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你真是一点儿没变
转眼三十年的时光飞逝，身边的人事物也都变换了一轮，父亲大人却看起来一点儿都没变。
他在这三十年间在整个亚美斯特里斯转了一圈，后来觉得不过瘾，还顺带穿过沙漠去了一趟克塞尔克塞斯遗迹和新国，一直等到玩够了才回来。
去了新国的父亲大人总算是吃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火锅，还顺带在当地把可以整火锅的一套工具买了回来。
这样一来就可以随时随地涮火锅吃了！
而亚美斯特里斯经过三十年的局势变化与发展，新一任总统早在两年前便已上任。
这位新总统上任后没多久，就在军队内部展开了令人震惊以及难以理解的改革。其中最突出的一点就是削弱军队在多个方面的职能，仅保留军事。
最令平民百姓们关注的一点就是，平民百姓可以针对现有的政策提出建议或是意见，会有相关人员适时收集这些信息呈交给总统或是其他重要军官，进而推动国内政策的改革与实施。
至于前任总统，他是被迫赶下台的，不仅一身权力被收回，就连积累了大半辈子的财富也被收了去，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落魄的穷光蛋。
那个将他赶下了台的军官，则名为古拉曼。
曾经青涩略有些天真的古拉曼，之所以能够逐步达到总统的位置，除了在森罗万象的官场锻炼出了洞察人心的能力以及各种防备阴谋诡计与奸诈小人的套路之外，就是父亲大人的暗中协助了。
说是暗中协助，实际上也不过是旅途中遇到些不错的苗子，就忽悠……啊不是，说服他去读军校，让其加入到古拉曼的名下，给他增添了不少能力强且信得过的部下，这才能让古拉曼的势力不断得到扩张。
当然竞争激烈的政治战场，终归免不了流血与牺牲。好在到了最后，所付出的这些代价都是值得的。
古拉曼上任总统后，很快就将剩余的服从于瓶中小人的旧势力清算得所剩无几，让他们掀不起大波浪了，这才让父亲大人预感到自己是时候该回他那无聊古板的房间去了。
旅行了这么久，走也走累了，剩下的就是躺平摆烂的祥和生活啦~！
于是父亲大人愉快地回到了中央市，面见了新一任总统。
此时的古拉曼早已褪去了初遇时的青涩，整张脸布满了沧桑，鼻子底下蓄起的小胡子都有了几根白毛。
然而他见到父亲大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还是和当年一样高兴爽朗。
“哟！是位贵客啊！来来来，请坐请坐。”
古拉曼当即将手头的工作放下，招呼着身旁一脸懵逼的秘书去倒水沏茶，愉快地与父亲大人一同坐下，攀谈起来。
“在外面晃荡了这么久，怎么这时候舍得回来了？”
“这不是在外面走累了嘛，既然家里清净许多了，那自然是早点儿回来过退休生活了。而且三十年前约好的赔偿，你可没忘吧？”
“哈哈哈，那点儿小事你怎么还耿耿于怀这么久。要说赔偿，我还想控诉你让我走了这么一条不归路呢……”
“怎么就赖到我身上了，又不是我逼你这么做的。都到了这份上，最终结果不是很令你满意吗……”
两人又东扯西扯地聊了许久，渐渐地气氛就莫名变得阴沉安静了下来，以至于刚才轻松快活的氛围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幻觉一般。
“……三十年过去了，你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沉默了许久过后，古拉曼定眼看着父亲大人，忽然间感慨一句。
父亲大人没有立马回答，反倒是抿了几口茶，这才平静地说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早知道父亲大人会这么回，古拉曼毫不犹豫地呛了他一嘴：“这种事情太离奇了，正常人哪可能这么快就接受的。”
随着古拉曼逐步攻克清算完瓶中小人旧势力，他自然也在这期间得知了父亲大人并不是人类这一事实，也中得知了父亲大人是当年绑架失踪案的真正幕后黑手之一。
但曾犯过一次类似的错误，以及社会经验与认知都比当年丰富许多的古拉曼并不急着与父亲大人闹掰，而是想方设法联系上了父亲大人之后，这才真正地从他的口中得到在此之前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的真相。
父亲大人早在当年的绑架失踪案正发生时，替换掉了当时的瓶中小人，抢占了这个容器，这才得以救下当时在场的所有人。
若不是如此，凯洛·古拉曼早已成为父亲大人体内的灵魂之一，古拉曼哪怕是在这之后照旧进入了军队，身为凯洛亲属的他也不会被高层允许知晓背后的真相，他将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当年为何会消失。
知道了真相的古拉曼自此更加坚定了要把前任总统拉下台，对旧势力实施清算的决心。
现在基本一切目标都实现了，今后不再需要付出太多的牺牲，平日里除了工作，就是一成不变的日常，生活闲适了许多，看着从未有过变化的父亲大人，自然是情不自禁地多了些感慨。
“有时候还真是羡慕你，可以一直保持这副模样，还能再活那么久……”
这话让父亲大人不禁眯了眯眼：“所以你是想永生了？”
“算了吧，想永生的话就得拿人命来换，我承担不起如此沉重的代价，更何况我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付出不少牺牲的结果了。”
古拉曼毫不犹豫地笑着摇了摇头，扭头望着窗外发起了呆。
“等价交换……还真是公平又残酷的定理啊……”
就算总统换了个人，炼金术依旧是这个国家的核心技术，所以古拉曼不可避免地了解到了一些炼金术的相关知识，进而知晓了炼金术的一大重要原则【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并不局限于炼金术这一条领域，在其他很多方面，这一原则也同样适用。
等古拉曼彻底明白这一点，已经是很晚时候的事了。
哈……这家伙还是和先前一样多愁善感……
尽管理解古拉曼此刻的感慨，但父亲大人还是不太适应这种略微悲伤的氛围，因此将茶饮尽之后，就准备回地下房间看看去了。
“这就要走了？”
“不好浪费总统阁下宝贵的时间，许久没回家，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古拉曼也没强留，甚至亲自起身给父亲大人开启了总统办公室内可以通往地下的秘密通道。
他上任后没有将这个秘密通道封闭，就是想着父亲大人回来的时候还能继续使用。
反正现在的父亲大人不是先前那个冷酷无情的混账了，他的东西就是父亲大人的东西，干嘛想不开给人家把路封了呢？
以后父亲大人可以悄悄地从这个通道过来串门，多方便~！
在父亲大人临行之际，古拉曼禁不住叮嘱了一番：
“虽然我已经把军队里的那些势力大都清除了，但他们失势过后难免有会有报复的可能性。”
“我这边很安全，倒不必太过担心，就是没有多余的人力去监视那些家伙了。”
“你居住的地方不在军队的保护范围，他们很有可能会找上门来，所以回去之后要小心。”
父亲大人拍了拍古拉曼的肩膀，表示放心，然后才总算是走进了地下通道，身后的通道入口也逐渐关闭了。
父亲大人当然对古拉曼的叮嘱是不怎么上心的。
身为炼金术的天花板，除非故意，这三十年以来都没有任何一个人伤过他，难道还会害怕那群失势的普通人找上门来吗？
那些家伙也清楚父亲大人的实力，就算是想来报复，也得考虑一下自己够不够格吧。
虽说父亲大人怕是不怕，可也没想到古拉曼所说的事情真就发生了。
父亲大人刚进地下的房间，身侧就猛地窜出来一把匕首，横在了他的脖子边。
“阁下，好久不见。”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前任总统狰狞着一张脸，冲父亲大人招呼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