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暖暖和贺川的谈话
云暖暖把四种颜色的染料配方写好，小心地装进挎包里，准备出门去毛纺厂。
云暖暖骑着自行车，大概十多分钟就到了毛纺厂大门，她已经是熟客了，门口大爷瞧见是云暖暖，打了个招呼便让她进去了。
进去之后，云暖暖直奔厂长办公室，只是不巧，贺川此时正在和几个主任谈事情，她便耐心在门口等待。
云暖暖目光低垂，脑中思索着等下要办的事情：一是新的染料配方，二是追加两千匹布料，三则商量将最后一千匹布料换成同等价值的厚料子。
离秋天不远了，夏款的旗袍再卖一个多月便卖不动了，云暖暖考虑着将其换成灯芯绒的料子制作秋款旗袍。
最后则是，与贺厂长探讨毛纺厂开辟新生产线的可能性。这是云暖暖近期最重要的目标。
小作坊生产终究产量太低，若不是云暖暖有系统工作室，光是那些刺绣便要耗费人工的大量时间精力。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云暖暖想借助毛纺厂，提高旗袍的产量。旗袍制作的工序繁多，但90可以用机器取代。
刺绣、珠饰、盘扣、绲边等则需要人工制作，机器做不了这么精细化的活儿。
云暖暖想先在全国范围内宣传旗袍等华国服饰，再走出国门……
“嘭——”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打断了云暖暖的思绪，她目光微抬，看向门口，几位中年男子面带笑意地走了出来。
他们见到云暖暖，有些疑惑和惊艳，而后视线触及她身上的旗袍，便变为了了然和些许的八卦，友好地朝云暖暖点头示意，便离去了。
云暖暖不解这几位大叔目光的含义，但也回以友好的微笑，感觉他们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她目前并不知道毛纺厂广为流传的八卦是——旗袍美人疑似贺厂长的对象。所以这几位主任看见云暖暖露出了暧昧的眼光。
云暖暖不在意这些小事，她上前正要敲门，没关紧的门便被贺厂长打开。
贺川本以为是下属忘记关门，于是起身准备关紧门来，却发现门外人影晃动，便一把打开了门——
结果见到的却是他藏在心底朝思暮想的小姑娘。贺川一时没有说话，用目光细细描绘云暖暖的面容，发现小姑娘的下巴尖了一些。
是太累了吧？贺川想到他打听到的消息，心里有些涩意，喜欢一个人原来连她的胖瘦都在意。
云暖暖觉得今天贺厂长有点怪，表情奇怪，一动不动也奇怪，她有些担忧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贺厂你怎么了？头晕吗？怎么不动啊？”
贺川很清醒，看着小姑娘担忧的表情和晃动的白嫩小手，他忍不住笑了，也笑出声来了：
“我没事——小姑娘怎么有空来厂里了？先进来坐坐。”
贺川让开身子，带着云暖暖进办公室先坐着。他看见云暖暖乖巧地坐下了，嘴角扬起一抹笑，大手摸出一罐前段时间出差买的饮料，拉开拉环递给云暖暖。
云暖暖没听出贺川唤她“小姑娘”暗含的温柔缱绻，也没在意贺厂对她的新称呼，她看见这罐饮料有些惊奇，没想到贺厂长也爱喝甜甜的饮料。
她小心地接过道了声谢，贺川却开口道出了缘由：
“这是我前段时间出差买的，据说很好喝，便买了几瓶回来带给侄子，结果他们一家出远门了，就只好拿到我办公室了。”
贺川斯文的脸上编起谎话来眉毛都不动一下，停顿了一下，顺理成章道出目的：
“可惜厂里的员工都不爱喝，待会小姑娘你帮忙把剩下的几瓶带回家吧，不然放在办公室落灰。”
贺川面上满是无奈，云暖暖没有多想，信以为真，她不好意思推辞贺厂长的好意，便微红着脸应下了：
“谢谢贺厂，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贺川笑着说：“快尝尝好不好喝，好喝再说谢谢啊，傻姑娘——”
云暖暖微愣，双手举起饮料凑近唇边，小口地喝了一口，尝到嘴里的味道眼前一亮：好像前世的荔枝味芬达喔!
但是荔枝味更浓郁，口感也更好。云暖暖喜爱吃荔枝，这会儿突然喝到荔枝味的饮料，情不自禁地喝了一口又一口。
看着小姑娘漂亮的眼睛像闪着星星，满眼的愉悦与惊喜，忍不住喝了好多口，都忘记回他的话了。
贺厂不禁失笑，看来小姑娘很喜欢这种饮料，他的“小惊喜”算是送对了。
云暖暖喝了几口，才想起现在在贺厂长的办公室，她这下真觉得尴尬了：啊，好社死，怎么在人家办公室光喝饮料不说话的啊!
她歉意地说道：“贺厂给我的饮料太好喝了，一时喝得忘我了，不好意思啊!”
云暖暖有些不舍地把饮料放下，荔枝味的饮料真的好喝，但她得开始谈正事了，不能被它诱惑!
云暖暖打开挎包，拿出染料的配方，递给贺厂长：
“贺厂，这是新的染料配方，总共四张——这四种颜色还可以各自搭配，组成条纹、千鸟格等花纹。”
云暖暖说到这里，顺势问道：“贺厂，厂里应该会制作千鸟格的布料吧？”
贺川微微挑了挑眉，嘴角含着笑意点头，表示肯定：
“目前市面上的布料，十之八九我们厂都可以制作。”
云暖暖听出了贺川话里的自信，笑着点头，继续说道：
“贺厂，目前我需要四种新颜色的布匹各200匹，三种颜色的条纹各200匹，三种颜色的千鸟格各200匹，总共2000匹。”
云暖暖顿了顿，补充道：“但是这个不急，有多少先送多少，分三四次送完都可以。”
贺川点头，用笔记下了云暖暖的要求：“好，放心，小姑娘你的货永远都是优先生产的。”
云暖暖笑了，接着说道：“剩下一千匹布料，贺厂可以给我换成等价值的灯芯绒的料子吗？马上快到秋天了。”
贺川计算了一下，他对厂里的每款面料都记得很清楚，灯芯绒面料较贵，但云暖暖研发的新面料卖得也不便宜，他换算了一番说道：
“可以的，但是只能换到大概900匹的灯芯绒料子。”
云暖暖对这个结果挺满意的：“好的——对了，贺厂说给我的分成什么时候发啊？”
之前云暖暖和贺厂签了合同，每卖出一匹她所调颜色的布匹，利润分她三成，她可是记着呢。
贺川也没忘记这件事情，他笑着拿出了条子：“今天就可以去领，我早就写好了条子，小姑娘去财务处领吧！”
云暖暖接过，却没有起身去财务处领钱，而是话锋一转，面容郑重地问道：
“贺厂，接下来有时间吗？”
云暖暖的话让贺川有些不合时宜的遐想，但他很快打消了还没冒出的念头，小姑娘这么严肃，说的肯定是正事，他点点头：
“急事前不久已经解决完了，现在没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后面的时间都属于你。”
“好，贺厂，那我要和你谈谈毛纺厂未来的发展了。”云暖暖要说出她的想法了。
毛纺厂未来的发展贺川感觉挺新鲜的，小姑娘怎么突然谈起这个话题但他没有打断，温和的眼神示意云暖暖继续讲。
“目前毛纺厂应该主要生产布料和一些毛纺织品，如毛毯、毛线等，贺厂有没有想过开辟新的生产线呢？比如机器制作旗袍”
贺川倒没有说制作旗袍不是毛纺厂的生产范围，那之前的毛纺厂还不生产袜子呢，现在还不是加入生产范围了。
只要有市场有销量，毛纺厂怎么就不能做旗袍呢？贺川从不墨守成规。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目前厂里没有制衣的针车，需要购买，旗袍的需求市场还是未知数，也不敢贸然生产。”
云暖暖认真地指了指自己，示意贺川看她：“我昨天旗袍店刚开张，两天时间便卖出了将近800多件，挣了8千多块钱，这还算没有市场吗？”
贺川这下是真有些惊讶了，他没想到云暖暖这般实诚，直接告诉他挣了多少钱。
他眼中闪过无奈和宠溺，这样娇憨的小姑娘，让他这种惯会使用计谋达成协作的老狐狸都觉得自己心太黑了。
贺川先是称赞云暖暖的能干，又脸色一正说道：
“小姑娘，以后可别说出自己收益了，要闷声发大财——不过，这样看旗袍的确很有市场!”
云暖暖受教点头，听到后面一句又微微仰起了玉瓷般的下巴，心里有点小骄傲，接着说道：
“所以，毛纺厂开辟一条制作旗袍的生产线，绝对是有利可图的。虽然现在购买机器设备需要时间金钱，但我们可以先生产一些新东西——
比如说收腹裤、丝袜、连裤袜等，又比如说针织衫，夏天做薄款镂空的，秋冬天做厚款。
厂里应该也会生产蕾丝吧？蕾丝可以适当加入这些产品之中，作为点缀。等资金有了，买好机器设备便生产旗袍。”
云暖暖一口气说了好多话，贺川听得眼中异彩连连，小姑娘脑子里实在太多奇思妙想了，他消化了一下云暖暖说的一大段话，问道：
“收腹裤是用来收肚子的吗？”
云暖暖知道贺厂长作为男性，肯定对女性爱美的追求不够了解，也不能体会女性的难言之隐。
她点点头，解释了一句：“很多生育后的女同志有这方面的困扰。”当然，未婚的女同志也肯定希望自己的身材更完美。
而且穿了收腹裤，再穿旗袍，既可以防走光又可以美化身体线条。
贺川听懂了，他有些难为情地咳了一声，说道：“那我找个女同志负责生产收腹裤——这种收腹裤需要用什么面料制作呢？”
云暖暖听到贺厂长的疑问回复道：“采用健美裤那种面料，同时利用剪裁和一些其他材料制成。我给贺厂画个图吧——”
云暖暖也不见外，直接去拿桌子上的纸笔，俯身开始画收腹裤的设计图。她根据前世见过的收腹裤，进行了略微改动，裤口放宽了些。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们大腿肉都比较紧致，走路较多，不需要太紧，贴合便可，省得勒人。
云暖暖画好之后，把各个部分需要的材料和如何剪裁都标注出来了，本想递给贺厂长，突然想到什么，耳尖微红，翻了一面：
“贺厂你直接交给负责的女同志看吧，让她们按照图纸制作便可以。”
云暖暖想起这个年代大陆还比较保守，收腹裤这种私密的东西，还是不要给贺厂长看了，不然他要尴尬的。
贺川也没有要看的想法，他接过来卷起，握在手里，预备等下交给下属。
云暖暖画完收腹裤的图纸，犹觉不够，又伏案画了几款不同花型的镂空针织衫，还在袖口或者领口加上了蕾丝花边。
画好之后又递给贺厂长，有些调皮地道：“这次贺厂可以看看啦！”
贺川今天笑的次数太多了，他接过图纸，每张都认真地看了，赞道：
“小姑娘你真是太有设计天赋了，这种款式一定会大卖的！”
目前市面上没有这种镂空针织衫，以贺川的眼光来看，这很有可能引起一股热潮，掀起新潮流。
就如同健美裤、喇叭裤一样，引起人们的疯狂追捧。
贺川把云暖暖之前给的染料配方和这些图纸一起收起来，装进他的公文包，转身凝视着双手捧着饮料喝得开心的小姑娘。
云暖暖总算可以继续喝她的荔枝味饮料了，嘴里甜甜的滋味让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感觉到贺厂长的注视，她连忙放下手中的饮料，仰起头眼神带着询问：怎么了？
贺川又笑了，但随即有些懊恼，他感觉他今天像个藏不住事的毛头小子，总是傻笑可太逊了。
他摸了下鼻尖，略带深沉地问道：“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事情忘记了”
云暖暖喝了口饮料，思索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回想了刚刚来时的计划，她倏地想起来：还没有谈如何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