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善若水
“好了，小年，你跟着我，现在我们去后山”，凌老转过身，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一瘸一拐的迈出了院子。
凌老没有正面回应他，傅斯年虽然内心充满疑惑和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
后山的路崎岖不平，对于寻常人来说，或许不觉得怎么样，但对于穿了两千多斤装备的傅斯年来说，这简直就是炼狱之路。
他一路咬牙坚持，好几次差点摔倒。凌老走在前面，故意放慢脚步，他也担心在路上傅斯年会出现差池。
寻常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两人竟是慢悠悠的走了一个多时辰。
再次来到后山水潭，潺潺流水声响彻耳边，傅斯年不禁感慨这世间的美妙。
凌老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水潭上方的那道飞瀑，瀑布从断崖下飞流直下，巨大的水流形成撼人的冲击力……，凌老柔声问道：“小年，你可知道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何”？
“凌老，我不知道，不过您肯定有您的用意”，傅斯年理了理身上的盔甲道。
其实他内心也很困惑，凌老让铁师傅帮他打造这么一套装备又不是送他去战场，难道只是单纯为了让他负重修行，不过想不明白就不要多想，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修行。
“小年，你可知道行者的修行的极致境界是什么？”
凌老又问道。
“是化圣为尊，为尊者，毁天灭地，与天地同寿”，傅斯年自信满满的答道，眼神中充满的憧憬。
“这是世间行者认为的境界上的极致，那你认为肉身的极致是什么？”，”凌老望向那飞流而下的瀑布又问道。
“是至强至刚，可与世间万物相争，”傅斯年略有些犹豫的说道。
“至强至刚固然是肉身修炼到极高的一种境界，但并不是极致。”
“你看那水潭中的水，利万物而不争，看似柔弱无比，但那水潭之上的瀑布也是由水组成，飞流之下却有万斤之力，水是世间至柔之物，却可以穿透世上最坚硬的物质。
“人的肉身也一样，至强至刚或许能一时无敌，但最终还是会有破绽，但如水那般看似至柔至弱，却能以万顷之势断金碎石，这是水之势，水之力。”
“小年，你且看我”，说完凌老朝瀑布那边飞掠去，只见他踏瀑而行，瀑布巨大的冲击力竟对他无一点影响，不多时便飞掠到那断崖之上。
傅斯年一脸震撼，虽然他知道凌老是一名行者，但对他的境界一直也很含糊，但从刚才看到凌老竟可以踏瀑而行，知道这绝非是一般的行者可以做到的，心中更是增添几分敬意。
又一转身，凌老顺着瀑布滑落下来，平稳的落到水潭空地前，身上没有半滴水珠。
“小年，你能做到吗？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利用瀑布进行淬炼身体，而且是穿着盔甲和铁鞋，只有你能够做到硬扛着瀑布下挂之力，逆势而上之时，才算成功”，凌老一脸严肃的看着傅斯年道。
傅斯年望向奔腾不息的瀑布，宛如蛟龙入海般轰击着下方水潭，深吸了口冷气，脸上露出坚毅决绝之色。
他迈着沉重步伐走向瀑布，用尽全力蹦到瀑布下方的一块巨石上，巨石正是瀑布急流轰击之处，一个一人多大的石坑中飞溅着水花。
“铛铛”，傅斯年还没站稳脚步，就被瀑布急流拍打在巨石边，若不是有盔甲铁鞋保护，此时他怕是被震的骨折，五脏六腑出血。
傅斯年重新站起身来，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又一次站在巨石上。
“轰轰轰！…”
急流轰击在傅斯年的盔甲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直不起身来，勉强坚持了两息，傅斯年再一次被急流拍打在巨石边。
傅斯年趴在巨石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接连两次被急流冲开，他也是有些沮丧。
休息了片刻，他又一次起身，跳向巨石，沉住气，用尽全身力量，但那急流仿佛一头凶猛的恶龙，看到有人在挑战自己，便冲击的越有劲，好不容易坚持到五息，傅斯年再一次被拍倒在巨石旁。此时他已精疲力尽，完全站不起来身。
“小年，其实你做的已经不错了，这瀑布底下至少有万斤重力，你能坚持五息时间其实已经不易。”凌老飞掠下水潭，走到傅斯年边上安慰道。
不过，以傅斯年十二岁的年龄，身着两千斤的重量能够在瀑布底下坚持这么一片刻确实也已经很厉害了。
“凌老我还要继续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傅斯年趴在巨石边无力的说道。
“好了，今天我们就先回去，接下来每天你就来到这里，直到你不惧这瀑布冲压之力，甚至能够沿着瀑布攀爬至顶端时，便算大成。”凌老更是清楚，修行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循序渐进，他在傅斯年身上看到了希望。
“凌老，我还想……自己再试一试……要不……您先回去”，傅斯年有些不甘的说道。
“也罢，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急于求成，每次只要有进步就行了”，凌老看到傅斯年那股倔强，心中感到欣慰，但是也不希望他太过拼命了。
“好的，凌老……我会注意的，我就想再试一试……差不多了我就回来”， 傅斯年轻声道。
凌老飞掠回岸上，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后山，任谁也联想不到这个不修边幅的老头刚才竟可以踏瀑而行。
傅斯年休息了一刻钟后，终于再次站了起来，他再一次蹦上巨石，瞬间巨大的急流冲压下来，他咬紧牙关，全身抖动，一息、两息、三息、四息、五息
“扑通”一声，这次傅斯年被急流冲倒在地，整个人掉进了水潭。
穿着厚重盔甲和铁鞋的他瞬间就被沉入潭底，不过好在这潭水并不算深，傅斯年在水底站稳脚跟，用力向前挪动着。不得不说，此时厚重的盔甲和铁鞋倒成了累赘，若不是被它们束缚着，他早就游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