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风旭阳命丧小镇,仇恕逢万妙仙娘
“啰嗦什么?上最好的菜,拿最好的酒,你还怕老子付不起酒钱不成?”黑衣人收回右手在腰间一绕,“啪”一声拍在桌上,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银元宝嵌入桌面内,冷冷问道:“够吗?”
“够够!”小二点头哈腰去取桌上的银元宝,那银元宝嵌入太深小二取之不动。
“哈哈!脓包一个。”黑衣人大笑的同时,右手拍在桌面上,嵌入的元宝突然飞出射向小二的嘴,敲掉他两颗门牙掉落地上。
小二左手捂住流血的嘴,右手拾起掉地的元宝,唱一喏转身就走去置酒备菜,不敢再留下触霉头。
很快酒菜上来,那人嫌杯小,啪一声把一支八钱青花瓷杯扔地上打碎,骂道:“泼才拿碗来,这种小杯爷不赶口。”
“好好好!”小二又去取一只小碗来,黑衣人嫌小,又扔在地上骂道:“老子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换大碗来。”
“是是是!”小二又去取一只中碗来,黑衣人还不满意,又扔地上打碎骂道:“泼才,老子要大碗大碗,你耳朵长毛听不见吗?”
“是是是!”小二又去取一只大海碗来放到他面前。
“嘿嘿!这才像话,给老子把酒满上。”黑衣人甚是满意,让小二斟酒。
装酒的酒壶太小,一壶倒干不过小半碗,黑衣人夺过酒壶扔地上骂道:“你他娘的脑袋里装的全是浆糊,换大碗不知道换酒坛。”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换。”小二惹他不起,唯唯诺诺抱来一坛酒给他斟满。
“不错,爷赏你只鸡腿。”黑衣人撕下一条鸡腿扔给小二。
“为爷服务是小的份内之事,不敢讨尝。”小二接住鸡腿放回盘里。
“老子让你吃,你就吃,啰嗦什么?”黑衣人抓起鸡腿塞进小二嘴里,小二不敢有违,只好一口一口吃掉再小心翼翼退下。
小二离开不久,又一个穿玄色长衫,左手提一口剑,头戴遮面斗笠的人走进饭店。
小二见有人进门,立刻迎上,却热脸贴冷屁股,还没来得及欢迎,那人拿剑的手抬高示意他退下,只好讪讪退回原处。
挥退小二,那人径直走到黑衣人对面坐下。
“来了?”黑衣人干一碗酒冷冷问道。
“来了。”来人压低嗓门,似怕自己的话音被人听去暴露身份。
“传书把老子叫来,有什么要紧事?”
“给我铺路。”
“你登天的路不是早已铺好?”
“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有人知道我们私底下的勾当。”
“那他是活到头了,你武功不弱直接灭他口就行,何必找我来?”
“同门中人,我下不去手。”
“你是让我帮你杀他?”
“是。”
“好,老子就勉为其难,再帮你一次。”
“多谢!”
“大可不必,今后少给老子惹点事就好。”
“……”听黑衣人如此一说,后来的人十分无语。
他不说话,黑衣人自筛自饮一碗酒,又道:“你想个办法让他单独出来办事,老子帮你把他办了。”
“你都没见过他怎么办?”
“你不会先让老子见见他?”
“我尽量想办法。”
“要快,老子时间不多。”
“我尽快安排。”
二人说的是只有他们自己能听懂的话,掌柜与小二虽全听在耳中,也仅知他们要合谋杀人。
杀的谁?为什么要杀他们全没听懂……
“风师兄,本座有事要与你谈。”
华山落雁峰上,风旭阳正在练剑,忽听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是万旭飞,皱紧眉头冷冷问道:“何事要谈?”
“本座在镇上置办一桌酒席,想与师兄把酒共商华山未来。”万旭飞知他对自己芥蒂很深,不用华山派正事相诱,就算置一桌山珍海味也难请动他。
“哦,就你我二人?”风旭阳信不过万旭飞。
“还有孙师伯、郝师叔、李师叔、易师叔。”万旭飞早料到他不信自己,假托说请了四位师伯叔同往,打消他的疑虑。
“我去。”听说华山四老也在,这才放心去赴宴,在赴宴之前却没先去找四老求证……
“掌门人、孙师伯、赤师叔、李师叔、易师叔,大事不好。”万旭飞与四老正在大殿议事,忽有一弟子慌慌张张闯进来报信。
“风师兄……风师兄……风师兄他让人杀了。”报信之人甚急,连说三次风师兄才把话说完。
“什么?人在哪里?”孙师伯腾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惊问道。
郝师叔、李师叔、易师叔也惊得从椅上站起,一起盯着来报信的弟子,等他的下文。
只有万旭飞一脸淡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强挤出一丝悲痛问道:“是谁杀了他?”
“人在华山镇西的林子里,是谁杀他弟子不知。”
“快带我们去。”孙师伯催促报信弟子带路。
“是!”那人当先往外走。
孙师伯请万旭飞先行,随后跟上,接下来依次是郝师叔、李师叔、易师叔。
几人赶到华山镇西,入林约十丈便见一片林间空地,在地中央躺着一个华山弟子。
几人急赶几步走过去,离尸体三尺远近已能看清尸体面目,不是风旭阳是谁?
“果然是旭阳,是谁与我华山为敌,伤我门人?”孙师伯气得须发皆张,郝师叔、李师叔、易师叔也气得不轻。
“孙师伯,三位师叔,你们看风师兄的致命伤在这里。”万旭飞赶到便蹲下身验尸,已找到杀死风旭阳的致命伤。
“除脖子下一道致命的伤口,别无他伤,衣服也未破损,由此可见杀旭阳之人武功极高,华山二代弟子中的皎皎者,在他手下一招都没走过便即毙命。”
孙师伯先看万旭飞指的伤口,再仔细检视全身,看完之后说道。
“创口工整极深极薄,普通剑很难办到,除非是惊风一类的神兵利器。”万旭飞有意无意把祸水往仇恕身上引。
“又是仇天赐与我华山为敌?”郝师伯双目尽赤,怒发冲冠。
“他杀我前掌门的仇还未报,又添血债,实在该死。”李师叔也异常愤怒。
“易某与他誓不两立。”易师叔的怒火也被点燃。
“华山与他有灭门之仇,他恨华山,与华山作对倒也在情理之中。”万旭飞火上浇油。
“先把旭阳抬回山上,置口棺材让他入土为安,再广派人手追查仇天赐下落,新仇旧账与他一起算。”孙师伯下定决心要找仇恕为岳思华、风旭阳报仇。
事已至此,大家只好先将风旭阳尸体带回华山安葬,万旭飞的危机暂时解除。
正在赶来华山的仇恕却不知自己又被人栽赃一次,与华山再添血仇。
书归正传,话说回头。
仇恕一行自离羊城已行半月,入湖北境内,途经武当,念及鬼见愁于己有救命之恩,仇恕想上山致谢。
行至武当山下,又想到武当也是自己灭门元凶之一,停步驻踌躇不前。
静立良久,还是决定转身离开,待自己理清恩仇再说。
折返之时,行经一三岔路口,正好是午牌时分,已到午饭时间。
恰巧有人在路口盖一间茅屋,开饭店营生,几人正好肚饿,便进去用饭。
茅屋不大,只摆得下四张饭桌,分置于东南西北四角。
仇恕一行选东南角的饭桌坐下,点一桌饭菜正吃之时又有客来。
“店家,可有饭用?”一个娇媚的声音传入仇恕等人耳中,全被声音吸引,纷纷放碗停筷看向来人。
只见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跨进店门。
那女人二十五六岁年纪,生得倒也美极,凤目流盼似传情的秋水,双腮粉红不输二月桃花,口唇血红娇艳欲滴。
头发全梳在头顶盘成一个髻,穿一件蝴蝶戏花大红长裙,腰细如柳,胸挺如峰,臀圆如一个中分的苹果。
行路一步三摇,头上步摇乱闪,艳极浪极,正是那寻花问柳的浪荡子最爱。
“狐狸精!”南宫冷月嫉妒新来的女人身材丰满,前凸后翘不由轻骂出声。
孰料那女人浪归浪,听力却是极好,南宫冷月话音极小她却也听得分明,美目流盼向这边瞧来。
见一桌四个男子,两个普通,一个一脸病容,唯有坐在主位的男子,俊美不输子都,英气更胜俏罗成。
不由满目生花,脸带笑意扭动腰肢向这边行来。
走到仇恕身边,纤手在他眼前一晃,不经意间刮过他的俊脸,娇滴滴问道:“公子,可否让奴家拼个桌?”
“啊!这……这……”仇恕虽不是第一天与女子同路,但独孤斛珠、顾盼兮、南宫冷月都是正经女子,从未引诱过他。
突遇一个生得美极,又主动勾引的女子,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人已满,拼不了。”独孤斛珠冷冷代答,她深恨女子放浪,早想出手教训,只是大家正在吃饭,一动手便搅一桌好饭,这才强自忍住。
“老娘又没问你,插什么嘴?”那女子瞅一眼独孤斛珠,冷冷说道。
当美目转向仇恕的时候又是满目温柔,变脸之快,比六月变天更胜几分。
“姑娘,店中空桌甚多,请自便。”二女嘴上交锋,仇恕已回过神,下逐客令。
“空桌不少,却无公子这等佳客,没有公子作陪,奴家食难下咽。”女子身体一歪,手肘撑在仇恕肩上,顺势在他耳垂上吹一口气。
这一口气,虽非毒药,仇恕也抵受不住,只觉气血涌动,浴念大灸,不自觉撑起小帐篷,俊脸发烫脖子羞红,闭着嘴不敢说话。
强收心神与被那女子挑起的欲念对抗。
“不要脸,真不要脸。你是有多缺男人,大白天就当道勾引?”南宫冷月见她调戏仇恕,气得粉面铁青破口大骂。
“哈哈!孔老夫子都说:‘食色者,性也。’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奴家路遇心怡郎君,主动献身有何不可?”
那狐媚女子引经据典,把一件不堪入目之事说得清新脱俗,南宫冷月无言以对,想拔剑相向又不想给仇恕留一个泼妇形象,只能忍了。
“男欢女爱虽是人之常情,但也需两情相悦,天赐哥哥无意,姐姐如此做法可不好。”顾盼兮没骂她,那女子听在耳中却比挨骂还难受。
她阅男人无数,那个不是勾勾手指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何曾见过仇恕这种主动勾引,还不上钩的主,自尊心大受打击。
愣神好一会才笑道:“难道勾栏的妓女,青楼的花魁与人欢好也是两情相悦?”
“啊!”顾盼兮无言以对,她口才虽好却不及那女子脸厚,有些话说不出口自然吃亏。
“姑娘请自重。”三女全败阵,岳凌风亲自上阵。
“你个病痨鬼,只怕没经过鱼水之欢的快乐,才让奴家自重,换个人还不是恨不能与奴家一夕欢好。”那女子放浪形骸,说话污秽不堪。
岳凌风要脸,被她一句话呛得开口不得。
一行人只剩了凡、了空两个小和当没与那女子交锋。
他二人了凡话不多,了空更是哑巴,有心与女子斗也无力与之争。
几人都拿狐眉女子没辙,正自烦恼,又有几个客人进入饭店。
几人身穿青鹤敞,背负三尺长剑,一身道士打扮,正是武当的道长。
为首的道长五十出头,见那狐媚女子在调戏仇恕,冷哼一声说道:“万妙仙娘,武当地界你也敢胡来?”
狐眉女子只顾着调戏仇恕,没看见几位道长进店,听到喝问声惊得不轻,后退一步嗫嚅道:“奴家失礼,不该在武当地界胡来,万望道长宽宥。”
“去吧!少为恶,否则不得善终。”那道长挥手让万妙仙娘快走,别影响众人用饭。
万妙仙娘如逢大赦,一溜烟出门,不多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多谢道长援手。”几位道长替仇恕一行解围,仇恕拱手相谢。
岳凌风、了凡、独孤斛珠、顾盼兮、南宫冷月一一谢过,只有了尘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完全置身事外。
“好说!”那道长回一礼,然后与同伴坐一桌,点了饭菜自吃。
仇恕一行先吃完,结账时把几个道长的饭钱一并结了,以谢他们的解围之恩。
结完账,天色尚早,此处又非集镇,无客栈可住,几人继续北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