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喊我耿姨
小六像是被注入了强心剂一般。
原本呆滞的表情，瞬间有了活力，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很亢奋。
此刻，
墙角斜放着的那个衣服杆，简直就是他生命中的光。
一下就将他心中的阴霾驱散了。
“棍子，我的！”
小六活力四射，走路都开始用跳的，两下就跳到了墙角那边。
衣服杆到了他的手里，就像个魔法棒一般，棍花在手里挽了一个又一个。
棍子的搅动也让这店里自生一股旋风，墙上挂着的衣服眼看就要被吹翻。
老板娘连忙开口制止：
“打住！
再舞下午小店都被你掀翻了。
喜欢这衣服杆就送你了，拿着到外面耍去。”
这不足20平的衣服店，的确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凡哥，我……去外面玩会儿可以嘛？”
小六在请求。
“可以，去吧。”
顾一凡点头，喝了老板娘的茶水之后，他感觉自己的状态好多了。
小六转身到外面耍去了。
顾一凡端着空杯子说道：
“老板娘，你这茶不错，能再喝一杯么？”
如顾一凡所说，老板娘提供的茶口感的确很好。
入口微苦，回甘绵延，但这只是其一。
喝了这茶之后，顾一凡能明显感觉自己的状态恢复极快。
恢复速度快到不正常，那就是有鬼了。
谁知，老板娘却把茶杯拿到了另一边，明显是在拒绝：
“一杯就够了，多喝对你没用。
对了，凡凡，以后喊我耿姨，知道么。
老板娘？难听的要死。”
这从天而降的一位姨，令的顾一凡摸不着头脑。
他可以很确定，眼前这位，跟这具身体绝对没关系。
或者说，
这具身体，绝对不认识这位老板娘。
“怎么？
让你喊句耿姨，不乐意了？”
老板娘佯装不高兴，也真是有一点不高兴。
“耿姨，再来杯茶。”
顾一凡妥协了。
嘴甜的孩子有饭吃，他又不是年轻气盛的小年轻。
以前那种顶倔的脾气啊，早就被磨没了。
“这声姨我应了。
不过，茶水，还是没有。
玩弄时间，很有趣么？”
顾一凡回答道：
“其实是被时间玩弄，我只是听从它的内心罢了。”
“难道不是你自己选择这样做的么。”
“也是，也不是。”
“怎么说？”
“我没法选择自己拥有的能力，但我能决定使用它的方式。
如果我的能力是把刀，七年前就不能做到以命换命了。
我将……切了夏老头的脑袋。”
“你还在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万一从大局来说，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呢，你愿意成为那个牺牲者么？”
“不愿意。”
“为什么？”
“我愿意清清白白的战死，也不愿稀里糊涂的活着。
你们的大义，留给历史记录吧，我想安安稳稳过活平凡的每一天。”
“不都一样么，妖魔降临幕城，你一样会出手。”
“我觉得心甘情愿爆发出的力量，能让这座城市在夹缝中生存的更长久，你们做事情的思路，有问题。”
“你还太小，很多事情看的还很浅。”老板娘说道。
“你们做的也不深，结果不还是一样？”
顾一凡反问道。
尽管他不知道这位老板娘的身份，地位。
但，顾一凡却从没把她当个普通人去看待。
一个时间能力拥有者的伴侣，能平凡？
“如果你在夏司长的位置，会怎么做？”
“耿姨，这个问题没法假设。”
“你的时间能力不是很豪横么，没法推演？”老板娘调侃道。
“您太看得起我了。”
顾一凡将杯子放回去，自己也回去坐下，体力是有回复不假，还是有些劳累的。
他能够小范围让时间静止，也能让更小范围内的时间加速。
至于推演，这哪是时间能做到的？
“你王叔就会，以后让他教你。”
老板娘喝了口茶水。
“外面司机师傅姓王？”
顾一凡内心想其实是：猥琐大叔是隔壁老王？
这……有点疯狂的。
“对，他叫王志祥，以后啊，你就喊他王叔叔。”
老板娘亲切的说道。
这下又从天而降一个王叔叔，这波出门，顾一凡血赚。
“凭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一凡还不傻，所有的奖励，都伴随着成倍的付出。
如果你的所得远超付出，那对方一定有更大的图谋，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因为你喊的那声姨，这就是报酬。
就当……交个朋友吧。”
老板娘大概看出了顾一凡的疑惑。
“这代价有点轻，跳进这个坑，我怕爬不出来。”
顾一凡很直接，他做事，很少绕弯子，除非是特别费脑子的事情。”
“炸猎魔司，劫狱，哪一个坑你能填平？”
“然后呢？”
“我能帮你，继续做你想做的。”
顾一凡愣住了。
在决定去猎魔司监狱带小六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后面会有怎样的麻烦。
不过，他尚有把握应对。
但！
面对突然抛出橄榄枝的这位耿姨，顾一凡犹豫了。
难道，今天要被吃定了么？
她是的没错，不管是炸猎魔司，还是劫狱，对他来讲，解决起来都很棘手。
而一旦接受了这个橄榄枝，后续……
“可我想自己做。”
顾一凡还是决定拒绝。
“一个面具是戴，两个面具也是戴，为什么非得按照这身体的处事方式去做呢？
你……又不是他！”
被看出来了？！！
顾一凡身体不由的一颤，跟聪明人谈话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耍心眼。
你不知道走到哪一步，会的猛然触发对方的反感。
然后，就再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直接毁灭吧。
顾一凡抿了抿嘴，浅吸一口气，眉宇间因思考而褶皱在一起的皮肤也尽力舒展开：
“其实，我就是在做自己，以我的方式。”
老板娘点点头，转身将一套黄色云运动装取下打包：
“这个就当送你那位朋友了，他穿合适。
你们，可以走了。”
这突然终端的谈话，令顾一凡很不适应。
事情的发展，完全由对方主导着。
他一直都是被引导的那个角色。
“那就谢谢耿姨了。”
顾一凡接过包装袋，拉起杜青青转身准备往外走，脸上的的微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凝重替代。
当他快要跨出门的时候，就听到老板娘的声音：
“对了。”
顾一凡立刻转身：
“耿姨，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