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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来的是我,你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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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君,兕大王等您回来等了几百年了,这楼是为您下凡盖的,可是几百年了,您还没有回来,”王骆哀怨戚戚道。“兕大王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余鸠鸠心里大骂,这楼还没盖好,原来是你老小子的错。

    “神君,您怎么不说话,这身体可是我精挑细选过的,除了性别年龄对不上,其他功能都是健全的。”王骆一脸羞涩说道,看起来还很不好意思。

    余鸠鸠心里继续破口大骂,我把你的神君削成老凳子腿,好你个老小子,骗我干活不给钱,原来竟是要我的身体来当邪门歪道的容器!

    余鸠鸠心里长吸一口气,面带保持微笑,“我喜欢得不得了。”

    王骆惊喜地转头,“青童!朱童!玉童!白童!你们快看,神君真的回来了!”说完又转头回来,眼睛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余鸠鸠。

    余鸠鸠一阵恶寒,比起未来领导一脸痴迷仰望自己更可怕的事情,应该就是四天王叫什么什么童了。

    “嘻嘻,哈哈……”

    “你这蠢牛,被人骗了还不知道,果然是贱畜成精,法力不见精进,倒是越痴越傻。”嘲讽的笑声从拿琵琶天王传来,不像刚刚怪异声音,现在听起来却像是小孩的声音。

    “我看不是,”宝伞天王嗤笑一声,“他那蠢牛本就老君提携,偷盗成性,还能有什么心思在修行上!”

    大楼里,四个天王恶童般的嘲笑声像银铃一样,一阵阵传开,桀桀怪笑此起彼伏。

    “畜生就是畜生,蠢成这样——”

    “怪老君那么关心你的法力修行,看来关心一个没长进的是可怜心泛滥。”

    “老头子还炼器雕宝,他这是老眼昏花,将块废铁当宝——”

    “可怜糟老头子晚节不保,名声还要被这蠢牛糟蹋——”

    嘲讽声回荡在楼里。余鸠鸠觉得时间没这么长过。耳朵都要被这银铃般的笑声弄炸了。

    只见王骆眼带泪水,戚容看着她,“神君,真若不是您吗?”

    余鸠鸠:……

    余鸠鸠笑着说,“除了我还能是谁。”

    王骆点点头,眼里满满都是期待。“那兕大王请您,化出宝火,杀了那四个东西吧。”

    年轻人怎么天天打打杀杀!余鸠鸠心想,什么化出宝火,你兕大王,认识打火机吗?

    “本神君刚回来,还没恢复。”

    王骆痴痴笑了起来,“神君,您说得对,您法力高强,这等凡人躯体怎么能经受得住您的宝火。”

    余鸠鸠满意笑笑,你小子很贴心,很上道。

    “神君,您的躯体还不稳定,”王骆忽视背景几个恶童天王无尽的谩骂,眼里带着期待,轻抚上余鸠鸠头发,

    “就请您踏入炼丹炉里,炼化您的身体吧。”

    你。大。爷。的。

    怎么当人要死,做神横竖也是死。余鸠鸠心中呐喊。

    “等您炼化了新身体,您的神力恢复了,神君和兕大王就可以永远住在新家了,”王骆拉起余鸠鸠的手,“兕大王知道您不想呆在老君府,为了和您住在这里,兕大王等的就是这一刻——”

    孽障啊。余鸠鸠想挣脱王骆的手,但是怎么也甩不开,王骆的手像铁打的,牢牢箍住余鸠鸠的胳膊。

    身后陡然出现的炼丹炉像浴缸一样宽,通红发紫的火焰燎得炉内发出炸裂的声音,火舌被风震荡,猛地窜出来,舔到旁边还在大骂的四天王。

    “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兕大王,连老君的炼丹炉你都拿来了!”

    “等神仙来了,你就是个死!”

    “大爷的,我这天王像可是木塑的!可别着火了!”

    “兕大王,快把角给我们!”

    王骆好像没听见身后的叫喊,眼睛痴痴看着余鸠鸠。

    “神君,请进丹炉——”王骆一手拉着余鸠鸠,一手推她后背向前——

    余鸠鸠演不下去了,反手扯过王骆向前推去——

    领导!对不住了!

    领导夹菜我转桌,领导讲话我先说,王总,我不想死,你替属下去吧!

    王骆没想到余鸠鸠反手将他推进火里,谁知道那张印着八字的打印纸先他一步,先飞进了炉火里。

    炉火舔了一下纸张,打印纸连个灰烬也没有。这火力也太猛了,余鸠鸠后怕地打个寒颤。

    “你不是他!你果然不是他!”王骆被这一幕骇地回了神,“神君怎么推我入火!”

    没想到身后四天王又怪叫起来,“谁说老君没推你入火,怎么可能,不推你入火,你那仙角怎么炼化来的!”

    王骆一听更加疯魔,抱着头连连摇头,又胡言乱语,“纸,余小姐,我把你的纸扔了——”

    这是魔怔发作更厉害了,还是魔怔发作快好了。此时胡言乱语喊着纸的王骆癫狂发作,伸手去炉火里,想要去拿那张纸。

    丹炉的火蛇猛地窜出来,像魔鬼发出扎拉的爆裂声。

    “别!别!我还有一张!!”余鸠鸠大喊一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另一张打印纸,她为了以防万一,多打了。

    余鸠鸠展开打印纸,扔给王骆,“还有一张!别去捡了!”

    王骆神清智明了一瞬,眼睛变得清明起来,接过余鸠鸠的纸。

    “这张给你,你别去捡了。”余鸠鸠小心看着王骆。王骆看着此时动作寻常,也没什么疯癫话语,正常许多。

    现在就找个机会溜。

    但是下一幕的疯狂举动,让余鸠鸠也快疯了。

    王骆拿起纸,将纸张团成一团,放进了嘴里。

    余鸠鸠就看见眼前这令人惊叫的一幕,王骆,他将纸团成一团吃进了嘴里——

    卧槽!就算是疯了也不能吃纸吧!

    “王总!快吐出来!你要是饿了我请你吃饭——”别一声不吭就乱吃东西啊!

    更何况这是60克一张的纸啊!

    为了给王总一个好印象,余鸠鸠特地在文具店选了最厚的打印纸。

    王骆因为纸团,噎得眼球暴突,颈部青筋暴涨。

    余鸠鸠急得不行,“王总!快吐出来!”

    王骆想要吐出来,又吐不出来,整个人如鲠在喉,看着像个反刍的牛。

    “得罪了!”余鸠鸠看着王骆痛苦不已,猛地一巴掌拍上王骆的后背。

    谁晓得这一巴掌用力太大,直接把王骆扇到了地上。

    “完了!忘了我是断掌了!”余鸠鸠看着自己的手掌大呼后悔,天生断掌,蓄力打人能把人打的叫出声来。更何况现在这一巴掌打在王骆身上,那恐怕就是雪上加霜了,王骆被打的吐出来纸还好,吐出来是血怎么办啊!

    王骆被这突如其开的一巴掌猝不及防,咚的一声掀到了地上,以头抢地,王骆痛苦的嚎叫一声,抱住头痛苦不堪地倒在地上——

    卧槽!这下警察来了也说不清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余鸠鸠赶忙从兜里掏出手机,刚想打急救电话,但是王骆这时候一把抓住她的脚踝,给余鸠鸠吓得够呛,一个不小心把手机甩出老远,她连忙连滚带爬去捡手机——

    妈惹法克!什么情况!救护车还来得及吗!

    手机一路掉下楼层,摔进黑暗里。

    余鸠鸠心中大骇。只能下电梯下去报警了!——

    但是电梯竟然凭空消失了。

    刚刚电梯不就在自己身后吗!怎么又降下去了!手机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的——

    事发突然,余鸠鸠怎么遇到过这样的情景。

    老天爷啊!我只想找个有盼头的新工作!可不是找个有判头的刑工作啊!

    余鸠鸠在心中呐喊。看着底层的电梯陷入绝望。老天爷!救救我!

    “余小姐,别走呀——”身后传来王骆的声音,被纸卡主的嗓子沙哑的不行,听起来就像是老式的录音机播放卡了壳。

    余鸠鸠甚至能感觉到王骆嗓子被纸磨得嘎吱作响,发出气音——

    我不走我还刑不刑了!

    “余小姐——”王骆缓缓踉跄着爬起来,一边用手捂住脖子,因为痛苦,舌头像是钻出茧的蛾子奋力向嘴巴外伸,“余小姐,你的八字真好啊——”

    余鸠鸠大喊一声,“八字不是我的!你乱吃东西可不能赖我啊——”

    “八字当然不是你的,”王骆爬起来,头顶一个大窟窿看得余鸠鸠心惊,她那一巴掌还没使出十成力啊,怎么伤成这样。

    “八字?你哪有什么八字啊——”王骆桀桀怪笑起来,

    “你可是我精挑细选的人啊——”

    疯了疯了,一巴掌打到人精神错乱。余鸠鸠心中疯狂吐槽。

    “余小姐,我找你很久了,你可是千年难遇之人,”王骆摸了摸脸,将血糊的满脸都是,“你可是无生辰无吉时无八字的人,最适合他——”

    “那天在会议室,白童他们都告诉我了,”王骆慢慢向余鸠鸠走来,“你是最合适的,最合适的容器——”

    余鸠鸠连忙躲闪王骆,向反方向跑去——

    但是地面像蜡烛一样融化开,余鸠鸠的腿陷在里面——

    卧槽!唯物主义信徒余鸠鸠此时信仰崩塌!

    地板像软物质向下融化,余鸠鸠失去重心,向墙壁抓去,挣扎之中,抓下了一团柔软的东西——

    余鸠鸠向手里看去,老天爷,她抓到了的是一团棉花。

    王骆满脸鲜血视线模糊不清,慢慢向她这里颠颠撞撞连走带爬过来,

    别爬了,你完全可以游过来了——余鸠鸠看到远处的王骆颠颠撞撞,四肢在地上像是散装的汽车零件不听使唤。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王骆挣扎地扭动过来。

    “余小姐再等一等——别动——救救他——”

    墙壁上的金丝银线融化流进地面——

    余鸠鸠一脸茫然,看着地面和金银光芒融合闪烁着光芒,慢慢缠绕上余鸠鸠——

    余鸠鸠手脚一阵忙活起来,迅速离开金银光芒,王骆此时脸上涌起甜蜜的微笑——

    王总你别再自演自述了!这不是什么少女漫画啊!

    金银光芒像游蛇一样吞没进余鸠鸠脚底——

    “来了——来了——”王骆一脸惊喜混合着痴迷看着余鸠鸠,“他来了——”

    什么来了?

    没来得及等她细想,只见余鸠鸠脚下金丝银线若游云浮水缠绕成团,一时间光芒乍现——

    余鸠鸠感到身后其气流涌动,身体贴上一片温热,耳鬓缠绕上广袖丝线,胳膊臂膀触及一片盘龙金甲,头顶笼罩着衣袖绣袍似云雾飘飘。

    “头裹金花幞头,身穿赭衣绣袍,腰系蓝田玉带,足登飞凤乌靴。虽然土木形骸,却也丰神俊雅,明眸皓齿,但少一口气儿,说出话来。”

    脑袋里不知怎么闪现戏文。

    余鸠鸠向上看去,看进了一双龙眉凤目里,倒映着自己惊异的身影——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仪容清俊,丰神俊雅。

    披罗衣之璀粲兮,曳雾绡之轻裾。

    飘飘有出尘之姿,冉冉有惊人之貌。

    若非阆苑瀛洲客,便是餐霞吸露人。

    余鸠鸠背后站着一位男人。

    还是很俊的男人。

    一时间室内被映衬犹如天宫仙景,余鸠鸠被这景象惊得说不出话。

    老天爷,王骆你整的什么活,这是演的哪一出。

    这上班,是不是太刺激了?

    只见这男人龙眉凤目轻皱,皓齿鲜唇微启:“上什么班?”

    余鸠鸠刚陷进这如梦似幻的光景,一听这话没反应过来。

    确实不是上班,她就是来谈个工资。

    男人说道,“金毛童子没通知你吗?”

    金毛?什么金毛?

    余鸠鸠看向远处入定了的王骆。

    只见那王骆匍匐在地上,满头鲜血,瞪圆了双眼,手指颤颤巍巍的抬起,指向余鸠鸠——

    “怎么来的是你!”

    余鸠鸠莫名,顺着王骆看向自己身后,默默地移开了和身后男人的距离。

    刚刚一时不查,这男人还紧紧贴着自己,余鸠鸠心中大声呼喊——

    现在的情况,马克思先生你和我解释一下,这归你管吗。

    穿古装的男人凭空出现了啊!

    “凭空出现?”身边的男人奇道,“不是你喊我吗?”

    余鸠鸠愣住。

    男人指了指余鸠鸠怀里,余鸠鸠向下看去——

    “今天有人拿着我的八字召唤了我不少遍。”

    余鸠鸠木然,八字命盘?不是自己从网上找的吗?

    “又是烧,又是啃的,我现在身上有烫伤又有牙印。”男人说。

    烧的是刚刚进炼丹炉的八字,那牙印,不会是刚刚王骆吃的吧?余鸠鸠默然看向爪牙舞爪的王骆。

    余鸠鸠木然,一时灵光乍现,福至心灵。突然想起这是哪位倒霉蛋的八字来。

    不是……吧?余鸠鸠全身僵硬。

    “杨戬!来的怎么是你!”远处的王骆气急败坏地吼道。

    男人向王骆看去,笑眼里却没有温度,

    “来的是我,你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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