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因果欲杀鸡儆猴，渡难大师渡恶人
仇恕一脸忧色跟在后面看他施为。
“他没事，是被外力所震暂时昏厥，受的伤也不重，吃两付汤剂调理一下就好。”渡难大师查秦霄脉搏还很强劲并未受伤，如释重负。
又查完其他几人脉搏，也问题不大，这才让一个武僧去把因果叫来方丈禅院问话。
“方丈师兄，出了什么事？”比渡难大师迟赶到一些的渡苦大师见他忙完才问道。
“几个少年俗家弟子调皮，幸未惹出大的祸事。”渡难大师答道。
“师兄，此处发生了什么事？”罗汉堂首座渡心大师、般若堂首座渡缘大师、戒律院首座渡正大师、证道院首座渡月大师也闻声赶来。
藏经阁、忏悔堂、菩提院、舍俐院、达摩院由于离得较远不闻声响，几位首座并来赶来。
“没什么大事，先回禅院再说。”渡难大师说完，让几个武僧抱起几个还躺地上的小孩送回少年俗家弟子住处静养。
然后领众人一起回方丈禅院，等因果来再了断这起公案。
吹熄油灯，独自盘床上默诵经文的因果，忽听有人叫他，起床开门见是来自方丈禅院的师兄，正要邀他入内说话。
那人却拉起他就走，因果不明所以，见他行色匆匆十分心急，便忍不住问道：“师兄，发生何事你如此着急？”
“你的几个好徒弟要谋杀小师叔祖，方丈差我来叫你。”那武僧边说边走并不停留，也没放开因果。
听说自己管的俗家弟子惹事，因果大急，甩开武僧发力狂奔，飞也似的赶往方丈禅院，还未进门便嚷嚷着问道：“方丈，是谁要谋害小师叔祖？”
因果话音落，人已闯进门来，看见罗汉堂首座渡心大师、般若堂首座渡缘大师、戒律院首座渡正大师、证道院首座渡月大师、药王院首座渡苦大师也在。
先双掌合什逐一问好，再面向方丈渡难大师等候发落。
“是秦霄、汪风、周宣、赵成、许山伏击仇恕。”渡难大师手抚颔下大部白胡子，含笑说道。
“是他们？小师叔祖可有损伤？”因果四处搜寻仇恕的踪迹。
“我还好。”仇恕听闻因果在问他，立刻回答。
因果见仇恕无恙，又问渡难大师事发经过。
渡难大师不曾亲见，又让仇恕把先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事重说一遍。
仇恕心已大定，吸一口气，把事发经过娓娓道来，声情并茂讲得十分生动。
因果听完不由暗自吃惊，秦霄、汪风、周宣、赵成、许山所犯的事可不小。
尤其是汪风想掐死仇恕灭口，更是犯上作乱大逆不道，万死难恕其罪。
权衡再三，因果建议把五人逐出少林以儆效尤。
罗汉堂首座渡心大师、般若堂首座渡缘大师、戒律院首座渡正大师、证道院首座渡月大师、药王院首座渡苦大师也赞成把几人逐出少林归家自省。唯有方丈渡难大师不同意。
因果大惑不解，双掌合什宣一佛号问道：“阿弥陀佛，此五人年纪不大，行事狠辣，是十恶不赦之人。其言行举止与少林宗旨相违，大损少林颜面，方丈为何不肯将他们逐出门墙？”
“因果，佛渡什么？”渡难大师不答反问。
“我佛慈悲，普渡众生。”因果答道。
“秦霄、汪风、周宣、赵成、许山是不是众生？”
“是，但他们恶性难除，不在佛渡之列。”
“佛渡善、渡缘却不渡恶人，能叫普渡众生吗？”
“这……”因果语塞，罗汉堂首座渡心大师、般若堂首座渡缘大师、戒律院首座渡正大师、证道院首座渡月大师、药王院首座渡苦大师也沉默不能对。
“渡一恶人向善，远比渡一善人成佛要难，其所修功德也远比渡一善人成佛要大。”渡难大师接着说道。
“弟子愚钝，请方丈解惑。”因果修行尚浅，佛法不精一时理解不了渡难大师话中精髓，虚心求教。
罗汉堂首座渡心大师、般若堂首座渡缘大师、戒律院首座渡正大师、证道院首座渡月大师、药王院首座渡苦大师等人暗自惭愧。
无不认为与渡难大师同出一门，同时开始修行，在修为上却与他相差甚远。
若说渡难大师是天上的皎皎明月，他们顶多算地上的萤火之光，不配与渡难大师并列。
又听渡难大师说道：“人向恶，杀生、敛财、聚淫、掳掠，会危及无数人，渡其向善可救苍生无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渡一恶人向善，少则救几人几十人，多则救成百上千人，其功德当值浮屠几许？”
“不可限量。”因果虔诚作揖，他已被方丈的气度折服。
“你还逐他们出少林吗？”
“弟子知错。是弟子懒惰，舍难求易，只求自己容易，忽略苍生之困顿。今得方丈开导始开关窍，今后再不敢舍难求易，定殚精竭虑渡他们向善，以谢方丈今日之教诲。”因果虔诚下跪。
“你去吧！”渡难大师点化完因果不再留他。
“方丈，弟子还有一事相询。”
“你说。”
“这几人犯错，若不加惩戒，定会以为过而无罚，今后会变本加利胡来。若是惩戒，用力过猛他们只怕会怀恨在心，不利于诱其向善。弟子愚钝，不知如何把握惩罚的尺度。”
“你以前如何惩罚？”
“罚他们下山挑水，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以罚其力。”
“阿弥陀佛，若是罚力有用朝有刑法，世间就该杜绝犯罪，然刑法越严犯罪越甚，是何道理？”
渡难大师这一问不但考到因果，也考到了在座的罗汉堂首座渡心大师、般若堂首座渡缘大师、戒律院首座渡正大师、证道院首座渡月大师、药王院首座渡苦大师。
众人默然不知何以答，因果虔诚问道：“是何道理？”
“阿弥陀佛，道家常言事有阴阳两面互生互济互相促进也互相制约，以力罚人便如一掌击在墙上，墙受多少力就会反弹回多少力给手掌。严刑峻法罚其体，却不能服其心，难让人信服，是以法越严犯罪越多。这是用严法治世受到的反作用力。”
“如此说来有法不如无法？”因果试探着问道。
“不是，一切事情有也好，无也罢，关键在于度。掌握度就是掌握平衡，如此处理事情就会得心应手，不受反力之害。”
“弟子不懂。”
“慢慢去悟，下去吧！”渡难大师逐客。
因果只好退出禅房。
夜已深，罗汉堂首座渡心大师、般若堂首座渡缘大师、戒律院首座渡正大师、证道院首座渡月大师、药王院首座渡苦大师也起身告辞。
经此一闹，仇恕学医荒废一日。
待众人走后，仇恕又问渡难大师如何把握平衡？
渡难大师只告诉他两个字“思”、“动”。
仇恕还小一时也理解不了，又不便再问，正要告辞回房睡觉。
渡难大师叫住他，为他切脉查看经今夜一番折腾可曾受到损伤。
一切之下欣喜不已，仇恕寸脉鼓动比从前更缓更强，他的修为又有精进，从脉相上判断已练成易筋经四段、洗髓经四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