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扩张
新月堡是不勒斯城“附近”的一座城堡，一座倾颓了大半的小型护卫堡，比起往常的喧嚣，现在新月堡依旧热闹，不过比起以前，现在的热闹少了一些本不该有的哀嚎。
“悉恩，你的炖菜做的快一点啊，酒马上就要被布兰顿大哥喝完了。”
谢尔敏把盛在木盘里的烧肉放在收拾出来的大石桌后，对曾经夸口自己手艺的悉恩大喊道。
端坐在长桌主位的让娜，歪头对着新月堡的深处，大声的呼唤道：“吃饭了丽贝卡，快来。”
“嗯”丽贝卡边应答着，边将浸润着鲜血的针织手褪下，扔到一旁的清水桶里。
“那就麻烦西娜雅姐姐照顾一下伤者了，很抱歉。”
光芒清浅的石室之中，数十个肢残体破的伤者正在低声的哀嚎着，他们大多是青年男子，但也有数个十八、九岁的女子。
这一批伤者都是之前清剿金沙营地和昨天攻下新月堡时，解救的奴隶。
与西普利公国不同，在所谓的“黄金诸国”这一城邦联盟中，奴隶贸易是一种没有立法保护的“合法”行为。
奴隶是工具，而非是拥有名字的人，当奴隶商人在面对以让娜为首的“鹰之团”时，他们没有丝毫迟疑便把奴隶推上战场。
不过此处的伤者倒不是让娜他们下的手，这些外貌俊美的奴隶是匪帮头目献给更上层后，又接回来的。
舒展了一下身体，丽贝卡走出了暗室，结束了回想后，小女孩看了一眼新月堡的中央，那里矗立着一个赤红的门扉。
盘踞在金沙营地的奴隶商人们拥有着近百人的卫队，游荡不勒斯城，以新月堡为巢的匪帮也有着庞大的势力，他们的头领甚至是一位白银初阶的超凡者。
不过最后活下来了的，只有一百多人的奴隶们，而那些奴隶主们都被送入了那扇赤红的门扉中。
让娜等人从西普利撤到黄金诸国，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虽然克里斯蒂娜实现了她一部分的承诺——她使黄金诸国承认了让娜骑士的身份。
但是让娜的骑士采邑，需要让娜等人自己去“寻找”。
让娜能察觉的到，黄金诸国的贵族们并不是特别的欢迎这位西普利的“大公”。
又或者说这些异国的贵族们欢迎一个逃亡的他国权贵，但是并不欢迎一位银月教派的圣女。
是的，克里斯蒂娜到黄金诸国之后，摇身一变成了银月教派的圣女，一个在政治斗争中失败的他国贵族，对于黄金诸国这些商人出身的贵族而言，是一个很有投资价值的“商品”。
但是一位已经有筹码的赌客，对于这些贵族来说就不只是有价值了，还有了许多的麻烦。
不过这和让娜这个小女孩有什么关系？
只是学习黄金诸国最为普遍使用的奥亚语，就已经够让这个少女头疼了，还好奥亚语和普利语都是由曾经的“大陆通用语”演变而来的，有许多的词语互通，组词的结构也比较相似。
黎明的晨光微末，在长桌的尽头少女抿了一口羊血，看着左右的谢尔敏和约瑟叔叔，微笑着喂了一口炖菜给怀里的丽贝卡。
饭吃的差不多了，少女拍了拍手，对着众人高声说道：“各位，我认为我们需要更多的队友，我没有什么远大的野心，但我希望有一天，我们的命运可以由我们自己操控。”
种田可以获得粮食，但是在成为佣兵之后，想要获得粮食或是其他东西，就必须拿钱财去换，而这些钱又需要接受雇佣或是劫掠“邪恶势力”，用血和命去换。
盗匪也一般无二，但是无论接受一时的雇佣还是劫掠，终究是杀鸡取卵，难以长久的，所以盗匪会和贵族、商人合作，甚至成为那些“上层人”的附庸。
占据着新月堡的查德·赫利匪帮也自然不是例外，在让娜割下来他的脑袋之前，查德就像是无数故事里的反派一样不断的诉说着，自己身后有其他的强大势力之类的话。
当然了，如果身后没有人，他怎么可能敢在离不勒斯城四、五十里的地方，呼啸成群，奸淫掳掠。
月黑风高夜……
夜月下的不勒斯城异常的安静，只余大铜钟的鸣声在灰色的高城中游荡。
让娜迈着轻快的步子，沿着那复状斜顶的房子外，敲着被尸骨析出的石灰质侵蚀的外墙，走向那扇橡木制的门扉，它是打开着的。
斯蒂卡拖着一个带有靠背的椅子，坐在了门前，这个中年男人苦笑着，对让娜低声道：“抱歉，我的孩子和妻子正在睡觉，不好邀请你进去。”
“没有关系，你也不用担心，你的妻子和两位情人，以及她们的孩子，银月商会都会妥善照顾的。”让娜也压低声音回应道。
作为不勒斯城的市场调查官，斯蒂卡不需要是一个超凡者，但是斯蒂卡不仅是超凡者，而且还是一位白银阶的超凡者。
看着目露凶光的斯蒂卡，让娜活动了一下被带金色纹路的皮甲束缚着的身体，手中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后，无声的将莹绿色的针剂注入了体内。
皮甲是向游商普拉卡购买的，虽然说是皮甲，但是自己身上穿着的皮甲，和让娜所见过的都不一样。让娜花费四十魂晶买来的所谓皮甲，摸起来的触感就像是一层又一层的细密结晶鳞片构成的锁子甲。
药剂是银月教会给予的，他们要求尽量快速的解决斯蒂卡。作为报酬，让娜可以获得银月教会秘传的呼吸法和斯蒂卡的尸体。
在月夜之下，少女的身形划出幻影，短剑的剑锋以电掣之势直刺中年人的面门，斯蒂卡倾身堪堪躲过，剑刃便顺势下划，逼的他只得再躲。
看着拉开距离的斯蒂卡，让娜果断的将手中的魔药空管摔向他，而后再弓步直刺向他的喉咙。
剑刃于脖颈划出血光，长剑旋即顺势上挑。
面对临身的剑刃，斯蒂卡不退不避，身躯与剑刃碰撞，击出金石相交的声音，借着这一契机，他以近乎舍身的双飞踢，击飞了少女的掌中剑，也近身了这个少女，他将异常蠕动着血管的双掌压向少女的脑袋。
让娜的上下齿轻触，莹绿色的光从少女的心脏处绽开，一切的事物在本就迅捷的少女眼中又慢了数倍，伏于腰间的短剑被让娜转出，轻轻的吻过了斯蒂卡喉咙处的气管和血管。
“爸爸，你在做什么呢？”
月光微洒的门扉内，一个揉着惺忪睡眼的小女孩，对着站在门外的父亲问道。
让娜捂住了斯蒂卡的伤口，扶着他的身体，帮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示意自己的女儿回去睡觉。
微笑着看到那个大概比自小了五、六岁女孩回了自己的房间，让娜轻吐一口浊气，看着一点冷掉的斯蒂卡，有一些不解的轻声问道：“被你虐杀的女孩中，也有和你的女儿差不多大吧？你是如何下得去手的呢？”
斯蒂卡没有回答，让娜也没期待他回答，比起了解这个“经销商”的故事，让娜更想回地城来上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