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流言
【因为你说得“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仿佛有巨大的魔力一般，
可以消除所有的流言，
和我所有的烦恼，
其实你也一直在温暖着我。】
从车站往家走，李暮年不再说话，好像是靳晓晓第一次看到的那个少年，沉默不语，但至少那时的他还有一丝的阳光。靳晓晓默默地跟在李暮年后面，车道到家很近，但是她觉得他们好像走了好久，这么久的时间里李暮年也没有说话。
小区门口，罗奶奶站在大门边上，看到他们，加快脚步走过来，李暮年看到外婆立刻跑过去。
“外婆，你这么站在这，晚上天很凉。”李暮年比外婆高很多，他微微弯下腰和外婆说话。
“看你没有回信息，刚一起送乐乐他们出来，就想着在这等等你，想着万一你碰到舅舅，有点不放心，没事，外婆不冷。”外婆轻轻拍着李暮年瘦瘦的胳膊：“走，咱们回家吃饭。”
“晓晓啊，你们一起放学的。”靳晓晓刚才不想他们，并没有很快跟上来。
“嗯，罗奶奶好。”靳晓晓回答。
罗奶奶一手搂着李暮年，一手牵着靳晓晓，三个人一起往小区里走。
罗奶奶家。
吃完饭，李暮年帮外婆刷碗，祖孙两人一起看了会外婆爱看的电视剧，外婆进卧室休息，李暮年也回自己的房间。
他打开手机，点开置顶联系人，跟妈妈聊天：妈妈，我今天看到舅舅了，他开口和我说话了，他还是不喜欢我，呵呵，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也会和他一样吧，因为如果不是我，妈妈您不会活得那么辛苦吧。
信息发出，依然不会有回应，李暮年打开书准备学习。这时，手机响了一下，他知道不可能是妈妈的回复了，点开，看到发信息的人，嘴角微笑。
“李老师好，学生晓晓晚上打扰，明早想约你一起上学，可以吗？”
“6点20，你家楼下等你。”
然后靳晓晓回复了李暮年一个大大的咧嘴笑。
第二天，12月份的早上，这个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李暮年下楼，刚到楼下，他就看到一个背着书包的女孩正背对着他，踩着清晨路灯投在地上的光晕。
“好玩吗？”
听到李暮年的声音，靳晓晓回头，看到他，露出大大的微笑，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李暮年觉得此刻的女孩就如同太阳一般。
“早上好啊，李暮年，给你一点甜。”靳晓晓递给李暮年一个笑脸形状的面包，还有一瓶巧克力牛奶。
“谢谢。”李暮年接过，巧克力牛奶还是温的，开始入冬的早晨带着温暖。
“你每天走得可真早啊，果然是高三了。”靳晓晓边走边说。
“习惯了，你吃早餐了吗？怎么想起来和我一起早走？”李暮年知道平时她都是和徐洁一起的。
“嗯，吃了，今天徐洁要晚一点。而且我不是说了，要给你送点甜吗。”靳晓晓笑着，李暮年打开面包，吃了一口，确实是甜的，甜度刚好治愈苦涩。
两人走到车站的时候，公交车刚好到，时间还早，这个时候的公交车上人不多，他们坐到了最后排的位置上。
“分你一半，我喜欢早上一边听歌，一边上学，太阳慢慢地升起，我会知道新的一天就会开始了，属于昨天的一切也会被新的一天遮盖，除了美好的记忆。”
李暮年接过靳晓晓的耳机，新的一天和她一起开始，这一天从太阳升起开始就已经是美好的了。
下课，徐洁听到铃声就上楼来找靳晓晓。
“亲爱的，给你。”靳晓晓好像猜到徐洁会上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
“少来，早上把我抛弃了，还起那么早，就为了和李暮年一起上学，你还说你，啊？究竟怎么会回事？你竟然重色轻友。”徐洁假装抱怨。
“我怎么会，我最爱你啦，好了，不生气，今天放学你没事了吧，我们一起回家呀。”靳晓晓摆出一副撒娇的样子。
“别装了，先记着，等你跟我坦白，放学一楼等我，我先下去了，下节班主任的课，你懂的。”徐洁说完直接飞下楼。
放学铃声一响，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从来不会拖堂，靳晓晓早早地就到了一楼，去了之前的班级，看到徐洁还没有下课，靳晓晓示意她去学校门口等。
靳晓晓去对面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打开一杯，手里拎着一杯，站在店门口等徐洁。
“谢谢美女请喝奶茶。”手里的奶茶突然被一个人抢走，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出现在靳晓晓面前，冬天依然穿着宽大带着破洞的牛仔裤，戴着耳钉和项链，有点红色的头发被抓的有点凌乱，俨然是一副混混的样子。
靳晓晓看了一眼，准备直接走开，去马路对面校门口等徐洁。
“美女，别走啊，我又不是坏人，你都请我喝奶茶了，认识一下？”少年拦住靳晓晓。
“你说错了吧，是你抢的，而且我们没有必要认识一下。”靳晓晓说完准备过马路，被少年双手撑开再次拦住。
身边来往的同学看到，开始小声议论，毕竟这样打扮的人在他们的学校还是头一回见的。
“让开！这是校门口，我喊人了。”靳晓晓绕开这个少年，跑向校门口。
“我叫魏然，下次见啦。”少年对着跑开的靳晓晓喊着，然后喝着奶茶大步离开。
靳晓晓跑到校门口，喘着气，又气又无语，心想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徐洁正好走出来。
“你这怎么了？等我的时间跑了个步？我也没多久啊。”徐洁看靳晓晓气喘吁吁的样子。
“跑步倒好了，我们学校最近怎么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靳晓晓背好自己快掉下来的书包。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回事？”徐洁被说的有点晕。
“没事了，走吧。”靳晓晓说完吸了一大口奶茶。
“奶茶，怎么没有我的？”
“本来有的，算了，再去买一杯吧。”
靳晓晓拉着徐洁过马路往奶茶店走去。
次日。
第二节语文课，靳晓晓的作文又被选为范文，下课铃响了，老师走之前让大家下课传阅一下，本来想趴一下的靳晓晓突然被大家的各种议论声惊到，旁边的林夏也是猛拽了一下她的胳膊，靳晓晓一抬头，看到那一抹淡红色的头发，直接愣住。
“呦，还是个学霸呢，字挺好看的。”面前的少年在一众吵闹声中，走向靳晓晓。
“靳-晓-晓，这样写的啊，还记得我吗？魏然。”少年抖了一下手里的作文本，站在靳晓晓面前。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你不能进来，快出去。”旁边的林夏开口，旁边也有同学跟着小声说着。
“我来找靳晓晓，我是她朋友。”魏然直直盯着靳晓晓，继续说：“你想继续让我在这里说吗？”
“我不认识你，更不是你的朋友，这里是学校，非本校生不能进来，请你出去。”靳晓晓站起来，指着教室门口。
“哎呀，晓晓，别那么冷漠吗，昨天我们见过了呀。”魏然没有想走的意思。
这个时候班长也过来让他出去，但是班长也是个女生，对此一点用都没有，教室窗外也因为骚动引来了一些围观的其他学生。
“你是想等老师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出去说几句话，别那么不近人情啊。”魏然突然凑近了一点说着。
靳晓晓往后退，和林夏交代了一下，对着魏然说了一声“出去”。
靳晓晓走得很快，想要拉开和魏然的距离，但是魏然似乎并不介意靳晓晓的刻意保持距离，反而主动加快步伐靠近，一边走一边说话。
一路上不断引来围观，各种声音，靳晓晓在学校也是出名，主持校庆、成绩好重点班、人又漂亮，更何况这段时间和李暮年一直走得很近，今天和这样一个完全不像学生的人走在校园里，光看着就是一个八卦新闻了。
靳晓晓把他带到教学楼下相对人少的地方。
“你肯定不是我们学校的，你这打扮估计也不是走正门进来的，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你怎么来的怎么出去，我先走了。”靳晓晓只想尽快远离这个莫名其妙的混混。
“美女很聪明啊，我偷偷翻进来的，我喜欢你，看见好几次了，我想追你。”魏然用一种非常不正经的语气，说着一句更不正经的话。
“莫名其妙，你再不走我就要叫老师了，我要上课了。”靳晓晓说完再次跑掉。
魏然看着跑远的靳晓晓，脸上泛起耐人寻味的笑意。
不到一天的时间，靳晓晓和校外人员的八卦新闻就传开了，靳晓晓也懒得解释，对于八卦这种事情越解释越麻烦，不解释没准过几天也就过去了。
总算熬到放学，徐洁今天没拖堂，下课直接找靳晓晓，拉着她就开始问，靳晓晓拉着徐洁只想一下子冲出学校赶紧回家，今天这一天她可真够热闹的了。
陈嘉也听到了学校的议论，和李暮年说了，问他是否知道怎么回事，李暮年没有说话，最后一节课结束，他直接拿着书包下楼，本来距离那件事那么久，现在只要徐洁陪靳晓晓的话，她们就不让他在后面跟着了，他就会留下来上晚自习，但是今天他想赶紧见到靳晓晓。
他从顶楼下来还是晚了一步，刚下楼就远远地看到靳晓晓和徐洁往学校门口走，刚准备跟上去，被走出教室的刘子萱一下喊住。
“暮年学长，你也那么走啊。”刘子萱来到李暮年旁边。
“嗯。”李暮年准备说完，就直接先走，但是刘子萱说起了靳晓晓。
“那个，我听说晓晓学姐，今天有一个校外的男生到她班级找她，两人还一起下楼，聊天，关系很近的样子，听说那个男生打扮得很像社会上的不良少年，这是怎么回事啊？晓晓学姐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人啊，她怎么认识的啊？”刘子萱边说边留意李暮年的表情。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李暮年说完，直接跑向校门口。
刘子萱没有追过去，她很开心地笑着，笑意里充满着洞察一切的感觉。
晚上吃完晚饭，对于白天的事情，靳晓晓感到头疼，她没想到自己会招来这种事，是她最近过得太顺了吗，所以谁和她开了个玩笑。
“现在方便吗？能下楼吗？我在小区花园的椅子那里等你。”手机信息，发信人李暮年。
靳晓晓和妈妈说要下楼去找徐洁，妈妈在厨房应了一声，靳晓晓直接下楼。
靳晓晓到的时候，李暮年已经坐在那里，她走过去。
“到了多久啊？”她坐在他的旁边。
“没多久。”李暮年说完，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靳晓晓，刚才出来得太急，靳晓晓都忘记拿一下外套了。
“谢谢，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还是心情不好？”靳晓晓记得她和他说过，需要人陪的时候可以找她。
“不是，是白天在学校听到一些议论，所以想问你，你～”靳晓晓打断李暮年的话，她当然知道那些议论，甚至有些不太好的议论。
“如果我说那些议论是假的，是添油加醋的，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
李暮年没有犹豫地回答，靳晓晓如往常般开心地笑着。
“那你这个时候找我出来，还想问什么？”
“我是担心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要和我说。”李暮年很认真地说。
“没事，我能解决，放心，真要是麻烦，我肯定和你说。”
李暮年从旁边拿出一个袋子递给靳晓晓，里面是之前那个巧克力面包，靳晓晓很高兴地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