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对峙
从父亲大人的眼中读取出来这些威胁的斯蒂文咽了口唾沫，根本不敢忤逆他的话，只得挥了挥手，让士兵们将受害者们暂且松开了。
“既然你说你有证明军队背后指使绑架市民的证据，那就展示出来看看好了。”
“但我还是要说一点，军队绝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若是说到这个份上，你依旧坚持要指控军队，那我无话可说！”
“但是相应的，如果你的证据并不能证明你的指控……”
斯蒂文意味深长地说着，故意没有把话说全，正义凌然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仿佛古拉曼的无端指控在他看来不足为惧。
至于指控失败的后果，哪怕不明说，在场的人也心知肚明了。
可谁也不知道，此刻的斯蒂文正在脑海里拼命回想着行动过程中的种种细节，好确认自己是否当真被抓住了把柄。
不可能的，他跟他的手下们都仔细得很，就算那家伙偷偷潜入了司令部调查，也不可能找得到什么足以将他扳倒的线索！
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斯蒂文在心底默默地安慰着自己，强作镇定看向古拉曼。
古拉曼倒是没怎么理会斯蒂文，反倒是以严肃的神情定眼看了父亲大人一会儿，然后从法官的席位上跳下，拿出了第一个证物。
“首先大家请看这个。”
在古拉曼的手中高举的，是一块布满了尘土的粉色手帕，边角还能清楚地看见上面绣了一个首字母“r”。
“这是我在司令部内地下的一个杂物间找到的，这块手帕当时正好卡在地缝里，以人力无法取出。我们后来是用了一些手段，才成功获取到这块手帕的。”
“根据我妻子的描述，这块手帕很有可能是其中一位受害者的。”
“然而我在受害者们之中寻找这块手帕的主人时，却并没有人认领这块手帕，因此这块手帕的主人，很可能已经在绑架运送的途中去世……”
“由此可见，那次绑架的受害者人数不止现在还存活着的这些人，说不定还有一群不被知晓的受害者，已经被你们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了，以至于除了你们之外，无人知道他们的死亡！”
“……！”
这可谓是极具冲击性的指控，在场的市民禁不住再一次相互讨论起来。
军队不止是绑架了市民，竟然还在这个过程中害死了人吗？！
他们未免也太草菅人命了！
谁知面对古拉曼的指控，斯蒂文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道：
“哦？你说这块手帕的主人，是被我们军队处理掉的受害者之一？”
“真是可笑，不过就是一块看起来脏兮兮的手帕而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出自于你口中的那位受害者的？”
“随便拿来一块手帕稍微弄脏了一点儿，就说是在司令部里找到的，你是在把这里的人都当傻子吗？”
该说不愧是司令吗？这话说得简直跟之前遇到过的大主教一样溜。
先是质疑了这个证据的真实性，然后不知不觉间又把两者的矛盾悄然转移到了在场旁听的人身上，促使古拉曼在这之后根本不敢胡乱讲话……
看来古拉曼君要想对付这个敌人，是得费些心思。
父亲大人一边默默地看戏，一边默默地在心里吐槽，压根儿没有要开口帮忙的意思。
这是古拉曼他们的战斗，压根儿没有他插手的必要。
反观古拉曼这边，他一点儿都没有被斯蒂文的嘲讽影响，仍旧正义凛然地继续道：
“可这块手帕的的确确是在司令部发现的。为了避免破坏这个证据，我从捡到它开始就一点儿没有清理过它，所以上面所沾到的尘土，毫无疑问是来自于司令部的。”
“即便东方市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由同样的土壤岩石所覆盖，但每个地方的土质，会因为环境的影响而产生细微的变化。”
“如今的炼金术师，不是已经深耕了很多领域，做了很多项研究了吗？区区检测一下东区司令部的土质以及这块手帕上的土质，想必不费吹灰之力吧？”
古拉曼的这一提议顿时又让在场的民众们议论起来——没想到炼金术还能这么用，涨知识了！
斯蒂文听了不由得脸黑了一下，作为稍微了解过一点儿炼金术知识的人，他知道古拉曼所说的提议还真能实现。
虽然不知道古拉曼身为一介平民哪冒出来的这种想法，但他是不可能就这么同意的！
“炼金术是一种高门槛的技术，哪怕在我国，优秀的炼金术师也是屈指可数。”
“现在这些人大多都在中央市，正在利用自己的研究成果为国家做出伟大的贡献，根本没有必要特地为了这一桩不足为道的案子浪费时间……”
“瑞格曼司令可真会说笑，你先前所说的话，难不成是忘记了？”
不等斯蒂文借口推脱他的提议，古拉曼就率先打断了他。
“你前不久可是说过的，炼金术是用于造福人民的技术。”
“既然这次的事件关系重大，以至于影响到了全体东方市市民，那么请一位炼金术师来做检测，又有何不妥呢？”
“……”
居然引用我的话来打我自己的脸！你这混账可以的！
见古拉曼如此自信，斯蒂文预感到这块脏兮兮的手帕说不定还真的是从司令部里找到的。
他不是让手下的那群人完事之后好好把房间清理了吗！怎么还会出现这么大的漏洞！
等回去之后绝对要好好修理一下当时负责清理的蠢货！
心底腹诽了两句，可斯蒂文表面上仍旧十分冷静：“那好吧，不必劳烦他们了，我就姑且承认它是你在司令部找到的吧。”
“但是这又如何？”
“……什么？”古拉曼没太明白斯蒂文这句话的意思。
“正如我一开始说的那样，你无法证明这块手帕是你口中的那位受害者的。”斯蒂文看着古拉曼疑惑的表情，微笑着缓缓解答道，“你在司令部找到了这块手帕又能如何？这说不定是司令部的哪位女军人弄丢的。”
“难不成你还想借此指控那位女军人是背地里参与过绑架的人吗？那么这种证据未免太无力了，说不定是碰巧掉落的也说不定。”
“碰巧？！”古拉曼听着斯蒂文的狡辩，语气都不由自主地冲动了起来，“是有多碰巧，才会在受害者曾经被关押的地方弄丢了手帕！”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司令部的每个地方，每一位军人都有可能经过，为何就不能是碰巧掉落在那里的？”斯蒂文反驳道，“以及你也没有能够证明司令部关押了这群人的证据，所以不要一开口就说是在他们被关押的地方捡到的，这样的说法是会让在场的人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