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败敌

    攻城器械已经开始撞击城门，城主已然负伤命危旦夕。整座城尽是人心惶惶，惊惧难安，已经有百姓起了弃城逃离的欲望，但四面楚歌下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姜云生看着周围仓皇逃离的百姓们视若无睹，心中却涌起了一阵自责。可是，理智告诉他快要没时间了。紧随着一声爆裂声响起，整座城门已是四分五裂，化为碎块从偌大的门洞之中飞射而出。城门碎去后尘土飞扬，久久未曾消散。

    看着这尘土将视线遮住，内外双方已是不住的警惕。随风飘散之时城中之人已是看到，几个将军带着一批身着铠甲的战士，愤然走到门洞之前。这些人看着年纪都不算太大，而且脸上的稚嫩远未褪去。

    他们拿着手中的武器，面无惧色地走入了那滚滚尘流之中，有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魄。城主给他们的最后指令，便是守护好那些百姓，为他们能够撤退而争取时间。

    但他们看着那极其凶煞的面具，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向往之色。

    外面与天虹帝国敌对的势力，则是北方四国组成的北国联军。他们也在同时注意着城内的动静，一旦发觉不对劲，便会在一众同盟的帮持下展开轰杀。

    看着那滚滚尘流之中，一个黑影慢慢的浮现而出。是一个穿着怪异铠甲的男子，那套铠甲看起来就如同某种妖兽的骨骼一般，很是鲜明。

    虽然那位大人的命令是让他们拖在这里，不过既然来了，那他们就不会打算放过这份军功。不过看着那身铠甲挺好看的，还有他身旁的女将也不错。看走姿可能还是个处，一时间所有人都起了贪心，他们各有打算。有些人贪图的是姜云生那一身铠甲，有些人则是盯着凌月欣，不止露出色相，有些还蠢蠢欲动了起来。

    凌月欣对于这些人自然是极其反感的，在她身上已经凝出了幻身来，看着一众露出色相的人，暗自记下。等一会，打起来的时候先解决这些人，随后看向姜云生，等着他下命令。

    “随我，杀！”姜云生看着这一片甲胄披身浩如烟海的敌人。无视那密密麻麻的长枪，刀剑。目光紧紧定在主帅身上，拔出背后的那柄阔剑，脸上毫无惧意的将其掷出。直接凝聚山河势，对攻城车爆杀而出并下达了命令。

    瞬间，阔剑如同流星一般，闪过人海，直奔那暮年之时的主帅。那些被波及的士兵，连挣扎都未曾有过，被瞬间碾碎成了肉渣。在那一地模糊的血肉中，有骸骨和脏器，还有那些残碎的甲片和武器被映衬了出来。

    攻城车也没有逃过此劫，被迟来的一拳打得四分五裂，散落一地。完全看不出模样，也无法复原而出。

    在姜云生以敌人的尸体和鲜血开路之下，此刻已是寂静无声。立足于对面的敌人在极度恐惧下已经丧失了求生的欲望，呆滞的看着那个宛如魔神的人，走在哪条血路之上，最后从地上拔出了插在血泊中的那柄阔剑。

    “既然来了，就都不要走了！”姜云生随后从一个尸体上拧下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面无表情地向敌人抛了过去。那个头颅上的面孔目露着惊骇之色，时间仿佛停滞在他的脸上，而那正是主帅的头颅。

    他踏足在那条自己开辟的血路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出那把剑，脚下也全是模糊的血肉。身上本就让人感到惊惧的铠甲，在满地脏器的映衬下，愈发的狰狞，可怖。

    即便是天虹帝国的将士们，也被这一幕所渲染，映入了自己的内心。那是一个犹如魔神下凡，能够瞬间收走所有生命的背影。他们的眼中也不再是敬意，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震撼。

    要说最为震撼的还要属凌家姐弟，姜云生一直在他们面前表现的温文尔雅，一副与人和善的模样。但来到了战场后，又变成了这样一幅模样。

    看着那些糊了一地夹杂着各种脏器的血肉，对于他们而言又是另一番感触。终于，那些传言再度从脑中回荡，残忍，暴戾，嗜杀，与那踩着模糊血肉的身影逐渐的相合。流言蜚语，也变得确切起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紧手上那并不算趁手的兵刃，直接奔着那支铠甲满身的军队冲了上去。屠刀已经挥向敌人最为精锐的部队，势如破竹。只一瞬间，随着鲜血夹杂着碎肉在地面上飞溅，浑身是血，满身铠甲覆盖的姜云生也逐渐地愈发狰狞了起来。

    “军功，你们到底还拿不拿了？”姜云生转头看向城里，那张满是血污的狰狞面具复盖在脸上，语气中充满了无所谓。呆滞的不仅仅是来犯的敌人，他的所作所为带给自己人的震撼，远远要比给敌人带来的震撼大得多。

    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后，整个原本呆滞的军队瞬间沸腾了。紧紧得盯着那群敌人，目露贪婪的凶光。此刻，那些曾经攻破城墙的催命咒，如今却成为了唾手可得的军功。

    凌家姐弟首先杀了出去，脸上充满无惧的神色。凌月欣幻身舞动，同主身一齐杀向敌人。几个呼吸间，便已歼敌数百。凌旭阳手上则是泛起如同电光的真气，剑还未出，身上的电光便已是先麻痹了敌人，随后被他一击毙命。

    一时间，城里城外双方所有军队都沸腾了。两方军队对视着，天虹帝国的军队看着的看着另一方以联军为主的军队，各个翘首以盼，随即冲杀而上。而另一方抛下武器，准备四散而逃。

    笑话，主帅都已经死了，还有谁会为了不存在的功名而肝脑涂地呢？为了能够迅速逃跑，他们还将身上的甲胄脱下，丢弃在一旁抱头鼠窜了起来。可惜半分用处都没有，此刻攻守已然交替，他们即将迎来一场报复性屠杀。在天昏地暗之后，他们之中大部分活下来的人也还是成为了俘虏。有很多不老实的人皆被镇杀，只有极少数的人成功逃走了。

    这里是钰州的梁城，钰州共有三座城池组成。主城便是此处，占据极其重要的要道且有丰富的矿藏。且此地也因地势原因易守难攻，山谷之中形成了夹道，守方的人足以以一当十，所以才会如此胶着。

    “此战，论功行赏。功绩最大者赏赐最多，俘虏多者次之，人头者为少。牺牲的将士，按军规额定抚恤亲属，厚葬。”姜云生看着画满叉子的名单，有些沉默。那些都是阵亡的人，即便是活下来的人，或重或轻也都是伤痕累累。

    想到这里，他尤为感触。他必须加快速度，要让这里的每个人都学会至少一部功法，至少这场战役不能再让人伤亡至此。何况没有战损的条件，那他会去做这种抉择，也必然会做。只是看到此场战争的战损情况，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