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文化的俩武妃
“啊哟!”
听到这声哈欠,李萌曜转过头,望着面露疲意的瘦妇人,她温和地说道:“都这个时候了,您赶紧去休息吧。”
“也好,我便不打扰你们了,你也早点休息。”
等瘦妇人走远,皇帝看向面前的捕头。
“明日你们抬四副担架。”
捕头先是一愣,继而抚掌大笑,“四副担架四个‘饵’,歹徒还有什么不能上钩的?”
“每副担架四个人抬,人就安排得差不多了。”
捕头赞同地点点头。
皇帝又道:“躺在担架上的捕快,得有一个扮成老者。”
捕头纳闷,“不是说‘诱拐’老的容易打草惊蛇吗,怎么还故意扮老?”
皇帝摇摇头,“我问你,躺在担架上的人是被诱拐去的人,那抬担架的是什么人?”
捕头眨眨眼,“想分一杯羹的人。”
“贪欲是没有限度的,我故意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们以为你们贪钱贪到用老人充数,便只把你们当作一路人,从而完全卸下防备。”
不由地,捕头朝面前的女人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他们大人栽在她手上,不亏。
至少人有本事!
“你们可以在担架下藏长剑或者长刀,今晚我会连夜为你们调制迷粉以备不时之需,记住,一切以活着的百姓为主,剩下的,你们见机行事,务必把所有歹徒捉拿归案!”
“是!”
“哦,对了,明日你抬着那狗……县令,经过歹徒身旁的时候,故意把他摔下去。”
捕头:……
聪明的头脑都有着他理解不了的思路。
皇帝幽幽道:“明日,我会顺便点了他的哑穴,摔得狠却叫不出来,一次性把歹徒的怀疑降落到最低。”
捕头:最毒妇人心。
幸好,幸好他已嫁得一良妻。
“对了,明日你们上望魂山,把那个大嗓门留下,他有另用。”
“哦,是。”
“明日咱府衙得倾巢出动。”
捕头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师爷明日要做什么?”
皇帝轻笑,“明日本师爷我要去另外一座山。”
这些捕快能力有限,而觅乐山又有不少人家,她必须亲自出马,以防不测。
捕头瞳孔剧震,“就您和大嗓门两个人去啊?他除了嗓门大哪里都小,本事更小到没有!”
“……不是。”
“那还有谁?”
还有谁?望向屋顶的信鸽,李萌曜勾唇一笑。
安静了一整日,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第二日
“妻主!”
看见多日未见的陛下,武靖妃激动得难以自持,一个箭步就要冲过去,不料半路就被人拦下。
拦下他的是武墨妃。
这次来的是两个武妃。
望见那张坏了他事儿的黑脸,武靖妃很气。
“我抱抱妻主怎么了?”
武墨妃不屑,“得我先抱。”
说完就冲了过去,李萌曜一把拽住旁边的人,猛地一个用力。
胖胖的圆脸和一张劲瘦的黑脸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一白一黑是色彩的极致对比,也是伦理的极致突破。
还不等武墨妃把人一拳锤飞,胖官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到了十步以外。
“我还没嫁人呢!”他捂着脸委屈极了,自言自语道:“我还没嫁人,怎么就有人和我发生伦理纠葛了?”
武墨妃:……
“啊!我不干净了!我嫁不出……轰!”
望着毫无预兆倒在地上像死了一样的胖子,李萌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她还没动手,他就晕了?
“妻主是什么意思?”
武墨妃气得不行,昨夜随侍给他念了信,结合信中,地上躺着的死胖子定是陛下嘴里那肥肠满腹的狗官无疑。
让他和狗官脸碰脸,他怎么接受得了?
哦不,不是狗官他也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除陛下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男人本就肤色黑,这一生气,脸就更黑了,偏偏他身材高大又雄壮,李萌曜是横看竖看,都觉得这是一头熊。
“大人,都准备好了。”穿着便装的捕头走到她面前。
“出发!”
皇帝一行总共四人,一个女人三个男人,对于武靖妃和武墨妃来说,他们看任何出现在皇帝身边的男人都是不顺眼的,妃嫔也就罢了,已经入了宫,赶也赶不走,可别的男人算怎么回事?
怎么别人都不跟着就他跟着?
是不是他们要不来,皇帝就和他一个人走了?
孤男寡女,去的又是深
山老林,什么事情不会发生?
某些场景在他们的梦里出现过无数回。
武靖妃小声地问武墨妃:“妻主干嘛让他跟着?”
武墨妃心里的郁气还没消,见有人不长眼地凑过来,没好气道:“我哪儿知道,我跟你一路过来的!”
“你看他长得呆头呆脑的,既不如我威武挺拔,也不如我武力高强……”
“诶诶诶,你怎么就肯定他武力不如你?”
武靖妃斜了他一眼,往后不着痕迹地扔了一块石头。
石头不偏不倚地弹在男人的膝盖上。
“啊!”
大嗓门下,石破天惊,响彻云霄。
两武妃都惊着了。
“至于吗?”
“有这么疼?”
“连颗石子儿都躲不掉,要在战场上,都能被射成筛子。”
“死翘翘!”
“对!”
皇帝无奈地看着他们,怎么刚一见面就欺负上人了?
望向跪在地上起不来的男人,李萌曜忍不住嫌弃,果然如那捕头所说,他就嗓门大而已。
哎,一个衙役弱成这般,谈什么保护百姓,铲除奸佞?
等等,她在想什么?
在那狗官的带领下,他什么时候保护过百姓?
既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机会!
至于铲除奸佞,他要铲了,就没他的县太爷了。
不想耽搁时间,也实在嫌弃男人无能看着碍眼,李萌曜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兄弟,我拉你!”
武墨妃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绝不让他摸到陛下的小手!
皇帝看了一眼,没和他争,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不知武靖妃正气愤地瞪着武墨妃,“你叫他兄弟做什么?他是你哪门子的兄弟,和你有亲缘关系,还是和你有竞争关系?”
经武靖妃这么一提醒,武墨妃才反应过来,一时懊恼得不行,“呸呸呸!我胡乱认什么兄弟?我哪有什么兄弟,我兄弟……他们死了才好呢,哪能再加一个!”
武靖妃:呵,和他想得一样,他也没盼着他活。
武墨妃气恼自己刚刚说过的傻瓜,一时望着大嗓门极其不顺眼,就好像他和皇上已经有什么似的。
他蓦地收回手。
男人措手不及,腿一软,又要往下倒。
“给老子站着!”
大嗓门心一抖,腿一颤,硬是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力撑住了原本摇摇欲坠的身躯,同时,还咬住了舌根,不叫来自喉咙深处的气音冲破苍穹。
他好委屈,被吓成这样,连叫一下都不能。
这两个男人要都是老鼠就好了。
两年前,他去打扫牢狱,从角落处冷不丁跑出一只耗子,把他吓得大叫,然后,耗子就死了。
被他叫死了。
“给老子好好看路,若摔着我要你好看!”
衙役:师爷凶,跟着师爷的这两人也凶,还一个赛一个地凶。
衙役脸上的神色变换不定,武靖妃看得好笑。
他试探地问道:“你觉得我妻主如何?”
衙役:……
“妻主?”
由于太过惊讶,这调高得有些过头,把路过的鸟儿都震落了。
“师爷已经娶夫了?”
“可不么!”武墨妃一脸傲娇。
衙役:!
听说县太爷他娘有意撮合她和县太爷,这都娶了俩……
“你们是师爷夫君还是夫郎?”
衙役心里着急,师爷要是有了夫君,那县太爷怎么办,总不能做小吧,还是夫郎好。
哦,不,若只是夫郎便这般凶残,那县令日后必然压不住他们,别说压了,不小心惹他们不高兴,都指不定被怎么折腾呢?
他瞅着这俩人武力都不会弱。
他瞅得没错,俩妃都是战场上把敌人打得屁滚尿流的高手,但他没瞅全。
没看到他问完问题后两人难看的脸色。
“问你呐!”武墨妃恶狠狠地吼,不能成为妻主的夫君一直是他心里的痛。
衙役并无交谈的兴致,随口应付道:“师爷当然好了,要不好,又怎会……”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股杀气。
衙役不解,他说错什么了?
没错呀!
他的县太爷诶,还是甭嫁师爷了!
就凭那不着调的做派,足够俩人“名正言顺”地杀上几百次了。
便是武力不济的他,在月银被拖着不发的时候,都忍不住想把他的宅吼塌,更别说这两个本就凶残的人。
听到衙役毫不犹豫的坚定回答,俩妃都不满极了。
这么个武
不就文定也不就的大嗓门也敢肖想一国之君?
当他们是摆设!
武墨妃握起拳头,在他眼前扬了扬,“我告诉你想都别想!妻主不是你高攀得上的,你们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
武靖妃皱眉,“什么银河?你胡说什么,他们是一年只能见一次的牛郎和董永吗?”
衙役:怎么和他听的故事不一样?
武墨妃很生气,“你还想让他们见几次,我一次都不想让他们见!”
“没文化的东西,我是说,你说的银河是关于两个相爱的人的故事,你用这个说他们不合适!”
武墨妃眨眨眼,“相爱的人?”他笑嘻嘻地说道:“那我和妻主之间也隔着银河。”
武靖妃:“……你说的对。”
武墨妃笑地得意,看向一旁表情奇怪的男人,大声地呵道:“你说呢?”
男人麻木地点头,“你们说的都对。”
武墨妃拍了拍他的肩,“知道你没文化,今日我们说的,对你只怕是弹琴呢。”
衙役:……
突然觉得县太爷还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