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入主铁佛之叁 补缴税金

    当同行都认为程家庚放弃政策市场的时候，焦冬余与危无畏带领团队，正打着“太阳能下乡”的旗号，大大地让利和招募县级代理商。程老板要求：务成大势中大赢家。君子豹变，二将喜出望外。

    营销晨会，紧锣密鼓。这天晨会时，程家庚接到郜若桂声音呜咽的电话。说爸爸脑中风复发，马上要做开颅手术。但老人血糖高，手术风险大，自己要即刻赶回娘家。

    去年年底升任分管教学的副校长，郜若桂安排工作的当口儿，程家庚的车飞驰而到。

    一路哭哭啼啼。一个半小时后到达机场，程家庚打发司机回转。

    候机时，郜若桂跟弟弟通话，获知爸爸已经进了手术室。侧身趴在程家庚肩上，哭出声来。离婚六年后，两个人再次依偎在一起。

    程家庚电话孙春冰，拜托他照顾老人孩子。每到家里有事，总要小孙帮忙，亲戚用着放心气势。交待完孙春冰，接到税务局种科长电话，请他去趟局里，一把手韦局长跟他有事面谈。程家庚道是我们依法纳税，还会有什么事？种科长说你还是来一趟吧。程家庚回复“正在出差回去联系”，直接挂了电话，电话那头话茬未了，登机的通知响起，便未再回。

    下飞机倒了两次车，将近天黑时，两人赶到甘肃老家县城医院。手术还算成功，只是人在重症监护室，见不到。郜若桂不再哭泣，要给妈妈跟弟弟一个坚强的主心骨。

    五天后老人转到普通病房，依然昏迷。程家庚再次接到种科长电话，道是局长急着见他，要他回个电话。家里事情一大堆，这边又离不开，心里烦躁，程家庚仍未回电。

    老人还没有醒来，郜若桂姐弟俩心疼心慌得没主意，程家庚拿着片子到兰州大医院请教。

    转院省城专家会诊，老人终于睁开了眼睛。郜若桂、程家庚和弟弟三人，每日三班倒伺候。这天，税务局韦局长直接打来电话，商量补税。程家庚道是一直按章纳税，还要补什么税呢？韦局长说不是空口白牙地管你要钱，很多代理商的钱打到私人账户，我们知晓。方程是明星企业，过去也网开一面了，现在局里有任务你也要出把力。程家庚答应回去面谈。货款打私户，是起初创业时的习惯了。

    郜若桂要他返程，程家庚坚持要等等看。再几日，老人含含糊糊地吐出字来了。姐弟俩对爸爸的病况，心理上慢慢地接受，程家庚这才答应离开。转给郜若桂十万，要她不用担心钱的问题。郜若桂说报销完会还给他。程家庚摇摇头，道是一个姑爷半个儿，当我尽孝。郜若桂苦笑了一下。送出门时，程家庚问：咱们还能复婚吗？郜若桂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你该找就找吧。找个帮你打理公司的女人，也好分担下工作。人到中年了，不要太劳累。

    近些天，程家庚对两人的关系反复地思考。老人大概率余生卧床了，如果复婚，总是能从各方面减轻若桂的压力，重要的是，俩人还有一个宝贝女儿。开口之前他多次地问过自己，在若桂跟年轻的女人、有权势的家庭之间，心里的天平到底要向哪方倾斜。最后决定只要若桂点头，那么他就跟靳嫣然分手。可是，若桂明确地回绝了。

    回到柳城第二天，财务人员跑来汇报：税务局要咱们月底前补税一千八百万。程家庚一刻不停地赶往税务局，一路上只盼是财务人员听错了话。种科长告诵他：你来晚了。

    程家庚疾步到韦局长办公室，韦局长说：“程老板哪，我们找了多家大企业，别人都是第一时间来局里，只有你迟迟不来。结论是我们领导班子研究商定的，改不了啦。”

    一千八百万，得卖两个多亿的太阳能才挣得回来。“韦局长哪，是岳父病重做手术，我一直在外地看护这才耽误了，不是故意躲避，我请您，请求局里重新考量一下吧。”

    韦局长摆摆手，“时间离我们的任务节点太近，来不及了。”

    出得税务局大门给岳勇打电话。还没等他张口，岳勇说你电话来得正好，告诵你，今年前两个季度，铁佛集团销售额几近没有，既没有跟上“家电下乡”的步子，老邓一直抱着大腿的北京那家家电连锁公司，也因为老板被抓闹内讧，没有下过订单。基于这样的境况，我已经给企改小组下了命令，要求他们选出总经理人选，先把老邓换下去。

    好容易等到岳勇说完，程家庚这才插进话来，请求岳大哥帮着给税务局说说情。挂掉电话不久，岳勇回过来：这个钱要先拿上，他们说后期会照顾。另外劝他务必依法纳税，要想做大做久，一定要改掉过往陈规陋习。

    市长也影响不了税务，或许还不如靳家有能量呢。给靳嫣然打电话要她家人帮忙，想想不现实，小靳还在跟家里冷战呢。中午不吃不喝，一个人办公室呆坐。

    程家庚再次硬着头皮来到税务局。韦局长叫来四位副局长见面。程家庚苦着眉诉说自己创业之不易，市场竞争之激烈，岳父之重病不能脱身，请求减少税款。一位副局长说道：很多人说程老板瞧不起人，韦局长请了你二十多天都没请动，传言不虚耶。

    挨个儿看着眼前的五张脸，程家庚站起身来，依次向每个人深鞠一躬。声名在外的方程大老板，不顾脸面地向他们请求了……

    方程补缴税金一千五百五十万，同时被要求以后不得再有个人户货款入账。过后，程家庚恼上心头。心疼真金白银，他冲动地弯下了做人的脊梁。鞠躬的段子或可在柳城传播开来，那么自己的形象在人们心目中是否就坍塌了呢？靳家人听了又如何看待于他？

    同样的让人大跌眼镜的还有一人。那日街边行走时竟遇张义鹏，大夏天的，穿了件长袖衬衫，汗流脸颊地踉跄而行。擦身而过张义鹏视若未见，嘴里嘟囔着：“得时大行，不得时龙蛇。甩膀子干活，夹尾巴做人。”转身回看，听得张义鹏又来一句：“毛行长走得冤啊，冤啊。”程家庚知晓，张义鹏从方程离职后，先后到了北京、深圳、上海，一年半时间里经历了七家公司，最后看在高薪水的面子上，在上海给一个土老板当了秘书。并且做了长久打算，咬牙贷款买了一套房子。可是不知道，眼下如何成了这般样子。

    “太阳能家电下乡”中标名单公布，方程和铁佛太阳能均以高分位于前列。让同行更加闪眼的是，依靠密集的代理商网络，两个品牌在政策市场中一马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