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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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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与其他人不同,我见过太多特立独行的人,三十年前也有过一群灭神起义军,他们大义凛然对一切不屑一顾的神情,仿佛要毁天灭地,就宛如你现在的模样。”

    “可是那些人如今尸骨都被鬣狗糟蹋光了吧?在大燕的领土,你刚刚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千刀万剐的罪状。”

    “你可认罪?”

    李牧之像捏着一只蚂蚁一样,隔空转着流光溢彩的法盘,控制着小白的脖子,在空中荡来荡去,死去活来。

    小白的脖颈被生生扯出了六七道血痕,眼下用“血人”来形容她简直是毫不为过。

    这狗屁国师,用着她当初筚路蓝缕开出的灵脉,使着她创下的功法,竟然拿这套来草菅人命,还骑到她头上撒野。

    “认个……屁。”

    小白的眼睛逐渐失去焦距,在疼痛中身上被火灼烧的感觉更加强烈。

    下面的人,只要还没有被火烧成焦土,都没有在坐以待毙,因为对神最虔敬的人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人,比起对神的尊崇,显然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有烧到身上的火更加难以忽视。

    傻不傻啊……她叹气道。

    “也罢,就让你这竖子看看真正的神迹,好让你明白,什么叫井底之蛙,什么叫夏虫不可语冰!”

    李牧之的金色长衫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右手捏起从法盘中幻化出的一个繁密的法阵,它就好像一面极具危险和诱惑力的旗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在场兵士中衔级最高的是镇国大将军徐策之子徐协,才刚做到京城禁军副统领的位置,此刻他张着嘴,看着那法阵,有些失神。

    徐协:“寒星先生,国师这法阵,为何仿佛是活的?这姑衡山中的大殿,满山的松柏,还有山峰湖泊,都在随这法阵变换颜色!”

    李寒星的身影略显单薄,许久才轻叹:“所谓神迹,便是这姑衡山中所有有关姑山神女的气息,法阵是神女留下的《不二心经》心法中最精深幽妙的部分,国师也是参透多年才终于得其中一二,制成了法阵。”

    只是法阵终究是单薄的,唯有神女的气息加以信徒的气息,才能使得它变得更加强大。

    这也是李牧之要在这里进行人祭的原因。

    李寒星自然是不能说的。

    小白盯着那法阵,从里面看到的倒不是什么绝世美感,而是……

    这不是赤条条的抄袭吗?这狗国师,是不是逮着她的《不二心经》抄得不亦乐乎,用里面关于聚灵阵的法则,画出了这道法阵来。

    他要干什么?

    当时空仿佛滞住,许多在地上被烧得半干的尸体,开始各自聚起一丝清气,然后随着那法阵的五彩光芒如烟圈一样徐徐升空,就像交缠在空中的无数染色的蛛丝一般。

    带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恶心感。

    这些蛛丝一般交缠的气息重新汇聚到法阵中,后者的色彩逐渐变得越来越浓艳,从稍稍能与满山的景物共振,到逐渐与周边事物融为一体,这种色彩的共振,除了视觉上的污糟感,还让小白终于明白了一切。

    她知道为什么了!

    燕国国民都信奉姑山神女,这国师,是在拿祭坑里这些可怜的流民——利用他们的信仰作为养料,还有这些人骨子里的绝望、包括长久以来的饥饿和被逼到绝境的不得不迸发的最虔诚的祷告,作为催化剂。

    当然这些还不够,最主要的养料,还是这姑衡山上,属于姑山神女的一切。

    他在养那个法阵!

    只要学过《不二心经》,就会知道,最擅长法阵的人,能够创造出比自身力量强大更多倍的法阵,之后可以靠这外物,来内化自己的修行,增强本身的修为。

    法阵在迅速地与姑衡山同频发生联系,许多地上的人甚至都感受到了脚下传来大地深处的响动,兵士们杀人的速度甚至都减慢下来。

    一时之间,大家就好像一起停住了一样,着迷似的看着法阵与姑衡山的共振。

    阿桑握住手里的小玉环,一边抽泣,一边看着空中仿佛已经死过去的小白。

    他还有好多的愿望没有实现,虽然要是不被火烧死,也会很快就饿死,但是他本来小的时候还想过要去修行,因为姑山娘娘最善待修行者,他从小是这么希望的。

    可是眼下似乎什么都不行了。

    小白努力地抱住胸前开始探出脑袋的婴儿。

    “小家伙,怕不怕?”

    婴儿滴溜溜转着眼睛,打了个喷嚏,被熏得黑黑的脸扯开一个笑容。

    “咿咿呀呀!”他流着鼻涕在小白脖子上蹭了一下。

    她将婴儿牢牢抱住,半阖眼皮,心中思忖着,一个灵感突然在脑中成形。

    山中是神女的气息不假,她现在没有灵力也不假,但是……她确实出生开始就是那个狗屁姑山神女啊。

    李牧之转着法盘,法阵在他前方不远处,就像一个控制一切的巨兽。

    他讥讽道:“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神迹!姑山神女养育一切,吸纳一切生灵,又回馈给这世间,你一个不敬神的竖子,今日就要灭绝在这里的蝼蚁,即使你这般卑微,神女九天神辉中最微不起眼的一束光,也能照到你身上!你明白吗?这就是神迹,这就是道!”

    李牧之张开双臂,身后的头发在空中翻腾,像极了他控制的那个肆意的法阵。

    小白抚摸着婴儿的脑袋,勾唇笑得很烂漫:“国师大人,你这样崇敬你的神,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敢答吗?”

    这声音随着李牧之用来控制她的那道灵识响彻夜空。

    李牧之一双疯狂的眼睛追着那法阵,听着蝼蚁不自量力传来的问题,冷笑:“问吧,或许便是你此生最后一句话了。”

    小白清清嗓子,从这个高度去看姑衡山那些和记忆里不一样的景致,其实还是有一点没变的,比如最高的山峰的形状,她从前总说坐忘峰就像雁栖那支翡玉簪。还有山间有一处梅花形状的湖泊,是雁栖为她用石阵搭出来的。

    小白只看了那么一小会儿,她问:“国师大人,你听好了。我的问题是,你知道你那位神,叫什么名字吗?”

    再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法阵剧烈抖动了一下,一些原本要汇聚到那里的气息搅在一起,混乱相撞,李牧之控制她的那线灵识发生了松动。

    小白瞬间缩起身体护住怀里的婴儿,趁着那松动的瞬间,躲开了李牧之的控制,下坠,然后重重摔在一具尸体身上。

    她转头一看,居然是那位最虔诚的老人。

    不得不该说是命运使然。

    这处暂时没有人过来的小平台,比祭坑的中部略高,她的身后便是几个始终远离中心的指挥兵士。

    李牧之疑惑地望着这法阵的变化,有些失神。

    那女孩,问他神叫什么名字?

    神为什么会有名字?

    姑山神女,叫了上千年,凡人拜,修仙者拜,据说就连不少隐居的妖邪,都在世世代代地拜她。

    但是没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姑山传》里都没有写。

    ……

    他感到恼怒,虽说并不觉得这个问题除了他还有别人会知道,但是它过于没头没脑,那女孩问出这个,就像是专程的冒犯或者嘲讽。

    他想把那女孩再抓上来,这次直接把她弄死,她跑哪里去了?

    小白回忆起记忆里聚灵阵的法则,但是她直接反向运了一遍。

    法阵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还有熟悉的法则,就像人一样愣住了,一时之间,这祭祀和供养,全部都停滞。

    一个轻灵的声音,伴随着小白气息微弱的法则运转,与姑衡山直接对话,这声音过于微弱,以至于在场几乎没有人听得到:

    “姑山白,你好意思受这供养吗?你配吗?”

    三分讥诮,三分折辱,剩下的,全是含着悲凉的否定。

    姑衡山的气息虽不属于她现在的身体,但却是来自她,而今这满山被迫被法阵聚起的气息,都随着这句话颤抖起来。

    仿佛认出了她,匍匐在他们真正的主人脚边,颤抖而惊恐地下跪。

    李牧之终于在地面上寻到了小白的身影,刚想直接把她捏碎,但发现她的嘴一张一合,像慢慢在念什么。

    他歪头,瞳孔微缩。难不成这女孩,在讲什么遗言?

    “姑山白,你好意思受这供养吗,你配吗?”

    法阵在空中急剧变化,竟然是像被生生地剥离出去一样,与地面还有山中气息的所有通道,全部崩裂。

    这变故直接让整座山都震了一下,惊恐的嚎叫声越来越激烈。

    法阵瞬间的崩溃让李牧之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身形委顿地跌落,从空中消失,双膝重重落在地面。

    他顾不上双膝的钝痛,捂住口中源源不断的鲜血,趴在地面,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毫无灵力运转的法盘:“那女孩,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她难道是什么强大的念师吗?可是她分明连“初开”的灵阶都没有,是个不敬神的毫无灵力的凡人……

    想不通这一切的李牧之,就这样晕了过去,甚至没来得及下一道绞杀令。

    小白一声叹息,终于松了口气。

    李寒星在她侧后方,这距离,一般人是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但他会读唇语。

    有意思。

    姑山神女,单名一个“白”字?

    “寒星先生!你快去救治国师,我亲自率队,将这群奴隶绞杀,定不负陛下所托!”徐协拔出佩剑,振臂一呼,就带着身边原本并不打算出动的精锐,冲向祭坑。

    “左队去拦住冲出祭坑的奴隶,就地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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