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算计姻缘
阿奎平时工作总是精力充沛，干劲十足，似乎从不知疲倦似的，加上身材魁梧，博古通今，言谈举止，不经意间流露出不同寻常的志向抱负。
来到艺术馆与何总共事多时，总是把功劳归于何总，重活繁事揽于身上，分奖金时，总是拿最少的等级，同事常为其抱不平，阿奎笑着说：
“领导比我们辛苦，坐镇中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全靠领导，具体事情我们多干点是应该的。”
办公室成员常在一起背后议论：何总太自私，总是优先考虑自己，把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工资奖金又比我们多十倍以上。
阿奎则为其辩解：何总是领导应酬多，支出就多，且上有老，下有小，家庭负担重，是不得已而为之；多拿报酬，天经地义，自古以来为官都是如此。
何总闻后叹道：“知我者当属阿奎，一个人事业成功与失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机遇，‘故而遇不遇者时也，贤者才也，为者人也’。阿奎博学深谋，如有适当的条件、资本，又遇其时，定当百不失一。”
何总忽而想到：“此人前途无量，如能将此人为我所用，将来有百利而无一害，何乐不为之。”暮然计上心来，于是找到办公室时洁大姐，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时洁大姐于是找阿奎谈话：“阿奎，你来我们这里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平时工作繁忙，对你了解不多，不曾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
“谢谢时大姐关心，工作太忙，没空顾及个人问题，况且这属于个人隐私。”阿奎和大姐没有交往，见她忽然来问，不知何意，便含糊其词。
时大姐笑道：“有人托我帮忙，说本馆常欣姑娘年轻貌美，志向相同，与你甚为佳配，而且你们认识，互相了解，此良好姻缘不可错过。”
阿奎答：“古人说的好，婚姻门户要相当，大小须要自酌量。现代社会谈对象，虽不论要门当户对这些过时的老观念，但也要双方彼此条件差不多，才能你情我愿，如今我与常姑娘差距甚远，她是馆里大红人，身居要职，量我位卑低微，怎敢高攀。”
“有自知之明当然好，婚姻也如此，但人要做成一番事业，如果有良好的婚姻支持，可起到助你一臂之力的关键作用，所以在婚姻问题上，你应该更要积极进取，背靠大树好乘凉；
知道她的背景吗？她与我们馆长是亲戚关系，又深得何总及其他部门领导赏识和关系密切，而且她也愿意与你结为良缘，如果你们真的成婚，以后对你今后的前途大有好处，不可轻易拒绝。”
阿奎答：“谢谢时大姐，我自有主张，不劳您费心。”
大姐不禁叹道：“你可谓是死心眼，不懂世间为官之道。”
馆长听说后，反而喜欢阿奎有志气，识大体，懂道理，自立功业，比起那些庸俗之辈，一味攀富仰高，费尽心机借势往上爬的所谓政治人杰，不知要强多少倍。
组内主管傅炳焕老师傅，平常与阿奎忘年交，无话不谈，傅老私下与阿奎论说：
“馆内领导，各有主张，且下面各有派别，互相争斗，各主任皆有觊觎馆长位置之志，一般职员哪怕是办公室主任位置也不放过，成天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互拉帮派。
你来已经一段时间，且有了显著工作成绩，此时正好亲近主要领导，尤其是馆长，以求借助于大领导之力和援助，以后每事可以仰仗，背靠大山，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先不说费尽心机往上爬或谋求其他利益，最起码也要在馆里立足稳固，搞好人际关系。
他们不来找你，你还应当主动找机会接近他们，主动攀亲结缘，以图往上的捷径，不比你自己费力求上进省力得多，退一步说，即使将来有难，足可化险为夷。
如今人家找上门来，正是天赐良机，你却反而上屋自抽梯，自剪羽翼，自断门路，我在此已久，不忍见你时乖命蹇，前途多折，所以劝你宜三思而后行。”
阿奎答：“大丈夫立于人世间，当自强自立，努力奋斗，岂能倚仗婚姻或者枕头风而立业，谢谢傅老，天行健，我当自强不息，不患无良姻也。”
傅老见说阿奎不动，叹息而去。
次日，办公室正副主任和各主管们在一起商议工作安排，何主任开口道：
“馆里领导交代，上面派来一个中南大学中文研究生刚毕业卞梅蕊，来我们这里挂职实习一段时间，以后再调到市里，希望我们给予妥善安置；
上面特意交代在我们这里只是过渡，并暗示这是某领导的女儿，至于是谁，大家不须知道，嘱咐我们对她要高标准、严要求，不许特殊照顾。”
“我建议，给她安排一个代理办公室主任，大家意见怎么样？”祖春醒副主任应声而提。
厉杏青主管应道：“不可，现在大赛工作正处于紧要关头，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马上来代理主任，必会带来很多不妥之处；
一是新来难于服众，二是年轻气盛，她如果按照学校教科书上的程序，插手每一步大赛过程，来一套新的方法，与我们原来的方案互相矛盾，大家又不敢反对，必然引起工作上的混乱；将来她一离开，我们以后的工作更是后患无穷，难于收拾。”
“上司之命，如何敢拒绝。”
何主任不顾他人反对，即刻招来梅蕊，宣布任命代理主任，小卞高兴的当场表示：把在学校学到的知识和方案，运用在实际中。
小卞随即把情况，电话告诉了在市里主管部门亲戚，亲戚谆谆教导说：要珍惜难得的锻炼机会，做出成绩，等机会成熟了，自然会结出丰硕的果实。
这小卞天生一副官相，大家见她相貌丰采轩昂，威风凛凛，人才出众，心里暗自猜测，此辈绝非等闲之人，不到半日，大家都知道她是新任命的代理主任，个个崇敬有加。
欢迎会上，大家都表示祝贺，对她的任职讲演报以热烈掌声，小卞随即对当前急需完成的主要工作，做了布置和安排，会上没有谁表示反对，且都应承下来，小卞感到异常高兴。
几日过后，小卞雄心勃勃，青年壮志，急于做出一番成绩，四处插手发表议论，指责办公室各小组工作的不足之处，批评他们互相推诿行为。
对于卞代理主任的一举一动，各主管都详细密报何主任，老何微笑不言。
厉主管这时再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找到老何：“今新来代理主任仗着深厚的背景，到处指手画脚，朝令夕改，据说要实行最新现代大赛程序，意在创新，其志不小；
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经常去找祖副主任和几个主管，经常开会，不知密谋什么；主任你却如此自在清闲，任其发展，将来产生严重后果，她一拍屁股走人，你和我们却脱不了干系。”
“上面派来的钦差大臣，狭天子以令诸侯，谁能挡得住，我们惹不起，而且年青人勇于创新，又有名牌文凭尚方宝剑，目前工作中尚未见明显错误，我们没有理由对他们进行问责。”老何微笑道。
“如今馆里秩序无常，众人尽皆观望，人心惶惶，新来大臣势力逐渐形成，目前工作进展缓慢倒在其次，如果创新成功，你就可能被取而代之，如果失败，恶果是你承担，恐未来悔之无及。”
“不要乱说，让我再想想。”
厉主管离开办公室，正碰上阿奎，不无忧虑说：“何主任悠柔寡断，将来恐怕祸害我们，弄得我们也跟着惶恐不安。”
阿奎信心十足说：“老主任才智过人，此事不会坐视不管，因为在大众广庭之下，恐怕泄露于他人，如果您找机会，悄悄找他密谈，必有妙计安排。”
厉主管听了觉得有道理，下班后，再次悄悄找到何主任，老何问：“老厉，还有何事？”
“刚才忽然想到，假如小卞是上面有意安排派来取代您的，表面上却诈称来实习以哄你安心，到时你就恐怕不能像现在一样稳如泰山、高坐钓鱼台了，想到此，不由得寝食不安，所以再来合计一下。”
“这事如果正如你所说，但涉及到有关领导，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主任须深思熟虑，早做打算。”
“该情况我已经考虑很久，小卞虽四处出击，处处都管，并且打着创新旗号，虽然是急于做出成绩，却也是一心为公，我若横加干涉，必然招致上面领导不满，又招来争权夺利嫉妒贤能之嫌；
不如置之度外，任其所为，她年青得志，恃宠无忌惮，任意妄为，自古有百密一疏，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出几日，必出现失误，那时候周围没人敢支持，上面也没话说时，才可干预，方能万无一失。”
“老主任深谋远虑，我等皆莫能及，但只恐怕日久天长，势力渐大，难以撼动，如之奈何，‘创造机会的人是勇者，等待机会的人是愚者’。与其等机会，不如引蛇出洞。”
“老厉有何妙计？”
“老主任任其所为，无非不过是欲擒故纵，让其充分表演，既如此，不如您干脆借故出差到县里一个月，将大权全部交给小卞，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主任，没有人在她上面，会更加肆无忌惮，而我们在配合她的同时，要让她犯错误，那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比如说，人为制造一个事故，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那时你突然回来，上下一致反对她，她就是有再大的靠山，也无法立足下去，只能调离到其他单位继续任职。”
老何大喜道：“此计太好了，不过千万要严守秘密，不可告诉他人。”
厉主管离开后，不由心下感叹道：“阿奎虽然工作不久，可真是料事如神，看穿主任五脏六腑，摸透老主任心理，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