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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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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败冀州归来,帝乙以苏护首级制酒器,大宴群臣,殷寿向父亲请献战舞,十七个质子执盾持剑,模仿战争场景为舞。

    鄂顺、姬发、姜文焕、崇应彪四大质子打头阵,其余质子分散两翼,拱卫正中央的商王孙殷郊。礼乐等级,密不可分,作为诸侯,为商王开疆拓土冲锋陷阵,是必须履行的义务。

    质子四方四四一组,相互对抗,殷郊舞剑其中,帝乙见了,抚掌笑道:“是郊儿啊!”殷寿笑着附和,“回父王,是殷郊。”阵型收缩,四大质子回护中心,三个质子合盾膝上,众人齐齐将殷郊簇拥。殷郊踩盾而上,高举手中鬼候剑。

    帝乙乐得合不拢嘴,就在这时,太子启也拔出了剑,帝乙以为长子要为自己舞剑助兴,谁知殷启却将手中剑刺进了帝乙胸膛。

    殷王朝的天,变了。

    崇应彪目睹一切发生,余惊未消回了营帐,帐中漆黑一片,角落中忽然传来一阵异响。崇应彪立即警惕起来,下意识举起手中剑,呵斥道:“谁?”

    “我。”朝光的声音平静。

    崇应彪点燃烛火,却发现朝光还抱膝坐在地上,她双眼红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崇应彪不由蹙眉道,“你怎么还没走?”

    “鞋!”朝光扶着旁边的盔甲站了起来,露出仅剩的一只鞋,“你把我鞋丢哪儿去了?”崇应彪想了想,“可能掉路上了,没注意。”

    朝光:“你把我的鞋还给我。”

    “我要是不找呢?”崇应彪将盾与剑放在桌上,顺势坐在桌子上,拿起水壶,狂饮一大口,昏黄灯火下,溢出的水顺着他精壮的胸膛流下,粼粼闪动。

    朝光别开目光,崇应彪注意到朝光的神色,捡了件外衣披上,一本正经道:“你可别告诉我,没鞋你就不走了。”

    朝光并不理他,知道鞋是丢了找不回来了,多说无益,她抬腿就走。

    “等等!”崇应彪忽然叫住了朝光。

    崇应彪从桌子上站了起来,拿起盾上的剑,朝朝光走来,朝光瞬间紧张了起来,“你要干什么?”他走到朝光身边,高大的身躯忽然沉下,崇应彪蹲下身子,一手握住朝光曳地长裙的尾端,缠了几圈在臂上,确定一个合适的长度。

    长剑斩断多余的布帛,切口干净利落,崇应彪将手上的布帛丢到一边,站起身来,“好了,走吧。一会你出去摔了,可就是你自己不长眼,跟我没关系了。”

    “谢谢。”朝光礼貌道。

    朝光一高一低走出崇应彪的营帐,没走多远,没穿鞋的脚就被路上的小石子硌得生疼,走回去,不太现实。现在刚过傍晚,正是喂马的时辰,马圈不会修在上风向,朝歌夏季吹东南风。

    朝光抬头望天,寻找北极星的方向,确定好四方位置。开始朝西北方向走,果然,走了没多久,一队奴隶出现在她眼前,他们抬着一翁翁清水和干草,显然是要喂马。

    朝光一瘸一拐跟在那群奴隶身后,来到了马圈,不问自取是为窃,朝光等了一会儿,直到一队人马巡逻至此,朝光迎了上去,向巡逻的质子领队扶肩行礼,“我是大司命殿的巫女朝光,有事耽搁在此,不知阁下可否借我一匹马,明日便还。”

    那领队锤胸还礼,面露难色,“这,朝光巫女,不是我们不借,是这里的马都是烈马,可能不会听你驾驭。你看哪一匹你能骑,你就借走吧。”

    “”朝光。

    马圈很大,近千匹马被蓄养在此,朝光站在门口,浓郁的马膻混合着马粪的味道,扑面而来,朝光胃里一阵翻涌,她按下胸腹的恶心。

    抬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全是马头,十分壮观。朝光顺着宽阔的过道,一路寻去。年轻的马脾气不好,一有生人靠近,就变得躁动,朝光害怕这些马发起狂来给自己一蹄子,躲得远远的。

    走了许久,才在众马中找到了她觉得有戏的一匹,黑色的老马慢悠悠嚼着食槽中的草料,见有人来了,眼皮都不抬一下。谢谢你,赢煊,朝光在心中感激道。

    朝光走过去,试探性的摸了摸马头,老黑马抬起头,打了个喷嚏,似乎认出了朝光。朝光解开缰绳,将黑马牵出,踩着马镫爬上马,黑马纹丝不动。

    半坡点火和发马起步,是朝光利用交通工具的两大难题。

    无奈,朝光只能轻轻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老黑马似乎明白了朝光的废柴,赏面子的走了两步,朝光大喜,牵动缰绳。黑马慢慢的跑了起来,朝光缓缓加速,不敢跑得太快。

    可朝光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骑术,即使是老黑马,它的速度也不是朝光所能控制。也许,只有苏全孝那匹马才适合自己,那匹马究竟受过主人怎样的训练,才能接纳自己这拉胯的马术,朝光不得而知。

    耳边风声呼啸,朝光紧紧抱住马鞍,不让自己落下马去,害怕与悲痛的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黑马再一次加速,朝光的手一滑,从马上坠落,幸亏黑马年纪大,经验丰富,没有踩到朝光。

    及膝的野草充当了下坠的缓冲垫,朝光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脑与额头同时传来阵阵痛意,朝光眼前一阵模糊。置身草甸之上,一股强烈的困倦感袭来,朝光仰望夜空密布繁星,天穹无边无际,群星闪烁,困倦的感觉越来越强。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太累了,太累了,她太累了。黑马见主人坠马,也停了下来,折返至朝光身边。

    “朝光!醒醒朝光!”朦胧中,耳边传来姬发的声音,将朝光从睡梦中唤醒。恢复神志,朝光只感觉头痛欲裂,全身没有任何力气,费力睁开眼睛,姬发那张英气逼人的脸映入眼帘,她虚弱道:“姬发公子。”

    姬发将朝光从地上扶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我。”朝光一时答不上来,“我好像从马上掉下来了。”

    姬发见朝光双颊通红,伸手触向她的额头,“你发烧了。”朝光咽了口唾沫,口干舌燥的感觉愈发强烈,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心脏跳动剧烈,“没事,低烧而已,喝点水就好了。”

    原野空寂,晚风拂过,吹动万千野草随风摇曳,更显孤寂,朝光坐在石头上,用树叶卷成的杯子,倒出姬发水壶中的水,用手心的温度祛除寒意,然后喝下去。

    发烧,得喝水,喝水才能退烧。

    姬发坐在树干上,心事重重地眺望远方,他忽然问道:“朝光,你是巫女,你能告诉我,这个世上真的有神灵吗?”

    神灵?这个世上真的有神灵吗?

    “我也不知道。”朝光如实回答。

    姬发沉默了,良久,他缓缓道:“如果没有神灵的话,大商为什么会强盛如斯?八百诸侯莫有能匹敌,自汤至今,已经四百年。如果不是上天选择了殷商,那是为什么?”

    久在大商为质,难免被商人信仰影响。商朝强大,商王将这一切归结于上天的庇佑,每年献祭人牲无数。兽群没有亘久的兽王,但人间却有数百年的商王。

    很多时候,姬发也觉得,是上天选择了大商。

    面对这位将来天下共主的疑问,朝光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能据实回答,“我不知道。神灵吗?这场战争打了一年,我祈求了一年,神灵没把苏全孝还给我。快十年了,神灵也没有听见我的哀求,让我回家。神灵?”

    朝光冷笑一声,“真有神灵的话,为什么我一个侍奉神灵的巫女,神灵最虔诚的仆人受欺负时,神灵没有一道雷劈死那个坏人?而是子姳帮了我们。我是巫女,可是我并不相信神灵。”

    听朝光提起苏全孝,姬发垂下的头颅忽然抬起,他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朝光身边,面有愧色,“苏全孝的事情,对不起,军令如山,我们救不了他。”

    泪水再度从朝光脸上滚落,她倔强擦去眼泪,“不是你的错。”

    “是苏护的错!”姬发道,“是他要反叛,才害死苏全孝的。”

    朝光沉默了,她望着眼前的姬发,青年的脸庞英气逼人,褪去少年时的青涩,全然成人的稳重,只轩昂眉宇间还模糊残留些许稚气。体魄强健,心思却单纯。

    “是殷寿杀了苏全孝,不是吗?”朝光泪眼婆娑,盯着姬发的眼睛,缓缓问道。

    “不许你这么说大王,他也是按军法行事!”姬发有些激动,他敬仰殷寿,如瞻日月,“大王给过苏全孝机会,是苏护不愿意投降。”

    “大王?”朝光疑惑问道。

    姬发别开头,神情痛苦,“今日,殷启杀了帝乙,我失手杀了殷启,二王子寿作为商王惟一的儿子,已经成了大王。”

    纣王?登基了?!

    朝光恍然大悟,她小心看向姬发,低声问道:“你杀了大商的王子,你害怕上天会降罪,所以你才会问我,这世上是否有神灵是吗?”

    姬发抿唇,晚风吹起他额间碎发,明亮的双眸,眼神迷惘,他看了朝光一眼,目光复杂,应道:“是!”

    朝光垂下眼眸,想了很久,她不知道该怎么开解姬发。

    帝王死了,到天上依旧是帝王,触怒上天就会得到惩罚,取乐上天则会得到庇佑,那么这世上没有任何一家、任何一姓、任何一个人对上天的献祭比得过殷商,比得过殷王。

    殷商历朝历代都会以大量人牲牛羊财帛祭天,并对外将一切胜利归咎于上天得到祭品,对大商的庇佑。四百年重复循环,一切已经形成了闭环,无从突破。

    长风,吹过旷野,寂静无声。姬发站在朝光面前,垂首不语,朝光坐在石上,仰望姬发,却无话可说。

    “我送你回大司命殿。”姬发转身去牵马,朝光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站了起来,对姬发道:“我可以解答你刚才的问题,但不是现在。姬发公子,你不要担心,大王已经原谅了你,即使是神灵,也不会再责怪你。”

    姬发转过身,看了一眼面前的朝光,青年女子一身狼狈,衣服上沾满灰土,鞋还丢了一只,头缠纱布,眼眶通红,她柔弱的像是水边风吹即倒的芦苇。可这柔弱的身躯,此刻却迸发出无尽力量,她目光坚定,“我可以告诉你。”

    答案?她真的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吗?姬发望着朝光,目光由怀疑逐渐变得坚定,他开口道:“好,我相信你,朝光!我等着你告诉我,那个答案。”

    姬发将朝光送回大司命殿,殿中灯火通明,比干与一众祭司正在为新王登基大典做准备,无人在意朝光,她一个人回了玄鸟神殿,翻出药箱,将头上的纱布解下。

    铜镜模糊,根本看不清伤口的情况,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帮她,她只能用手摸索,后脑摔得比较严重,伤口约有两三厘米,已经结痂。额头只是肿了一个包。

    外伤问题不大,但有没有脑震荡,这很难说。

    朝光不相信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受伤。这也是一直以来,她不愿意学习马术的原因,风险太高了,万一摔出个内出血,可就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包扎好伤口,朝光开始换衣服,一身尘土泥泞,脏的不成样子,她伸手准备取下脖子上的项链,一伸手却摸了个空,朝光的心一沉,丢哪儿了?

    次日,借着还赢煊马一事,朝光又来到了质子旅,他们正在领发新的盔甲,王家侍卫的盔甲比他们之前的甲胄更加威武霸气,尤其是头盔,金色的饕鬄之上,饰以三根枭鸟羽毛,象征勇士凶猛。

    整个质子旅都沉浸在欢呼与喜悦中,唯有赢煊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朝光扶肩向他道谢,“昨日,情急之下借用了你的马。”朝光将黑马缰绳双手奉上,“谢谢你。”

    赢煊接过缰绳,摸了摸黑马,“没事。”

    犹豫再三,朝光还是决定向赢煊求助,“赢煊,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我的项链在这里丢了。”说着,朝光从袖子里取出一块丝帛,“它长这个样子,你可不可以帮我问一下,有没有谁捡到。”

    赢煊接过丝帛,看着上面一团扭曲的线条,他不由拧起了眉头,“你画的是什么?蛾子?蛾子身上是什么?”朝光尴尬一笑,“是一只蝴蝶,以金为底,串了很多珠子,用青金石、玛瑙、和彩陶珠。”

    “这对你很重要吗?”赢煊收了丝帛,随口问道。

    朝光微笑,昨日崇应彪的话狠狠刺激到了她,那些不能使她死亡的伤害,全使她变得更加坚强,她淡淡道:“苏全孝送的,金的,烧不掉,就没烧。找不到也没有关系,或许,是缘分到头了。河水虽浊有清日,乌头虽黑有白时。”

    赢煊低头,捧起新发的头盔,饕鬄威严,鸟羽圣洁,他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闷闷不乐的原因:“成为大商勇士,做王家护卫,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如果苏护没有叛乱,他现在一定很开心。”

    他们都认为是苏护的错,才害死了苏全孝。

    朝光叹了口气,“赢煊,谢谢你。”

    离开时,朝光路过教场,子姳与子娍正在练箭,鄂顺与姜文焕站在旁边观看。子娍弯弓、搭箭、离弦,羽箭破空,正中靶心,一气呵成,她被子娍高超的箭术吸引,停下来驻足观看。

    子姳也不甘示弱,第二箭穿过子娍先前那一箭,她仰着下巴,得意望向子娍,鄂顺清俊的脸上满是笑意,不断为子姳鼓掌,子姳看向鄂顺,日光照耀下,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闪闪发光。

    子娍只是笑,举起手中的弓,瞄准,第三箭穿过子姳刚才那一箭,正中靶心。子姳‘哇’的惊叹一声,撇撇嘴,将弓箭丢给鄂顺,鄂顺稳稳接住,正准备收起来,“好了,还是你厉害!”

    一直双手抱胸在旁观战的姜文焕忽然垂下双手,喊道:“我来!”他伸手就去拿鄂顺手里的弓,鄂顺诧异的看了姜文焕一眼,还是把弓给他了。

    姜文焕弯弓搭箭,正中靶心,子娍也不甘示弱,二人你一箭我一箭,有来有往,不亦乐乎。鄂顺和子姳对视一眼,子姳觉得没意思,对鄂顺道:“我们还是去骑马吧。”

    鄂顺笑的温柔,“好,听你的。”

    朝光凝望子娍射箭时英姿飒爽的背影,心中生出无限敬仰,其实她是很想成为如子娍、子姳这般英武女子的,有力自保,不必柔弱依附于他人。可是她太弱了,胆子太小,害怕受伤,学不会弓马。

    “朝光?”

    朝光回过头,只见姬发和几个质子勾肩搭背出现在自己身后,他们背弓提剑,看样子,应该也是来教场练习的。

    “姬发公子。”朝光向姬发打招呼,姬发阳光一笑,抓了抓自额前碎发,“你好呀,朝光。你还好吧,昨天没摔到哪里吧!”

    “哟,又摔了?”崇应彪的嘲笑声刺耳,姬发回头,只见崇应彪和赢煊朝这边走来,崇应彪听说朝光从马上摔下来,嬉皮笑脸问道:“朝光,你是不是对神灵不惊,上天降罚,才让你一天摔三次?”

    说毕,他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姬发。

    朝光深吸一口气,回怼道:“天雷都还没劈到你头上,何来降罚一说。”姬发与殷郊哈哈大笑,崇应彪没料到朝光会干脆的回骂自己,他在人前失了面子,不免愠怒,“杀死王子的人都不曾获天罚,我又没得罪神灵,为什么要劈我?”

    他这话说的□□直白,明显在针对姬发,姬发怒火中烧,死死盯着崇应彪,崇应彪走上前去,挑衅的目光对上姬发怒目。其余质子也呼啦啦全围了上来,硝烟味迅速弥漫。

    朝光害怕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一会儿他们打起来了误伤到自己,她环视一圈,面前的姬发、崇应彪以及众质子,目测都在一米八以上,白色侍卫服下,是一块块结实的肌肉。沙包大的拳头紧攥,赢煊朝朝光使了个颜色,朝光二话没说,立即跑开了。

    这要是被误伤了,她就交代在这里了。

    遇上崇应彪,准没好事。

    崇应彪推了一把姬发的肩,两个人迅速扭打在一起,赢煊还想阻止,却被几个质子用身体拦住,质子们彼此相拦,你推我搡,很快就演变成了两拨人的群殴。

    朝光望着眼前混战,不知所措。后脑隐隐作痛,朝光看向和姬发缠斗在一起,挑事的崇应彪,一股愤怒之情涌上心头,她双手举到嘴边,大声喊道:“打他!姬发!加油!姬发!”

    打斗声吸引了教场上的子娍与姜文焕,子娍先看到一旁为姬发呐喊助威的朝光,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更远的地方,“别喊了!”朝光睁大了眼睛,望着子娍。

    她和子姳长得相像,不同于子姳的锋芒毕露、冷傲如霜,子娍身上更多将自己的羽毛收敛,给人一种坚如磐石的稳重。她的臂膀很有力,轻松托住后仰的朝光。

    浅褐色的眼睛平静无澜,她抬眸看了一眼陷入混战的众质子,眨眼间,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思考,“不要再喊了,那是他们的事情,贸然参与其中,只会为你招来祸端。”

    朝光点点头,子娍缓缓松开了手,那边姜文焕也已经将姬发和崇应彪分开,他站在二人中间,用肩膀抵住身后不甘的姬发,臂膀按住面前蠢蠢欲动的崇应彪,竭力制止二人继续打下去。

    为首的已经被停住,旁边的质子也陆陆续续分开,双方对峙,崇应彪死死盯着姜文焕身后的姬发,姜文焕一偏头,挡住崇应彪视线,盯着他的眼睛‘嗯?’了一声。

    场上的局势一时变得微妙,崇应彪要推开姜文焕臂膀的手放下,他不甘的扭头吐出一口血水,缓缓后退一步,姜文焕的手臂垂下,他转过身,拍了拍姬发的肩膀,示意他也退一步。

    双方各退一步,不了了之。

    崇应彪带着人往教场走,经过朝光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朝光的心一紧,该死,这个王八蛋不会打她吧!子娍上前一步,挡在朝光身前,“北伯侯之子,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不至于。”崇应彪轻蔑道,“我还没小气到打女人的地步,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北伯侯的公子胸襟宽广,自然不会记仇。”子娍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崇应彪扫了一眼朝光,大步离去。

    朝光想去看姬发伤势如何,却被子娍拉住,“你明知姬发与崇应彪有隙,就更应该做出正确的决定。你没有自保的能力,就不要参与进别人的命运,有些后果,是很危险的。”

    子娍一番话,颇具深意,朝光望着子娍,她坚毅的眼眸中,是深思过后的坚决与善心。比干说过,多子族各部落也会有自己的祭司,殷人尚巫,群巫之中,总有一两个天赋异禀,子娍就是其中之一,她看出了朝光的命运。

    朝光看了看姬发,又看了看子娍,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帝辛登基当日,天象有异,血日蔽空,大司命比干以殷商国运占卜,卦象却为大凶。比干建议帝辛,以身祭天,消除天谴。帝辛下令修筑摘星楼,楼成之日,便是他自焚献祭之时。

    天谴,以朝歌为中心迅速向四方蔓延。北方瘟疫肆虐,大批牲畜死去。西方有麦无实,庄稼颗粒无收。南方的婴儿一出生便会夭折,东方井水变得苦不堪饮。

    比干命所有祭司日夜不止向各神祈祷,自己也在宗庙中,向成汤先祖祷告。某个深夜,太子殷郊仓惶闯进大司命殿,脚步踉跄,嘴里还不住的喊:“狐妖!有狐妖!”

    四大伯候谋逆,姜王后投水自尽,太子殷郊怀刃入王寝殿,意图刺杀大王,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极短的时间内相继爆发。比干扶起惊魂未定的殷郊,让朝光为他包扎伤口。

    朝光为殷郊包扎好伤口,回到大殿,发现比干正在占卜,她犹豫再三,走了过去,小声问比干道:“真的有狐妖吗?苏妲己,是狐妖?”比干看了她一眼,“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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