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难定计求助尊人,柳烟客计赚三奇
一行之中又加三个老小孩,一路上欢乐不少,他们倒是欢乐却有人犯愁。
跟在仇恕等人身后的两个黑衣人见闻广博,武林中的奇人大多认识,西蜀三奇自也不例外。
三个老小孩的突然加入大大增强仇恕一行的实力,打乱他们的原定计划,如果三个老小孩陪仇恕等人上华山,极可能坏掉他们谋定的事。
二人细商过后,认为事关重大,还是让尊上定夺为妙,第一时间传书尊上请他拿主意。
信鸽放出二人急盼尊上回书,直等到第二天黄昏,信鸽回来却没带回尊上的指示,不由怀疑是不是路上出意外,写给尊上的信让人半途截走。
想到此,心头很是忐忑,他们与尊上用信鸽互通多次,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情况,害怕、担心再所难免。
如果真是传书被截坏尊上大事,以尊上狠辣的性格,会如何惩治他们实难预料。
若是一刀杀掉,对他二人来说是最轻的惩罚,就怕尊上施手段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尊上的手段,二人脊背发凉,不自觉打一寒颤,风先开口道:“霄哥,传书被截机密已泄,只怕尊上不会轻饶,我们咋办?”
“不知道,如果真要面对尊上的惩罚,我宁愿自戕。”
“我也是。”
二人为逃避尊上的惩罚首先想到的是自杀,对尊上手段的畏惧超过死亡。
“现在就上吊还是抹脖子?”霄哥立刻就想死,怕稍迟片刻尊上赶到连死都是奢求。
“不急,传书出意外只是我们猜测,万一猜错岂不死得冤枉?再说传书真出意外,尊上便收不到传书,一时半会也不会找来,我们现在要密切关注江湖上的消息,判断传书是不是真出意外,若是真再自戕不迟。”
风多智,比霄哥更沉得住气。
“有道理,为防万一,我这里有两粒巨毒鹤顶红制成的腊丸,我们各藏一颗在牙根下,在尊上出手前咬碎自戕。”
霄哥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红色蜡丸,一粒塞入自己嘴里藏牙根下,剩下一粒给风。
风接过塞在牙根下,心怀忐忑与霄哥一起等待那个未知的明天。
第二天每经过一个镇子,风负责盯梢,霄哥去三教九流人物聚集最多的酒楼、茶馆打探消息。
忙活一天,什么都没打听到,黄昏时候在客栈里等来尊上。
当他出现在二人面前时,风与霄哥惊得不轻,差一点就咬碎毒丸自戕。
还好尊上先一步开口:“传书本座已收到,西蜀三奇确难对付,为保证计划顺利执行,本座亲自前来坐阵指挥把他们引走。另外你二人要切记,仇天赐一行谁都可以死,就他与独孤斛珠不能死,他们若伤一根汗毛,本座的手段你们心知肚明。”
听尊上说完,二人长舒一口气,齐声应是。
“啪啪啪!”尊上连拍三掌,叫一声:“出来吧!”
他话音刚落,从房顶跃下一个灰衣灰发满面皱纹的老人。
那老人亦手空拳没带兵器,双脚落地时半点灰尘也未溅起,走向尊上时似平地行船,不见跨步却一飘老远,轻功之高已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千里神行柳烟客,见过尊上。”老人飘到尊上身前三尺躬身施一礼,极其恭敬。
“柳烟客,你与他二人配合把西蜀三奇骗走,若是做不到,别回来见本座。”尊上话音不高,也不冷,却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他虽未明言,话里话外都在警告三人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三人心怀忐忑小声应是。
“本座等你们的好消息。”尊上说完人已跃出窗外。
“恭送尊上!”三人齐朝窗外作揖,虽然尊上已走他们还是不敢失礼数。
“柳前辈,西蜀三奇武功奇高,尊上只遣您来相帮,可留下锦囊妙计?”送走尊上风盯着柳烟客问道。
“若是交手,我们确非元思奇、元好奇、元稀奇那三个老东西的对手,但尊上只让引他们走,凭老夫的轻功要把他们骗走也不难。”
“三奇小孩心性,要骗走他们也不难,前辈是否已想好良策?”霄哥问道。
“这三人虽是小孩心性却不傻,骗他们不能用诡计。”风说道。
“老夫已有良策,二位大可放心,明天好生瞧老夫如何引走西蜀三奇。”柳烟客成竹在胸。
“好!”风与霄哥齐应,反正此事是由柳烟客办,成败与他们关系不大,他既不愿细商二人也乐得清闲……
翌日天亮,仇恕一行吃过早饭继续往华山赶,离歇宿的小镇十里,经过一林间小道,忽从林中窜出一个灰衣灰发的老人。
那老人来到路上,不看仇恕等人,自顾自往前走,边走边摇头晃脑自语:“唉!今天又打败一个,江湖之中还有谁的轻功能胜过我柳烟客。高处不胜寒,求一败而不得,孤独啊孤独!寂寞啊寂寞!老天,求天降神人,赐烟客一败。”
“喂!前面那老小子给我站住。”西蜀三奇皆是好胜之辈,又以二奇元好奇为最,耳闻柳烟客自言求一败而不得,立刻绷不住,要叫住柳烟客与他分个高下。
“前辈!是您叫我?”柳烟客回头装作不认识元好奇,故意叫他前辈。
“我比你年轻,你叫我前辈,老小子你是不是活糊涂了?”元好奇才是真糊涂,他还说人糊涂。
说别人比他年长,本该尊长,却又叫人家老小子,伦常颠倒不合逻辑。
“烟客年不过花甲,前辈已是耄耋老人,于情于理烟客都该叫一句前辈。”柳烟客故意激他。
“二弟、三弟,他说我比他老,我是耄耋老人,你们看我是不是比他老,像不像耄耋老人?”
“像……”老大元思奇不满他争老大之位,本想说他像耄耋老人气他一气,像字出口想到自己与他是三胞胎兄弟。
说他是耄耋老人就是在说自己,他最讨厌被说老,刚出口便违心改口:“不像,二弟今年只有十八,不是八十,你个老小子才像一百八十岁耄耋老人。”
“对,你个老小子才像一百八十岁耄耋老人。”老三元稀奇帮腔,对外的时候他们很团结。
仇恕等人没想到三个老小孩会因这点小事跟人吵起来,不知该怎么办,只好站一边看热闹。
“寂寞啊寂寞!烟客一个一百八十岁的耄耋老人,轻功还能独步江湖没有敌手,实在寂寞,偌大的江湖难道就没有一个轻功奇佳的后起之秀了吗?”
柳烟客不愿与他们在年龄上纠缠,西蜀三奇最是无聊,若在一个问题上与他们纠缠,争上百年也不会有结果,会影响计划进度,不如换个思维激他们一激。
“老小子,你瞧不起谁?敢与我们较量一番么?”三奇中他的激将计,要与他比轻功。
“你们赢不了!赢不了!”柳烟客嘴角含笑摇动食指。
“哼!没比过怎知赢不了?老小子你莫狂。”三奇被柳烟客的轻视激怒,拉开架式要与他比上一场。
“如何比法?”柳烟客见已激起三奇的好胜心,顺水推舟问他们如何比。
他吃定三奇好胜且自负,只要他问怎么比?三奇一定会让他定规则。
“你定!”果不出他所料,三奇齐让他定规则。
“咱们不设起点,不设终点,我跑你们追,追上便算你们赢,追不上便算我赢何如?”
“好!”三奇不知是计,只想着自己一时追不上便一直追,只要不停追就不算输,待柳烟客内力耗尽,再跑不动他们追上便是赢。
“三位前……大哥危险莫去。”仇恕、岳凌风、顾盼兮最先反应过来柳烟客约三奇比试轻功是圈套,却迟半步,喊出声的时候三奇已被柳烟客带走。
四个老头轻功奇佳快胜疾风,起步一跃就在十丈开外,又因速度快耳旁风声大,影响听力,仇恕等人的叫声他们没听见。
以三人自负的性格,就算听见也不会作罢,定要分个胜负才肯罢休。
“糟糕,三位前辈只怕要中圈套。”没叫住三奇,仇恕急得直跺脚。
“确实可能中圈套,千里神行柳如烟在此出现太突然太蹊跷。”岳凌风面有忧色。
如果柳如烟是故意算计三奇,他希望这一次的算计只是针对西蜀三奇而非他们一行。
若是针对他们一行问题就很严重,至少可以证实他们策划的易容侨装没起到作用,自己一行已被潜藏的敌人盯上。
他们如与万旭飞有联系,回华山之路将十分坎坷,万旭飞定不会让他安然回山。
如果这些人与万旭飞没有联系,问题也很严重,甚至可能比与万旭飞有联系更严重。
与万旭飞有联系针对的只是华山,杀伤面不大。
与万旭飞没有联系,这些人针对的可能是仇恕,仇恕与八大门派有灭门之仇人尽皆知。
若是针对仇恕,八大门派必定牵涉其中。
如果维护武林稳定的八大门派卷入是非中,江湖上必再次掀起腥风血雨,后果之可怕实难想象。
“应该是个圈套,只不知柳烟客为什么要引走三奇前辈?”岳凌风正想之时顾盼兮也说了自己的看法。
“事情还不明朗,难下定论,但我们也不能不防患于未然,为隐藏形迹现在的面具不能再用,我们要重新易容,等会到镇上第一时间去买些猪皮重做易容的面具。”
仇恕猜不透对手目的,改变自身加以防范。
“目前看这是最佳策略。”岳凌风、顾盼兮齐点头,此事就此说定。
“我们还等不等三个怪老头?”仇恕、岳凌风、顾盼兮说正事,独孤斛珠不便插嘴,等他们说完便忍不住问一直想问的问题。
几日相处下来她与三奇没少打嘴仗,三奇突然离开,她有几分不习惯,还有几分不舍。
“他们不会回来了,只希望他们此去平安无事。”仇恕摇头叹息,三奇此去祸福难料,他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危。
“走吧!现在想也无益,反正我们也没想着带他们一起。”南宫冷月劝道。
仇恕无奈摇头,想甩掉负面情绪,不想越是想甩掉越担心三奇的安危……
三奇被柳烟客骗走倒没遇上什么危险,一路上爬山涉水,他们追柳烟客跑,始终差两三丈距离追不上。
三奇好胜,追不上就一直追,追了七天七夜追入西蜀境内,离仇恕一行已甚远,柳烟客不再陪他们玩,加快速度如一道灰色的闪电,闪几闪便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这算我们赢还是输?”失去追赶目标,老三万稀奇挠头问两位哥哥。
“当然是算我们赢,他都不敢继续跟我们比,不算我们赢还能算他赢?”分明是追不上柳烟客,老二元好奇嘴硬不愿认输,把追不上说成柳烟客不敢继续比。
“赢个屁,我们追上人家了吗?”老大元思奇倒不是想说自己兄弟输,只想与老二对着干。
“老二,你是想说我们输了?”元好奇抓住机会反击。
“我只说没赢,可没说输。”老大元思奇也知自己说错话长他人威风,但嘴硬不肯承认。
“老三,他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兄弟输了?”老二元好奇穷追猛打,还拉上老三元稀奇帮忙。
“大哥,你确实说了。”老三元稀奇不满老大说没赢,偏帮老二元好奇。
“我说的是赢个屁,没说我们输。”老大狡辩。
“赌胜负只有输与赢,你说赢个屁不就是说我们输了?”老二死咬着不放。
“打赌的时候我们约的是追上柳烟客才算赢,我们追上了吗?没追上吧?所以没赢。”老大力争。
“还没比完他就溜走,比赛还在继续他中途溜走,算不算弃权,他主动弃权该不该判输?”老二说得头头是道,不知内情还真以为他赢得很漂亮。
“二哥说的有理,他弃权算他输。”只要说自己兄弟赢老三就支持。
老大一时回答不上,挠头半晌,灵机一动反问道:“比试前约定时可没约定弃权算输,所以是不输不赢。”
“你帮外人说话,就是不想让我们赢,对不对?”老二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老大接不住,又不肯认输,只好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