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识海动荡
清晨的小村庄隐藏在云雾缭绕的山脉之中，青石土砖，古树夹道，很自然也很安详。
古朴甚至说破败的小院中，一位老人正用最简单的话语悉心教导一位有点傻却天资卓越的小女孩。
几天的讲解结束，月弗拿出一个木盒和玉简放到石桌上。
“小小姐，这是小姐让我交给你的东西，需要你炼化到识海。”
“这是什么？”
月轻语摇摇头疏忽大脑的疲劳，看着这普通的木盒，好奇问道。
月弗道:“我不知，小姐也没说。”
“那好吧，弗姨”
静室。
月轻语盘膝而坐，拿起地上的一节枝丫悬放在身前。
枝丫银白，遍布密密麻麻的道痕，暗淡无光，只有一点绿芽点缀，散发着淡淡的生机。
这是大姐姐，闭关以前留给自己的，看颜色好像是族树，太阴树的枝丫。
不知放进识海中有什么用？
月轻语嘴中默念经文，双手飞快掐着手诀，经文古老，化作金光连同手诀一同飞入枝丫。
每一道金纹飞入枝丫，上面的道纹随之消失，生机开始显现。随着最后一角道纹消失，枝丫也恢复了它原来的模样。
霎时间，纯粹的银光出现在静室中，绿芽更宛如生命本源，使周围虚空中生出草木，朵朵银莲盛开，绽放，再到凋零。
紧接着一棵模糊的巨树虚影出现在异相中央，它和枝丫颜色相同，通身银白，不知名的道纹遍布树身，混沌包裹了树根，还有数以百计的法则锁链缠绕树枝，插入了无尽虚空之中。
这时静室中有道音传开，宛如大道降临，一条黝黑的长河自虚空垂落，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周围异象好像都承受不住，眨眼间便尽数消散，只留一条散发着阴寒之气的长河，显化在巨树身后，仿佛亘古长存。
几个呼吸后，长河与巨树消散，一切恢复原样，只留一点绿芽的树枝。
月轻语目瞪口呆，嘴角蠕动，道:
“原来族树是一棵仙树”
她平复心情，内视识海。
识海外表形如气海，只有芝麻大小，但里面空间却很大。
一口神魂汇聚而成的池塘出现在脑海中。
这时月轻语嘴中默念月姨传述的口诀，气息内敛的枝丫旋即破开层层空间，一个呼吸间便出现在识海中央，悬浮上空。
她的小嘴没有停止，反而加快了口诀的诵读。
一时间遍布识海的经文全部涌向枝丫，月轻语眉头紧锁，汗珠滴落地面，金光和银光交织的识海中，一滴神识碎片从识海浮出缓缓升空，融入了枝丫。
汗水浸湿地面，她的长袍却依旧干爽，月轻语的心神完全陷入识海，沉浸在那个枝丫上，脑中已经没有了时间流逝的概念。
一时间，神识极速消耗，涌入枝丫，很快就消耗过半，识海空间，也出现了剧烈抖动，仿佛随时就要崩溃。
糟糕，这是识海不稳!月轻语连忙咬破舌尖，保持大脑的清醒。
绝不能前功尽弃。
月轻语嘴中不断吐出经文，进入识海祭炼枝丫，更加密集的经文将枝丫包裹。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道银光刺破识海，贯穿静室，直达天际。
院中站立的月弗衣袖挥动，打散了异象。
她看向静室，苍老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识海空间，一切恢复平静。
月轻语身处虚无，她看着眼前由神魂组成的识海，兴奋地迈着小腿跑了过去。
只见池中倒影，一位白嫩的小妞出现海面，自己的样貌清晰可见。
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跑到自己识海了
她疑惑。
不对，筑基期的神识不应该如此强大。
月轻语发现了问题，筑基期的神识还达不到化形的层次。
心念一动，她的身形便出现在了识海上空。
月轻语眼中，一株小银树生长在识海中央，道痕所化的根系遍布海底，还在不断延伸直至覆盖识海空间。
识海恢复稳定，道痕融入空间，那棵银树和识海完全相融，不分彼此。仔细观察片刻，月轻语发现，银树吸收自己神识后会反哺出凝练过的神识。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月轻语看着无风而动的小树，总感觉它还有别的用处。
她意念一动，意识便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月轻语感受着衣服和皮肤间的黏稠，有点不舒服的皱起眉头。
单手掐诀，清洁术覆盖全身。
一眨眼，污垢便化成尘埃，消散在了天地间，月轻语浑身顿时清爽无比。
“一月零五天!”静室中略微吃惊的声音回荡。
……。
几日后的小山村外，数千里外的云层之中，一艘白色灵舟破开雾霭，极速行驶，灵舟速度很快，船体各种阵纹闪烁，眨眼间便出现在了十里开外。
船中，亭台楼阁，古典淡雅，百年铁木雕刻的门窗上，布满阵纹，坚不可摧。
船头，三道风姿绰约的修士，双手掐诀，控制灵舟稳稳的落在小村庄上空。
小山村中的村民看着头顶遮住大日的飞舟，皆激动的去喊自家孩子。
“岳剑派收徒来了。岳剑派来收收徒了。”
“黑娃，快跟我去村头。”
“小虎子，人呢？快跟我去村头。”
“小白脸，人呢？快点出来，去村头！”
平日寂静无声的村庄，一下子充满了活力。
那是对修行的期望，对一方宗门的认可。
一道天梯虚影从灵舟下落，等天梯触及村头地面时，天梯也变得清晰起来，宛如实物。
“六岁以下引气入体成功的孩子都可以踏入天梯，一炷香之内，如果登上灵舟即为我门派弟子。”雄厚地声音在法力的加持下传遍村庄。
老槐树下的老人看着飞舟，往日平静的眼睛中也一不免露出怀念之色。
再说小院之中，月轻语坐在石凳上看着天边的灵舟，视线下移，有许多和自己同龄的孩童，正艰难地在天梯上行走。
她还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韩平，那个炼体达到炼气一层的虎子，还有黑妞。
一炷香后天梯消散，没有通过考验的孩童安稳落在地上，灵舟没有停留，转眼便消失在原地，向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村头哭起声和恨铁不成钢的喊声相互交织。
一多百人参加，最后只有八人登上灵舟。月轻语心有触动。
这就是修行，修道残酷的一种表现。
“这些没有被选拔上的孩童丧失的不仅仅是灵气浓郁的修行地。”
“更重要的是那些宗派中的功法，秘术传承和以后无穷无尽的机缘。”
月弗适当开口，进行指导。
月轻语望着天边消失不见的飞舟，心有所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