。
刚好那一瞬间，被剑离天看到了，他惊为天人，但凡见到林云先生如此手段的学生，心底都愈加叹服，再不敢有丝毫不敬。
剑离天装作漫不经心，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样子，可归根结底是他骨子里那份执拗劲儿在作怪，他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己呼出一百口气，也不能吹起一地沙尘，到头来只会弄得自己灰头土脸，又怎么比得上林先生清理这片天地？
先生每日呼出两口气，这两口气，便清理了这方天地。
那段时间剑离天每天都早起晚归，不是因为他转性了，而是因为他想看看林先生是怎么呼出那口气的。他观察了十几次，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曾尝试着像林先生那样，可却没有一点用。
渐渐地，他这一举动也被其他人发现了，最先发现的定然是林先生，接着是江逸尘，他们俩都不点破。后来王战瞧见了，他自然也不说，只是直接前去问林先生道：“先生，如何才能一口气清理这片天地？”
如何一口气清理这片天地？
这句话，问得颇有些气魄，林先生心中感慨。在他看来，他这一口气只是扫扫灰尘而已，至于如何清理这片天地，真是还差得远了。
他回答道：“待到天色明，人欲消，地利生，万物荣，天地自清，又何须人去清理。”
天地有大道，想要清理并非人力所能及。
林先生带了几本书，他把书都交给剑离天，分别是《异域》《四海志》《八荒》《天渊》……等等。这些书籍是供学生借阅使用，用于参考学习，由课程长保管。
望着这些书籍，剑离天眼中放光。
地理第一堂课，林先生说九州。
“传曰：天有九部八纪，地有九州八柱。《周书》曰：九州之外有八荒，八荒之外有四海，天子处九州而制八方耳！”
“九州之地，概不足以形容，西之极西荒荒劫海，东之极东荒绝情峰，南之极南岭十八楼，北之极北极冰原”。
“北周雄踞中原，南邻偏居一隅，东西荒多为偏远之地，至于北极冰原，冰雪漫天，寻常人难以生存”。
林先生开口讲述，学生们默默记下。剑离天不喜欢做笔记，他只关注林先生所述的重要部分，至于那些琐碎地名描述等等，能记则记，不能记就罢了。江逸尘也不记笔记，他凭借自己记忆，足以过目不忘，这些知识他印刻在了自己脑海中。唯有王战勤勤恳恳，记得最细致。
讲述完毕之后，学生们开始提问。
江逸尘问道：“天有九部八纪，地有九州八柱。其中何为九部？何为八纪？何为八柱？”
林云回答道：“九部，乃九域之界，及九域之泯灭，九部已不存在”
“八纪者，四时错行，日月代明，自冬至以及秋分，四正四气，总为八纪。”
“八柱立于八极，传为四方撑天之柱，无法考证……”
还没待林先生说完，林木就迫不及待问道：“那传说神共工怒触不周山，天柱倾倒，岂不是真的？”
林云点道：“传说而已，或许是真”。
剑离天眼睛一亮，他立时问道：“如果天柱倾倒为真，那岂不是此劫造成了真正的洪荒灭世？”
“那女娲氏取五彩石补天亦为真？”
剑离天一连询问两个问题，他心中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林云点头道：“不错！”
“那火神祝融是不是真的与水神共工同归于尽？”
林云幽幽道：“传言当年那一战，最终水神化作洪荒一口泉，火神化作九域一团火，那也算是同归于尽了。”
问到这里，众人心底都满是震撼，自古以来，传说终究是传说，那些毁天灭地的故事，终究只是故事，一般人谁会去相信？可林先生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这些事情发生过，也许会有出入，但绝对不是有人无中生有地杜撰。
剑离天仍有许多疑问，只是林云招了招手，道：“所谓的真也好假也好，等你们修行到了一定层次自然会了解得更多，现在就不必再追问了，了解多了也没有什么好处。”
剑离天点点头，神色有些失落。
接着林云将目光移向王战，道：“王战，不知你有何疑问？”
王斧站了起来，道：“ 九州之外有八荒，八荒之外有四海，不知四海之外是何处？”
一听此语，林云霎时一愣，这问题他不会解答，且不说他没去过四海，就是八荒之地他也未曾深入，至于四海之外会是什么，他不知道。
思忖片刻，林云道：“海外是何处？我也不知，只是希望你们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王战胸中激起一阵豪气，大声道：“大丈夫当纵横四海，以后我一定会去看的！”。
“四海算什么？岂不知四海之外更为广阔？九天九域又算什么？”剑离天冷声道。
王战瞥了剑离天一眼，道：“说得倒轻巧，志大才疏，不过好高骛远而已。”
一旁封江封河附和道：“就是就是，好高骛远！”
林木搓着手嘿嘿笑道：“自己目光短浅还见不得别人志向远大了？”
左虚叹道：“哎……鼠目寸光，那是天性了然，我们又何必计较这些？”
田小光嘲讽道：“狗腿子不见得眼光远大，只会摇尾巴讨好主人而已。”
林木左虚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剑离天挑了挑眉毛，傲然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井蛙不可以语于海；夏虫不可以语于冰；曲士不可语于道！”
田小光正要回应，岂料王战一手拦住了他。
王战道：“既然如此，鸿鹄又怎会处于燕雀之群？若我等为井蛙，你焉不是蛤蟆？若我等我夏虫，你焉不是冬虫？若我等为曲士，你又焉不是辩士？”
剑离天道：“对牛弹琴，道不可道！”
王战笑道：“ 道可道，非常道！若道不可道，为何现在你还要询问林先生？”
一时之间，剑离天语塞。
过了片刻， 剑离天道：“巧言令色，言行不一，莫非你以为坐等在此地就能纵横四海？”
一时间，王战语塞，这句话却是戳中了他心坎。
一旁的林先生脸色有些难看，他拍了拍手，场面安静了下来。
林云掸了掸袖子，冷声道：“既然你们两位如此善辩，那么，我且问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