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烧纸钱，送往生
顾小露端了一碗鱼汤，就离开了。
777房间只剩顾一凡一个人。
毕竟，三天没有吃饭了。
鱼汤的鲜香，也渐渐把顾一凡的味觉引诱出来。
喝完那碗鱼汤之后，顾一凡吐口长气，舒缓了一下堵闷的胸口。
尽管睡了三天，但还是觉得很乏力，脖子也酸痛无比。
顾一凡又躺回了床上。
房间很静，听得清心跳声和钟表秒针跳动的区别。
“画心？
是夏天的禁用能力？”
这说明，我的心真的莫名其妙丢失了？顾一凡觉得不可思议。
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救他的人竟然会是夏天。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跟夏天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能够出手相救，大概是因为忘不掉那个人吧。
双鱼就是这样子，既嘴硬，又痴情。
在她未黑化之前，你做的所有的错，她都可以原谅。
而在她黑化之后，不管再做什么，或者说什么，都没用。
此刻，
一想到是被夏天所救助，顾一凡思绪就有点飘忽。
对方动用的是禁用能力，想必受到的损伤必定不轻。
“小露说的对，是应该去看看。”
就算是个普通朋友，得知对方受伤后，也应该抽空去做个礼节性的探望。
顾一凡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换上了从衣服店买的那套风衣，准备出门。
好巧不好，
顾一凡打开门后，杜青青正在外面抬手准备敲门。
二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最先开口的总是杜青青。
“准备出去？”
“是。”
“去看她？”
“是。”
对话很简单，但杜青青眼中却有泪水打转。
两句简单的对话，顾一凡关上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对杜青青来说，很残忍。
看着他离开，就像是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的这种心境，很符合深陷入暗恋不可自拔的那一类人。
渣男/女都已经换好几茬枪炮了，而痴男怨女们还在停留在原地等着施舍。
顾一凡乘电梯下了楼。
今天的未明街人出奇的少，街道变得开阔安静了许多。
无端刮起的旋风，把路两旁的树叶吹得莎莎作响，下方低矮的绿植也随风晃动。
明明是夏天，顾一凡穿了套工装，竟然还觉得两气逼人。
七夜酒店距离夏天的住所挺远。
顾一凡在路边等了十多分钟，连一辆出租车都没见到。
于是，
他准备再走一段路，去前面坐公交车。
当他快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一团火光吸引了顾一凡的注意。
同时，
他还听到了一阵哭喊声音：
“奶奶，收钱了！
收钱了，奶奶！”
顾一凡愣在原地。
在前方的十字路口，竟然有一个小女孩玩火？
不！
她是在烧纸钱！
这场景，让他想起了每年的七月十五，很容易在十字路口遇到陌生人为去世的家人烧纸钱的场景。
“奶奶，收钱了！
收钱了，奶奶！”
小女子跪在地上，哭喊声始终没停止过。
顾一凡等红绿灯的时候，目光不自觉的盯着这小女孩看了很久。
这里是大城市，不是乡下农村。
那一过来个车，小女孩不分分钟丧命么？
“小朋友，你跪在这很容易被撞的，快回家吧。”
顾一凡好心提醒了一句。
闻言，
跪着的小女子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我知道很危险。
但奶奶走了，瑶瑶已经没家了。”
说完，小女孩又丢了一把纸钱，火烧的更旺了。
旋风卷着纸钱灰飘在空中，向远处飞了好远好远。
“原来你叫瑶瑶啊，真是个有孝心的乖孩子。
不过，
乖孩子都是很听话的对不对。”
原本继续走的顾一凡，还是回头走到了路中间，他是真怕这小女孩出事儿。
“不对！
乖孩子最容易被欺负了。
从今天起，瑶瑶决定做个坏孩子了！”
小女孩将最后一把纸钱也引燃了。
“对，其实，做坏人，才是最快乐的。”
顾一凡伸手擦了擦小女孩脸上的灰，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出来，令人心疼。
“哥哥，你是个好人。
好人，也应该快乐的，你笑一笑好不好？”
瑶瑶抬头望着顾一凡，用稚嫩的语气说道。
顾一凡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沉浸在了悲伤之中。
这种心痛的撕裂感，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呢？
他从酒店出来时候，心情还不算低迷。
“哥哥，你是因为穷，所以才不快乐么？
瑶瑶送你钱，你笑一笑好不好？
你是好人，应该快乐。”
说着，
瑶瑶伸手就去布兜里面摸索，好一阵，她握着小手，伸到顾一凡面前：
“哥哥，给你。”
顾一凡被这小女孩的举动逗乐了。
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有钱，才能使人快乐。
穷，才是痛苦的原罪啊。
“瑶瑶准备给我什么呀？”
顾一凡伸出右手，同时左手拉着瑶瑶慢慢往路边移动。
“给哥哥钱呀！
瑶瑶知道哥哥是好人。
你担心瑶瑶被车撞，所以停了下来。
刚刚这里路过好多人，有下班的白领，约会的情侣，收废品的爷爷，执法的城管……
他们见到瑶瑶，都被吓跑了。
只有哥哥你停下来看瑶瑶。
这钱，是对你的奖励。”
顾一凡看着手中那片皱皱巴巴的黄草纸，跟刚才瑶瑶给她奶奶烧的纸钱一样。
这奖惩……
有点别致！
顾一凡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黄昏无人的十字路口，为奶奶烧钱的小女孩，寂静的未名街。
这些东西混搭在一起，很不搭，也很渗人。
原本，
顾一凡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认知一次次被打破。
所以，
不管遇上什么，都变得很合理。
这里有妖，有魔，有鬼，有神，也有……最卑微的人！
“有人来了！
哥哥再见！
钱要好好保管呀！”
呜……
远处一辆出租车呼啸着驶来。
听到这一动静，瑶瑶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纸钱推给顾一凡。
然后，
快速的跑到十字路口，双脚往纸钱灰上一蹦，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这也是个会魔法的小朋友！
顾一凡盯着那团纸钱灰，手里的黄草纸币竟开始隐隐发烫。
吱————！
远处的那辆出租，正巧停在了顾一凡的面前。
车窗降落，一个熟悉的面孔探出头来：
“小子，准备去哪啊？我的车很平稳啊”
顾一凡一看是他，半点都没忍住：
“你麻辣隔壁的！”
闻言，
王志远的笑脸，瞬间变得铁青。
但他却来不及发火，而是心事重重盯着顾一凡的问道：
“你接受那个【往生者】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