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试探
就像算好了一样。
他们就等，
等顾一凡打这个电话。
只是，
夏天就这么任由它一直响，手中的画笔停， 却没有放下。
她作画有个习惯，不管是一个简单的杯子，还是一幅厮杀的战场，只要起笔，就画完为止。
画的创作时间，不管需要一分钟，还是十天半个月。
只要没完工，她便不眠不休。
而现在面前这幅画，完整度近7成，要慢慢收尾了。
画的主题是一座城市，城市中央有个小区的画风很别致。
在整个画的布置上，都显得——
与主题格格不入！
就像是，华夏的园林，无端出现了一个哥特式的楼阁。
它的出现，让整个画面都有一种撕裂感。
独特的笔触，注定了它的与众不同。
交错的街道上，灯红酒绿，人来人往。
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城市。
而那座特立独行的小区，画上了一层薄薄的黑幕。
看小区钟表的时针指向，正是下午1点。
对这座小区来说，说白天。
而这一整座城市的钟表时针，都指向凌晨1点。
城市的活力，体现在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之中。
“画技真不错。
照这样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进入4阶。”
隔壁老王点头块夸赞。
“哼，用你说！
不看看，这是谁的女……”
夏铭话说了半句，没有说全。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总之脸色很难看。
最后，
把没说完的话，化作一个能杀死人的眼神，狠狠的瞪了隔壁老王一眼。
“嘿嘿，老夏，生气啦？
犯不上，犯不上啊。
看画，看画！”
两个老头在闲聊，夏天却没有停下。
来的铃声被她忽略了。
手中的笔，纸上的画，才是夏天的注意点。
画作收尾的时候，也是最浪费经历的时候。
而且，
这是一副夏天不愿意，但又不得不拿出百分之百精力去完成的画作。
艺术创作，最需要的是灵感。
最忌讳的，是打扰。
所以，
听着那两个老头没有停止叨叨叨的打算，夏天眉头微微一皱：
“电话，你们等到了。
按照约定，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我的创作，需要空间。”
“夏天啊，你继续画啊，我们不说话，不说了。”
隔壁老王伸手捂住了夏铭的嘴。
“老王！
你自己没有嘴么，捂你的去！”
“我怕你憋不住，帮帮你！”
四下无人的时候，这两个小老头，像一对长不大的老小孩。
不过，
被夏天这么一说，他们还真闭口不言了。
分列站在夏天左右，像两个守护神一样，静静看着夏天接下来的创作。
已是到了收尾阶段，紧张感挠一下就上来了。
夏天呼吸无声。
两个老头也不敢大声喘息。
原本，
小区门口的牌子上，是没有名字的。
夏天将手中的细笔更换为笔刷之后，为这座小区刷上了一层亮金色涂料。
只一瞬，
整个小区的时间，定格在中午12点。
在这之后，
夏天再次更换画笔，颜料同时换成了朱砂。
在她灵巧的笔触下，一根又一根的血色羽毛，出现在小区上空。
只有零星的血羽，散落在城市的各个处。
同时，
夏天还为血羽添加了阴影。
乍一看，
在阳光的映衬下，这漫天的血羽，竟有隐隐飘落之势。
每一根羽毛，都呆带着无尽的是杀气。
奇怪的是，
当这些血羽片落的时候，小区的居民全都在欢呼。
这一幕，像是期盼已久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拉开窗户，迫不及待的跃窗而下。
紧跟着，
就是一连串的爆裂声。
那些跳出窗外的人，每一个脑袋都如烟花般爆成了渣渣。
鲜血遍地，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
而每一个爆裂的脑袋中，都飞出了一只血色的猫头鹰。
他们扑闪着翅膀，目光盯着空中同一个方向，像是恭迎他们的首领到来。
眼看着，朱砂将要用尽。
夏天有最后的残留，在空中画了一根赤红的——
凤尾！
它一出来，所有的血羽，和猫头鹰都失去了光泽。
这一刻，
凤羽就是它们的中心！
至此，
画作完成了9成。
夏天将把搁置，又拿起旁画架旁另一支极不起眼的黑笔，占了少量的墨水。
紧跟着，
在小区空白的门头上缓慢写下三个字：
星辰苑。
画作之中，这座与城市格格不入的小区，就是幕城的星辰苑。
而画作中的城市，也是照着幕城的结构而作。
艺术家需要想象力，也需要实物提供模板。
而夏天做的就是，
为这个实际存在的城市，为它即将发生的事情，添加一点自己的想象力。
这一整幅画作的名字叫做——
试探。
当星辰苑中，所有的居民都自爆脑袋了之后。
唯独有四个人，一男三女，站在血泊之后。
他们就像这幅画作中的小区一样，与周围的居民显得格格不入。
画中有两个小女孩，
一个身着黑色衣袍，手握法法杖，法杖之上挂了一圈金币。
她属于黑暗系，
另一个小女孩，手握一只红色的笔，笔下是一串写在木偶上字符。
她的周身，遍布木偶，凝望着这片血色天空。
另外一个，是位刚刚成年的女性。
举手投足之间，自有冰雪萦绕。
她周围的地面，已挂满白霜，血液也全然凝固。
她的心情，能影响头顶这片区域的天气。
而在她们中间站的，是一个左右握囚笼，又手控时间的男子。
一身休闲装，有点小帅。
看上去，
他才是这幅画的主角。
所以，
对眼前的场景，他自然是不削一顾的。
让他驻足的，是虚空之上尚未降临的恐惧存在。
那是个仅漏半只利爪的巨兽。
小区半空中扑腾的血羽猫头鹰，跟它丝毫没有可比性。
将城市的整体画完之后，
夏天盯画作中那只利爪喃喃道：
“该给这幅画加上灵魂了。”
不过，
夏天有点小纠结。
这样的试探，会让她在复合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吧。
对于结果，她不敢想象。
对于命令，她必须执行。
接下来，
她将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到这个未完的巨兽上。
她期待黎明，
她期待黎明后的血羽，和漫天的花火……
另一面，
顾一凡看着始终无人接听的电话，最后还是决定挂断了。
“真不跟猎魔司说么？”
杜青青还是很担忧的。
顾一凡遥遥头：
“大概不用了。”
今晚的夜，格外热闹。
热闹的有点不真实。
“听善良哥哥的！”
瑶瑶坐在凳子上，晃悠着两个小腿，没有一丝睡意。
顾小露倒是有点困，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时间不早了，大家给各自回房吧。
做个好梦。”
直觉告诉顾一凡，他的对面不是妖。
而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