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风荷手刃瘦皮猴,斛珠闻味识仇恕
夏风荷恨不得把瘦皮猴千刀万剐,当顾盼兮把刀扔给她的时候,她却迟迟疑疑不敢拾刀。
她没杀过人,真让她杀人,她有些害怕有些怂。
“夏姑娘,你不是要把他千刀万剐吗?拿起刀。”顾盼兮鼓励道。
“我……”夏风荷还是不敢。
“你不想报仇?”顾盼兮问道。
“想!”夏风荷用力点头。
“想就杀了他。”顾盼兮手指瘦皮猴。
“我……不敢!”夏风荷羞涩低头。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如此优柔寡断如何保护自己?”顾盼兮瞅她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
“不就杀个人吗?我杀。”夏风荷受不了顾盼兮的轻视,拾起地上的刀。
“杀了他,以雪你之耻。”顾盼兮冷冷说道。
“砍死你!砍死你!”夏风荷拾起刀举过头顶,闭上眼乱砍一通,一刀都没破中瘦皮猴。
连砍十多刀,以为瘦皮猴已被剁成肉酱,不敢看,先别过头才睁开眼。
“你还是不敢杀人。”顾盼兮似笑非笑。
“啊啊啊!”夏风荷受不了她的嘲讽,举高刀劈向无力反抗的瘦皮猴头顶,眼见要砍中,心头害怕又闭上眼。
眼一闭上,刀立失准头,砍向头顶的刀向左移三寸,不偏不倚砍中瘦皮猴右肩,痛得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没死?”夏风荷暗想,同时睁眼,见刀砍在瘦皮猴右臂,抽回刀又砍。
已砍中一刀,胆气壮了不少,这一刀砍出并未闭眼,正中瘦皮猴顶心。
她力量不够砍破头皮,却没砍坏头骨,瘦皮猴伤得不轻,但不致命,只是痛得不轻。
连砍瘦皮猴两刀,夏风荷已克服恐惧,又砍出第三刀、第四刀……
刀刀都是奔着要命而去,但刀刀都不致命,瘦皮猴受的虽非千刀万剐的刑罚,遭的罪却与千刀万剐差不多。
没被夏风荷砍死,活活被痛死。
西湖帮两头目已死群龙无首,仇恕问顾盼兮如何处置剩下的西湖帮帮众。
顾盼兮想全部杀掉,仇恕不同意,他认人为首恶已伏诛,不宜多造杀孽,给帮众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顾盼兮不愿扫他颜面,听他建议,训一通话,让所有西湖帮众好好做人,便放了他们。
然后与仇恕、夏风荷一起翻遍西湖帮所有房间,找出他们搜刮的财物,盘点完竟有纹银万两之多。
仇恕拿一百两做盘餐,又给夏风荷三千两让她另谋生路,剩下的全分给附近的百姓。
一时间邵九如、顾盼兮在杭州城中名声大噪,二人捣毁西湖帮的壮举更是传遍江湖。
仇恕不为名累,每日依旧摆地摊行医施药,他要靠治病救人攒够纹银千两,就离开杭州去寻胞妹和独孤斛珠。
顾盼兮无事,每日都来陪仇恕摆摊。
自救活假死的矿工后,他的医术就传遍杭州,所有人都知他有一双回春妙手,来找他求医问药的人不少。
每天都从日出忙到日落,尚有治不完的病人,按说有如此多求医的病人,他要赚够一千两并不困难。
只因他少时在少林长大,时时不忘接济穷人,凡是穷人来治病,他都只象征性的收几个铜板。
实在太穷的,他不但不收诊治费,还多有施舍。
因此,来瞧病的人不少,他却没赚到多少银子,要凑够千两很不容易,他也不急。
他不急,顾盼兮更不急,她不缺钱花,也没什么事做,乐得每天陪他行医施药。
一日,二人在天桥摆摊,忽跑来一人冲仇恕叫道:“邵神医,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找你。看他们都是武林中人打扮,不知是不是混江龙的朋友来找您报仇,您最好避避。”
“多谢老哥,‘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避他作甚?”仇恕并不想躲。
“他们过来了,您快躲躲!”报信人甚急,手指远处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没事!”仇恕微微一笑,同时看向他手指的方向,看清来人不由暗喜:“珠儿!是珠儿!”
喜过之后,见与独孤斛珠同行的男子甚是俊美,二人边走边聊相谈甚欢,不由心下黯然:“珠儿已有新欢,我还找她作甚。”
独孤斛珠路过他的药摊,二人近在咫尺,他没主动相认,任她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九如哥哥,你认识那个女孩?”顾盼兮十分敏感,见仇恕一直痴痴看着独孤斛珠的背影,猜到他与独孤斛珠关系匪浅。
“不认识!”仇恕急忙掩饰。
“你撒谎,你看她背影时痴痴的眼神中蕴藏满满的爱意,老实说她是不是你口中的珠儿?”顾盼兮猜到独孤斛珠的身份。
“别胡说,她要真是珠儿,近在咫尺怎会不认识我?”仇恕辩道。
“也有些道理!”仇恕戴的猪皮面具太过逼真,顾盼兮没看出他易过容,倒被他的理由说服,关于独孤斛珠的讨论也就此打住。
“咦!他们又回来了,向这边来了,九如哥哥,她是不是来找你?”二人刚住口,独孤斛珠又折返回来,顾盼兮第一时间看见她。
“不……不……不是。”仇恕希望独孤斛珠是回来找他,又害怕希望落空,心内五味杂陈。
“就是这里,经过这里的时候我闻到九如哥哥特有的味道,以为他就在前方,奋力向前追,谁知越追那味道越淡。回到这里又浓起来。”
独孤斛珠站在离仇恕三尺处转动身体四处寻找,边找边对她身边的美男子说。
“独孤姑娘,你已转几圈找到人了吗?”美男子问道。
“没有,但我敢肯定他就在附近。”
二人的谈话尽落入仇恕与顾盼兮耳中,盼兮双目赤红,恶狠狠盯着仇恕,似在问你还敢说她不是在找你?
但又不愿明闹,怕自己一闹不小心叫出邵九如几个字把独孤斛珠引过来,对自己更加不利。
“邵神医,我今天有些头痛,全身乏力,不知是咋的了,您帮我瞧瞧。”
顾盼兮不愿叫出仇恕的化名引来独孤斛珠,孰料人算不如天算,一个来瞧病的病人叫一句邵神医,成功引起独孤斛珠的注意。
她转向仇恕敛祍一礼说道:“小女子有礼,敢问神医是不是姓邵讳字九如?”
仇恕还没回答,嘴快的病人先说道:“姑娘,你也太过孤陋寡闻。邵神医全名邵九如,杭州城人尽皆知,你竟不认识他?”
“九如哥哥,真的是你?你怎生变成如此模样,珠儿对面相见竟不认识。”
独孤斛珠嗅到仇恕身上特殊的味道,他虽易容改装,却也瞒不过她。
“喂!丫头,我九如哥哥虽叫邵九如,但不是你找的邵九如,你乱认什么亲?”
仇恕还没说话,醋意大炙的顾盼兮抢先说道。
“臭丫头,你是谁?怎与我九如哥哥在一起,你是不是看他生得英俊,就臭不要脸勾引他?”独孤斛珠也不是善茬。
同来的美男子见独孤斛珠为仇恕争风吃醋,面有羡慕之色。
他与独孤斛珠同行近一年,殷勤没少献,但斛珠对他未生半分情愫,更别说为他吃醋。
“臭丫头,你叫谁臭丫头?你是不是很缺男人,大街上就拉郎乱配?”
顾盼兮猜测独孤斛珠就是仇恕念念不忘的珠儿,心头火大骂得十分难听。
来瞧病的病人没想到自己无心一句话,引来一场大战,头也不痛了,全身也有力气了,病不瞧了,起身就走,怕两个暴脾气的女子动上手,殃及池鱼。
仇恕没料到二女醋意会如此大,一时不知该不该劝架,更不知该如何劝架,傻愣愣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