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不是我
“这两天你消失了。”
“我一直都在。”
“昨天跟阿秀通过电话，情绪还算稳定，问得最多的依然是你。”
“我是不是要感谢你。”
“理论上你可以随时感知到她的。”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做？”
“因为，会有风险。”
“风险？什么风险？”
“我可能会分解或许挥发，换句话说,我的能量会有消散的风险。”
“为什么呢？”
“我需要在你的八卦镜范围，因为八卦镜会过滤或者阻止其他与我类似的波粒。”
“从祖上到我，从来没有过这种说法。”
“那是因为你们对周易懂得只有极少的一部分。”
“你凭什么这样说。”
“不凭什么，包括伏羲、姜尚、张道陵、丘处机等，对太极的了解也知之甚微。而你，陆一凡，对周易的了解是最少的，充其量只能说你懂得总结和使用前人方法。”
“这两天是我把八卦镜收起，因此我们没有联系上。”
“要联系你，不需要你的八卦镜，八卦镜的更多体现在你需要联系我。”
“那你认为还有什么作用？”
“于人类，是工具；于我，能充当结界。”
“什么结界。”
“看来你并不了解你所设想的系统。”
“你不是子星，你是什么？”
“从我死的那一天，我已经不是我了，你说的。而用人类所定义的概念来说的话，我是上帝粒子的一种。”
“你说的是希格斯玻色子？你意思是你构成宇宙万物？”
“希格斯玻色子不能单纯说是具备固定属性的粒子，它本应是一个集合概念，而我是其中的一种。”
“那你属于哪种？”
“上帝粒子可以通过人为产生，也可以在自然中随机产生。严格来说，我并不是物质，更不是生命体，我只是单纯意识，我具备玻粒共态。”
“那我们能否把你定义为意识态？”
“人类可以随意对我做出定义，那是你的权利，但人类可能更喜欢把我定义为幽灵或鬼魂。我只能说我不是脑电波，我是意识。”
“我们组织把问这样的东西命名为幽冥能量。我可以理解为你所说的，是现在的你再不是前两天的你？我感觉到你没有感情。”
“感情是动物的发展过程为适应同类规则而产生的自保意识。动物原始属性本无这个意识，这是最合理的。”
“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子星，只是你习惯我称呼你为老陆。”
“你是的，你看透了我的心思，我认识的赵子星总是称呼我为老陆。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吗？”
“人类对未知，或意识到将要失控，或事情演变到超出自身预判而感到恐惧。你不用担忧，我还是我，只是感知到一切。而且现在的我并不需要性格、情绪或甚至情感。”
“那你的本体记忆不会带给你一点人类情感吗？”
“会的，前两天的我就是了。”
“那现在呢？”
“人类的道德观念，不存在于现在的我。用人类的话来说，我只需要与我有关的意义。不论好坏的道德观念，对于现在的我毫无意义。也许你可以把我看成像你们人类的机器、”
“你看到我的思想？”
“我不需要看，也不需要听。”
“那你怎么知道我说的话？”
“动物的交流不一定需要通过对话的，狗、猫、鱼、灵长类动物，甚至蚂蚁也不需要通过语言交流。”
“这是文明的因素，也是人类比其他动物高等的证据。”
“陆一凡，你变得不自信了，以往的你不会说出这样主观性的话。”
“以往我会怎样？”
“不论任何情况，你都会客观看待问题，主观会让人类做错决定。”
“我说得不对？”
“我的概念里没有对错。我只能告知你的是：语言沟通法是人类低等的表现，人类自认为具备抽象概念符号化作为更好更快速与同类交流，仅此而已。人类不能与非人类生物交流。而很多生物可以与人类无障碍交流。比如狗和猩猩。而人类只能通过它们的规律推测交流意思，仅此而已。”
“我不懂。”
“简单点说，语言只是人类了解人类而发明的交流工具，因此在了解异类尤其大自然的方面，人类是最弱的。”
“你意思是语言阻碍人类发展？”
“不，语言、文字高效让人类按照自己需求生活，如果这是人类对发展的定义的话，那是有助的。”
“同时，语言阻碍人类了解客观世界。”
“我真的不懂。”
“那我再简单点，人类活在自己主观设想的世界中。”
“我理解不了你”
“是的，你的属性决定你理解不了我，我们不是同一维度。我自由选择是否存在于你所在的物理空间，为你不能。”
“我觉得你好可怕。”
“那是因为源于你的无知。”
“你有什么计划的事情吗？”
“有的，这一点与你一样，尽可能避免灭世。”
“你认为我的设想是否合理并可达到预期效果？”
“我不作预测，中间太多游离变量会影响事件结果，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用我的方法协助你。”
“为什么不用你的方法？”
“我的方法需要碳基生物实现。”
“你不是无所不能？”
“我不是无所不能，你们的空间只能用你们的三维行为去处理，我的能量会让你们的空间坍塌，也就是人类所定义的波函数坍塌。”
“你不希望灭世的原因是什么？或者说，目的是什么？”
“我没有原因，也不需要目的。”
“灭世后，你已不复存在。”
“这只是你的推测。很遗憾，不会的。”
“因为阿秀吗？还是家人？”
“没有原因，这只是众多是必然进程事件中的其中一个，我必然要配合你阻止灭世，这就是自然进程的事件。”
“我不理解。”
“人类擅长总结宇宙短期规律，正如地球自转和公转，是短期内的必然进程。”
“什么短期？”
“用人类定义的时间来说，宇宙存在时间比地球长得多。地球人所总结的规律只是以亿年为单位的周期内随机而成的规律。拉长来看，宇宙根本没有规律。”
“你的表达方式很像人工智能。”
“因为我需要用人类能接受和理解的方式与你进行交流。人类永远指望自己是中心，永远希望周边环境需要适应人类。”
“既然没规律，那我的二十八星宿同频计划岂不是无意义吗？”
“有的，至少在短期内地球和平。这就是人类的意义。”
“那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人类的无知体现在不断寻找意义。而你们定义的意义，更多是为了希望在本体生命结束前，做点什么让同类记得自己，直到灭世。”
“不应该是这样吗？”
“生而为人，人类只能这样寻求存在感。”
“什么意思？”
“人类终将归无。”
“那怎样才不归无。”
“用人类理解的话来说，这个问题无解。”
“我们的科技呢？”
“那些东西让你们暂时忘记终将灭亡的工具，并且更多的是促进你们灭亡。”
“这个我同意。”
“人类认为只有这样，才能骄傲地告诉世界自己是人。然而，你们所告诉的对象，只是你们自己而已。”
“是的，我是人，这才是一个人，你不是。”
“你不感到恐惧吗？”
“生而为人，恐惧也是人的自秉属性之一。”
“是的。”
“我会竭力阻止灭世，用我的方法，不，是用人类的方法。”
“”
“子星。”
“怎样，老头？”
“你是否知道你的死因和尸体所在位置？”
“是的，在旧船厂，被埋了。”
“你是被人杀死的？”
“是的。”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