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功德减一
“等一下。”皇帝出声，威严十足。
“此事不会空穴来风，皇后，你来说，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后闻言脸色一变，她跟皇上这么多年的夫妻，一眼就能看出他此刻已经处在暴躁边缘了。
若她的话说不到他的心坎里，自己也要遭老罪了。
她上前一步，强颜欢笑：“陛下，不过是女子间的口角，没什么的。”
皇上歪着头不动，若有所思，嘴唇抿成一条线，这一刻就连皇后都是他的怀疑对象。她用力吞咽口水，神情故作镇定，垂在袖中的手用力掐紧。
这件事万万不可被皇帝知道，否则她管束不利的事情坐实，她守了这么多年的凤印怕是要落入她人手中。
“李轻颜呢，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为何没来？”
皇上一句话，让在场所有女子脸色同时难看起来。
完了完了，怕什么来什么，李轻颜被打的事情估计瞒不住了。
碧月一听皇上在找自家小姐，跪着往皇上的脚边爬。
侍卫眼疾手快拦住她，却听她哭喊着道：“陛下，求您为我家小姐做主，她不过怀疑黎姑娘偷了公主的衣服，她就让人将我家小姐打成重伤，这会儿小姐还在禅房里躺着。”
“皇上若不信，大可命人去禅房一探究竟，看看我家小姐是否真的如我所说。”
如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皇上听着碧月的另一番说辞，多年沉淀下来的稳重都要坚持不住了。
他咬牙：“元意，你去查。”
“是，陛下。”
“元意公公且止步。”皇后突然开口，元意停下脚步转身看她，迟疑道：“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道：“不必去了。”
“皇上，李轻颜确实受伤了，此事臣妾正在查明中。之所以不告诉皇上，是因事情尚无定论之前，因以祭祀为主，不可让皇上忧心。”
她这一说倒是提醒了皇上，祭祀大典弄得如此乌烟瘴气，真真是犯了忌讳。
他连忙双手合十，口中振振有词，无人敢叨扰他。
半晌后，他缓缓睁开眼睛，沉声道：“国师，吉时可过去了？”
那被称为国师的男人坐在一侧的桌案前，桌上摆着几副卦，手里捧着一个类似龟壳的东西，在他的手边还有几枚铜钱。
听到皇上的询问，他又推演了一遍，随后道：“启禀陛下，午时一刻前皆为吉时。”
“国师大人，此刻阴云密布，不见天日，怎么会是吉时呢？你算错了吧？”薇月高声反驳，像是魔怔了一样，非要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质疑国师的决策。
国师脸色有些难看，默不作声地换了几种推演方式。可无论怎么推，结果都是一样的。
皇上深吸一口气，在他爆发之前，皇后一巴掌拍薇月脸上，冷声道：“住口！女儿家家的懂什么？”
薇月抬头看她，眼里闪烁着泪花，似没想到皇后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这女娃娃说得不错，天降异样岂非常态。”
皇帝看着来人，上前道：“今日祭祀乱事频发，叨扰了方丈，还请见谅。”
方丈闻言双手合十与皇帝互行了礼，这才道：“老衲纵观天象，发觉今日祈福不合时宜。”
皇上瞳孔微震，方丈乃大永王朝的开国方丈，他的话有着至高无上的话语权。
皇帝可以不信国师，但对于方丈的话，全无怀疑。他略略踟蹰，仔细问道：“朕愚钝，还请方丈直言。”
方丈颔首：“圣上放心，老衲此番前来便是为圣上分忧的。”
言罢，他在人群中转了一圈，目光倏然锁定在黎织身上。
顺着他的视线，所有人都看到了一脸平静的黎织，她成为人群焦点非但不慌，还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方丈。
这老和尚，有几年修为，就把自己当根大葱了。还看？再看戳你眼珠子。
“圣上，这位姑娘并非大永之人。”方丈斩钉截铁道。
“什么！方丈这都能看出来，也太神了！”
众人一片哗然。
皇帝撑着元意公公的手有些颤抖，心脏加速跳动，所以黎织果真是个煞星。
秦夙冷眸扫过方丈，回头向下看了眼，让录羽请的人怎么还没请来，还是得他亲自去一趟。
他在骆千川耳边说了几句，随后趁人不备，直接从天坛上方一跃而下。
看着急速降落的男人，骆千川心脏突突直跳，这哥不是命硬，是八字硬。不过他知道秦夙实力非凡，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守着织织姐。
这些个老东西，动不动就拿织织姐说事，真不知道离了织织姐，他们还有话不？
言归正传，方丈在黎织身上看了半天，却连一件不属于人间的东西都看不到，果然，真正的妖会伪装自己。
“方丈可看出什么？”皇上小心问道。
方丈说：“圣上，此女太会伪装，恕老衲看不出她的真身为何物。”
言罢，他又看向黎织，一脸警惕地盯着她，质问道：“妖女，老衲不知你为何能躲避寺里的佛光，但老衲警告你，识相的话就速速离开，否则休怪老衲破了杀戒。”
方丈将佛珠套在脖子上，凭空变出一把开过光的桃花木剑，此剑专斩邪物，无论是妖还是鬼，都近不得半分，沾染必伤。
很多人都听闻过此剑，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薇月揉了揉被打疼的脸，得意地走到田思思身边，“方才不知是谁口口声声维护，如今打脸了吧？方丈都说她不是正常人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田思思闻言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捏住帕子，郑重道：“织织就算不是正常人，也比一般人的心肠好。”
她摆摊的时候好几次见她偷偷塞钱给街上的乞丐。
心肠如此良善之人，就算不是人那又有何妨？
“嘁，”薇月不屑地哼声，陡然扬声道：“方丈，我猜她是狐妖化身，男女通吃的那种，您可要瞧仔细些。”
方丈听到她的话，果真认真观察起来。
她的这副皮囊绝对不是自己的，只是他的确道行不够，看不出她的真身。
“哎~”黎织叹息一声，“无趣的很。”
“薇月公主，你说话的时候可要积点德了，否则死后是要下地狱受拔舌之刑的。”
薇月一愣，下一瞬高声道：“本公主可是皇族正统血脉，死后才不会下地狱呢，依本公主的命格，怎么着也能在天界有个一官半职。”
“噗……”黎织没忍住笑喷了。
“侮辱天界神官，功德减一。”
“你！”薇月气得咬牙。
“够了！”皇帝厉色盯着薇月，她立刻化身鹌鹑，一声也不敢吭了。
“方丈，敢问她该如何处置？”此事有些棘手，他从未经历过这等事情，不敢贸然行动。
完一她真的是妖怪，引起妖和人的大战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