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汪汪队立大功
姜盈月话音刚落，胡贵妃脸色一变。
可惜，也只是一变。
她干坏事之前，早就想得十分周全，布料、银针、棉花乃至绣线都是市面上最普通的货色，刺绣的手法亦是平平无奇，任谁也看不出这是她的手笔。
若是姜盈月证明了娃娃并非皇后缝制，她就叫春雨顶缸。
照旧能治皇后一个治下不严之罪，影响她在陛下心中的形象。
胡贵妃好整以暇，静观其变。
皇帝本就想要将事情闹大，对姜盈月的提议欣然应允。
不过，鉴于姜盈月和皇后的亲密关系，他其实并不放心全权交由对方，又担心交给外人有泄露机密、损伤皇家威严的嫌疑，综合考量之后，觉得还是交予心腹太监更为妥当。
“嗯，你说得不错。”
“你去把徐公公喊来罢。接下来，我让他率人搜查各宫。”
姜盈月才不会乖乖退居二线，半是撒娇半是挑拨地说道。
“父皇，我刚刚才说过，他们这群人不会老老实实干活的。”
“银针和棉布这些小玩意儿，打眼一瞅不易瞧见，他们肯定会忽略过去的！”
“而且，皇宫这么大，徐公公那几个人，得搜到猴年马月去啊！”
“您日理万机，怎可干等着他们？”
“不如还是让儿臣来吧！”
“儿臣有法子，能在一个时辰里查遍宫中！”
听闻姜盈月信誓旦旦的话语，皇帝产生了人皆有之的好奇，幅度微小地挑了下眉。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当然是用狗了！”
姜盈月没有卖关子，直接将她的想法和盘托出。
“这个巫蛊娃娃若是宫中女子所制，上面必然沾染了脂粉味道。”
“寻常人嗅觉退化，闻不出来，可是狗定然能啊！”
“找几条训练有素的猎犬，让它们记下娃娃上的味道，再松手任其搜查，岂不是手到擒来？”
姜盈月的思路，对于没有培养过警犬等工作犬种的古人而言，有些稀奇。
但是，在驯养家犬的悠久历史背景下，倒也不算惊世骇俗。
皇帝觉得此计太过儿戏，正欲反对。
心中有鬼的胡贵妃先一步开了口。
“靖安公主，你方才说，这巫蛊娃娃不知是何时放进床下的，许是很久之前。”
“那么，很久之前的东西，又如何会将气味留到此时呢？”
“臣妾明白你救母心切，急于替姐姐脱罪。”
“可是，总不能前言不搭后语，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胡贵妃言下之意，是说姜盈月前后说辞矛盾。
并且提醒皇帝，娃娃放在床下的时间不明，气味依然留存的可能性不大。
姜盈月微微一笑，补充说明。
“胡贵妃，我想用狗，除了闻女子脂粉味道外，还有一个作用——验毒。”
“这娃娃来路不明，又在床下搁了些许时间，我担心里面会不会藏了无色无味的剧毒，经年累月渗入空气，妨害到床上的人。”
胡贵妃听到“剧毒”二字，觉得她意有所指，又不敢自乱阵脚，勉强笑了笑。
“公主所言甚是。不过，要验毒的话，还是太医更为权威，何须用狗呢？”
姜盈月的目光从胡贵妃身上转移到了皇帝身上。
“父皇，胡贵妃所说，也有道理。”
“那么，要不要叫太医前来，从里到外好好查验一番娃娃呢？”
皇帝自是不同意。
开玩笑，那娃娃上写着他的名讳和生辰，又被扎成了刺猬模样，怎能给外人观看？
见过这一幕的越少越好。
这样看来，用狗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就算闻不出罪魁祸首，也可借机看看宫中之人有没有藏些奇怪的物什，影响大燕国祚。
想到这里，皇帝颔首，矜持地表示了认可。
同时，威严十足地开了口。
“用狗，是个法子。”
“不过，狗从何处而来呢？”
“普通的犬种，怕是办不成你所想之事。”
姜盈月得到首肯，顿时神采飞扬，一脸期待之意地看向胡贵妃。
“狗的事情，就要看胡贵妃了。”
“母后病重之时，一直是您管理后宫，想必拉几条狗出来，不在话下吧？”
胡贵妃一向得体的笑容首次出现了龟裂。
不在话下？
宫里就没狗，我到哪儿去拉？
玩我呢？
皇帝平日都在前朝，对后宫之事没有妃嫔了解得详尽，但隐隐约约有个印象。
宫里，好像是没狗的吧？
他望向胡贵妃，想得到确切的答案。
姜盈月在此时又开了口。
“若是宫中没狗的话，就只能从宫外去找了。”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找大臣或者宫人的亲眷借狗是不行的，唯有去民间寻找。”
“诶！巧了。我前不久结识了一个养狗大户，其中有几只狗很通人性。”
“把它们借来，行吗？”
胡贵妃来不及修饰言辞，当即反驳。
“这不妥吧？依臣妾所见，寻狗一事，还是交给徐公公这类没有利害干系的人比较好。”
“公主找来的，难免令人无法信服。”
姜盈月微怔了一下，像是受了心伤，幽怨地抿起了嘴巴。
“胡贵妃，您怎能这样想我呢？”
“我可从未怀疑过您。就在方才，儿臣还主动提出，选狗之事，由胡贵妃您全权负责呢！”
姜盈月不轻不重地点明了二人态度上的天壤之别。
皇帝的心本来偏向胡贵妃。
然而，因为姜盈月的信任和胡贵妃的怀疑对比太过强烈，他不得不承认，爱妃的表现，有点小家子气了。
为了和稀泥，皇帝轻咳一声，对姜盈月说道。
“好了好了，胡贵妃到底是你的长辈，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就听你的，去找什么养狗大户牵两只狗来，抓紧时间了结此案。”
皇帝拉偏架的反应和息事宁人的让步，完完全全在姜盈月的意料之中。
此时此刻，假如她真的认识那么一个养狗大户，并且提前训练狗狗识得胡贵妃的气息，顺水推舟地拉过来，让它们扑上前去，便可实现完美的嫁祸。
只可惜，她不认识。
所以，还得演下去。
姜盈月隐忍地叹了口气，咽下委屈，摇了摇头。
“父皇，算了，还是依胡贵妃所言，让徐公公去找狗吧。”
“毕竟，唯有他找来的，大家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