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逼我是吧？
“你说的那个——
妖！
我知道。
但，他不是。”
饲养员露出了微笑。
刚刚，
在顾一凡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在那么一瞬间，他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只不过，
快速的将那一丝恐惧给压下了。
不得不说，
面前这个猿猴，跟那个还真像啊。
但，
也只是像罢了。
两个根本就不在同一阶层。
“你知道齐天大圣？”
顾一凡从来都没想过，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人能知道他童年一直想成为的那个……
神！
没错，
在顾一凡的心中，猴哥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是妖，也捉妖。
一路西行，一路守护。
他就像一个童心未泯，而是实力高超的孩童。
师傅就是他的目标，西天就是他的理想。
当然，
不管是目标，还是理想，都是被人被赋予的。
如果可以，
他甘愿做一只花果山无忧无虑的猴子。
每天采野果，喝山泉，就很快乐。
只是有一天，他遇到了同类的死亡。
他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快乐的生活，所有的同类都会奔赴同一个归宿：
死亡。
会死哎？
这死亡没有预兆，所以也不知道何时会降临。
就像今天这般，突然要面临选择，就有点措手不及。
这选择，看似是让小六做。
实际上推向的却是顾一凡。
高级的阳谋，往往是悄无声息的。
“他也是猴，嗯，有点厉害。”
饲养员点点头，又若有所思的补充道：
“也许，
我能把你的家人，养成他那般。
怎么样？”
顾一凡双眼微微一怔：
“不怎么样。
他需要的是自由，不是圈养。”
说着，
顾一凡抬起了手臂。
衣袖自然滑落，露出了手腕上很不起眼的手环。
没错，
这手环，是自由猎魔队的信物。
上面又一只展翅飞翔的鸽子，象征着和平与自由。
这，也是顾一凡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想要过生活。
是一种念头。
只是，
这个念头，从来都没有一天跟他接近过。
这段日子，他不是在出事，就是在出事的路上。
一个旋涡连着另一个旋涡，将顾一凡拉的越来越深。
事情有点坏。
但，又好像越来越接近这个世界的真相了。
饲养员呵呵笑了：
“谈自由？
你，凭什么？“
说着，
饲养员慢慢伸手，手握成拳。
这拳，很硬。
这一刻，
顾一凡仿佛唤听，唤视了。
入目，是一个个狰狞的面孔。
入耳，是一声声嘈杂的质问。
凭什么？
你凭什么？
不管在哪个世界，想要掌握话语权，凭借的都是拳头。
而不是一腔热血，和不管不顾的倔强。
这质问，给顾一凡戴上了枷锁。
他连呼吸都变得很急促。
喉咙仿佛被堵住，眼前出现越来越多重影，视线越来越模糊。
这种感觉，像是被逼到了绝境。
他后背，空无一人。
他面前，是敌军万千。
那些嘈杂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发出直击灵魂的叩问：
“怎么选？”
怎么选？
在现实和信仰的分岔路口，总归是要做出选择的。
顾一凡一点点被推向分岔口。
其实，
他脚下的路，从来都没有变过。
只是，
外力加速了他的前行。
致使他在没有强大能力的时候，走到了艰难抉择的路口。
就像在最帅的年纪，遇到最爱的人。
这，是个错误。
“不管哪条，总要选一个吧？”
软硬并施。
逼迫，从来不讲究用什么样的手段。
只是，
为什么要选？
这本就是我的人生。
就算，原地踏步，也是我想。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顾一凡慢慢抬起头，环顾四周，一片迷雾，不见一人。
他的眼底，有金光闪过。
他的周身，时间变得停滞。
咔——！
空间，在时间抽离的刹那，裂开了一道道蛛网般的缝隙。
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顾一凡将小六护在身后，他窒息了好久，在这一刻终于能说话了。
胸中憋的那一口长长的气，化作一缕缕白雾从嘴角逃出。
紧跟着，
一道响彻天际的声音，惊动了整个幕城：
“逼我？
你又凭什么！”
静！
这寂静，来的突然。
而顾一凡的眼中，只剩下冰冷。
逼迫是吧？
他也会啊！
他只想在这里，一家人安安稳稳的生活而已。
有什么错？
妖？
就算小六是妖，又如何？
顾一凡不想说，他的家人，不止是妖。
非要论的话，家里应该还有一个——
死神。
这样的话，是不是得将死神塞回地狱啊？
“王叔”
“哎……哎！”
听到顾一凡喊自己，隔壁老王猛的回过神来。
“这火凤，又是试探。”
顾一凡心中有一团火，在引燃，在升腾。
砰——！
一簇簇火焰从顾一凡身上冒出。
火焰周围覆盖的，是一根根近乎实质化的血羽。
火凤！
这一刻，
被顾一凡吸收的火凤灵魂实体化，出现在众人面前。
顾一凡不轻易发火，但不代表他没有底线。
为了试探，可以来上一个小区的人做陪练。
那些老人和孩子惊慌是错的眼神，顾一凡现在都还记得。
他们不知道那是试探。
他们只知道，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们差点就死了……
在幕城，
在自己家，
在人类的安全区，
差点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妖魔杀死。
而他们所经受的这些，竟然是人类自己的试探手段？
顾一凡抬起手，指着隔壁老王质问道：
“王叔，
你，凭什么？”
说着，
手指转向夏铭：
“你，又凭什么？”
声音不大，没有惊动幕城。
甚至，
不仔细点听的话，还会被夜风吹散。
但，
在隔壁老王和夏铭听来，却是震耳欲聋。
闹大了。
闹大了啊。
原本，是好事。
没想到，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好像……
没法收场了。
“蓝……蓝哥，你看这……”
归根究底，今天这是事，是隔壁老王和夏铭引起的。
而今天冲突的双方，却是饲养员和顾一凡。
“那就……
再打一顿吧。”
蓝苍宇黑着脸，很是无奈。
砰——！
砰——！
两拳。
夜空反向飞出两颗流星，隔壁老王和夏铭不见了踪影。
然后，
蓝苍宇回头看着顾一凡笑道：
“你也很不错。
比猴儿……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