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情人谷
江婉会选在坞村过生日，是考虑到冯欣和邹棠都不喜欢人多吵闹的社交场合，因此才没有邀请其他人，也是希望难得的休息，她们能在大自然中好好放松一下。
在山中游玩了一圈，夜幕降临之时，她们前往了最后一个目的地，萤火虫基地。
坞村观赏萤火虫的最佳时间是六月中旬到八月初，晚上七点至九点则是萤火虫最活跃的时间。
如今已是八月的尾声，既不是旺季亦不是节假日或周末，故而游客稀少，像是将整片森林都被她们包了场。
木栈道的围栏上缠绕着灯带，在茂密的树林与灌木丛间铺开了一条微弱的光路，萤火虫怕光，越往深处走周围越是黑暗，苏蓉和小佳走在最前面，半天游玩下来，两人已经混熟，连对彼此的称呼都变了。
“蓉蓉姐，你见过萤火虫吗？”
“没有，只在动漫里看到过，所以我今天最期待的就
是能看到真的萤火虫”
“你也看动漫？那你看的是萤火虫之森吗？”
“小妹妹，有代沟了吧，我看的是萤火虫之墓”
“也没差几岁啊，不过你说的那部我也看过，太沉重
了”
关于动漫的讨论还在继续，邹棠碰了碰冷清言的手臂，小声道“蓉蓉是家里最小的，在她爷爷家那边也是最小的，难得有人叫她姐，瞧把她乐的”
冷清言垂了垂眸，又想起了邹棠被芸芸叫姐姐时的神情，差一点脱口问她，她是不是也喜欢听别人叫她姐姐。
见冷清言默不作声，邹棠不禁有些担心，握住冷清言的手臂停下了脚步“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冷清言轻咬着唇，在心里骂自己乱吃飞醋，明明邹棠已经向她解释过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喉头一哽，轻轻摇头“没有，没有不舒服”
邹棠疑惑着，心蓦地一颤，在心里骂自己笨，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冷清言虽然穿的是平底鞋，但也是尖头皮鞋呀，走了大半天的路，脚一定很痛。
她紧蹙着眉头，从斜挂小包里翻出手机，点开手电筒后在冷清言面前蹲下了身。
“你。。 &34;心蓦地一颤，冷清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却被邹棠握住了脚腕。
“把鞋脱了，我看看你的脚”邹棠仰头看向冷清言，
握着冷清言的脚腕没有松开。
看着这一幕，江婉垂下了眼帘，明明已经决定放弃，可心里依然酸涩难耐。
冯欣无奈叹气，挽住了江婉的手臂，轻声道“走吧”江婉弯了弯唇角，咽下一腔的酸涩轻轻点头“好”低头望着邹棠璨若星河的双眸，冷清言不知道是不
是周围灯带的缘故，只知道她快要受不住那盛满了紧张与关切的眼神，被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包围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哑着声，边说边要扶起邹棠“没有磨破，不疼”
“不看怎么知道”邹棠不信，她挣开冷清言的手将手
机放置地面，顺势抬起冷清言的脚将鞋脱了下来。
冷清言瞬间睁大眼睛，脚也跟着用力想要躲开“脏！”
“别动！会摔倒的”邹棠立刻扶住冷清言，见她站稳
才松了口气，沉声道“作为医生，我还没听过有患者在检查的时候说脏呢”
知道这是借口，冷清言紧咬着唇，心中的酸涩喷涌而出，她抬起略有些颤抖的手伸向邹棠，可终究还是落了下去。
的确没有磨破，但是脚跟和小脚趾的外侧已经磨红，还有被鞋挤压出的印记。
邹棠心里很纠结，可就是做不到无视，一咬牙，将冷清言的脚放在她的膝盖上，又快速拉过冷清言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扶稳了，虽然没有磨破，但是要做预防措施”
“邹棠。。 ”
邹棠装作没有听见，从斜挂包里翻出了创可贴，一片贴在冷清言泛红的脚跟，一片准备贴在泛红的小脚趾上，打着医生检查的旗号，她却忽然分心，想这女人怎会连脚趾都生得这样可爱，她弯了弯唇角，更笑自己痴傻，在她眼里，冷清言又怎会有不可爱的地方。
她眼里的笑意落在冷清言的眼中，唇角的弧度揉碎
在冷清言的心里，她的温柔与关切，她的克制与小心翼翼，全都化作浓烈的爱意将冷清言的心紧紧包裹，又将酸、甜、苦、涩汇聚在一起，在冷清言的心湖掀起狂风巨浪，搅得天翻地覆。
感觉到冷清言似乎是在发抖，邹棠仰起了头，她看不清冷清言的表情，只是被那双眸中闪烁着的异常的光亮慑地阵阵心颤，她敛了敛眸，心想应该是害羞或是快要站不稳了，扯起嘴角笑道“瞎想什么呢，我这是职业病，虽然你是被小婉邀请来的，但我们才是朋友啊，我怎么可能明知道你脚痛还不管你”说着将手覆在冷清言的脚背上，用力捏了几下才松开，嗔道“自己穿”
脚上的酸痛被邹棠手心的力道与温度驱散，可那力道与温度却没有停止，通过脚背钻入血脉，钻入筋骨，逐渐蔓延至全身，最终哽在喉头，哽在鼻腔，酸痛到无法呼吸，冷清言闭了闭眼，将眸中的水光驱散，分布在长睫上，还在心里不停地骂自己卑鄙，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说出来，只能陪着邹棠完成这场名为朋友的关心的表演。
脚踩在鞋上的同时，冷清言清了清嗓，硬生生地咽下了哽在喉头的热流，唇角微颤着，笑道“没有，我没有瞎想”
“那就好”邹棠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另一只脚，
快点”
冷清言紧抿唇摇头，在那团热流再一次涌上来前，拉起了邹棠“我自己来吧，你快擦手，走了一天的路真的很脏”
邹棠脸色一沉，将手机扔进包里，倏然拉起冷清言
的手，胡乱抹了一通，像是在闹脾气一样，冷声道“擦好了”
“你。。 ”冷清言愣了愣，顿时哭笑不得，心里却软塌
一片，想这人怎会连闹脾气都如此可爱，她弯了弯唇
角，更笑自己愚笨，在她心里，邹棠又怎会有不可爱的地方。
但她不是有意要辜负邹棠的心意，而是舍不得，舍不得那双美丽的手去触碰她的脚，和一切肮脏的事物。
“你什。。 &34;邹棠愣了愣，在一个小小的光点飘过眼前
时收了声。
她和冷清言睁大眼睛看着彼此，意识到一场盛大的表演已经拉开了序幕。
她们同时望向身侧的灌木丛，心和世界都安静了，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与蝉鸣，伴着大自然的演奏，有无数的光点在灌木丛中飘浮，像洒落人间的点点繁星，又像飞舞在丛林中的精灵。
邹棠和冷清言都是第一次看到萤火虫，一时情绪激动，邹棠下意识地握住冷清言的手腕晃了晃，却找不到可以抒发心中感叹的词语。
如同浪漫又唯美的梦境降临，随之笼罩在周身，冷清言不禁侧头看向了邹棠，她想，或许她从未在邹棠曾说过的那场夏夜的梦境中醒来，又或许她一直在等，等待邹棠再一次进入那个梦境。
但现在是另一场梦，那么她是否可以贪心一点点，主动一点点，邀请邹棠和她一起在这如梦似幻的梦境中遨游呢，如是想着，冷清言轻咬唇，伴着如擂鼓般剧烈的心跳，一点点地转动手腕，牵住了邹棠的手，又在邹
棠怔住地同时，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
相牵的手紧了又紧，那无数的萤火虫就好像在心尖上跳舞一般，让心律彻底紊乱，邹棠不禁侧头望向冷清言，心底里发出了一声喟叹，任他群星璀璨，任他如梦似幻，一切都不及在冷清言眸中流淌的星河。
她缓缓闭了闭眼，压下满腔的酸涩，抑制着心中的悸动，也拦下了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她想冷清言现在一定很开心，很兴奋，还因羞涩在压抑着情绪，是怕被她嘲笑？或许是吧，所以她不能破坏此时的气氛，更不能破坏冷清言的好心情。
只是如果她小小的贪心可以被允许的话，她希望就这样牵着冷清言的手，久一点，再久一点，不被任何人打扰。
冷清言一直在偷偷地用余光观察邹棠，满心的悸动都哽在了喉头，她在期待邹棠会对她说些什么，甚至是做一些会让她脸红心跳的举动，那她一定不会躲开，可邹棠眼中的光熄灭了，而她的心也随着邹棠转回头的一瞬沉了下去。
酸涩没上心头，她想她错了，邹棠连关心她都要再三解释，紧裹着朋友的外衣，又怎会对她做出逾矩的行为，虽然是她亲手将邹棠推到了朋友的位置上，可她怎么也想不通，明明一开始邹棠对她是热情主动的，看她时眸中的炙热根本无法掩藏，所以到底是哪里错了，是不是邹棠对她已经没有了冲动和欲望，如果这样下去，会不会连那份喜欢也。。
手心的温度依然滚烫，冷清言紧抿着唇，不敢再胡思乱想，因为这个梦还没有结束，邹棠依然在她触手可
及的地方，只要不被打扰，这依然是只属于她们两个人梦境。
“谢谢，嗯，回头见”
挂断电话，江婉将手机静了音，生日祝福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她还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欣赏这难得的美景，只是回身时，冯欣早已不见了踪影，她心想应该是嫌她电话太多，觉得烦了，倍感无奈时被不远处一个举着手机原地乱转的身影吸引了视线。
傻里傻气的，江婉弯了弯唇角，走上前说道“你这样是拍不到的”
小佳吓得身子一抖，手机从手上滑落，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的脚上“我去。。 &34;她立刻蹲下身，庆幸手机没有摔坏的同时边揉脚边捡手机，却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怯生生地抬起了头“江，江总，我，我刚刚不是骂你，我，我是骂我自己”
江婉抱着手臂，眉头挑得老高“骂自己什么？”
小佳紧蹙着眉头闭了闭眼，这回真的是骂自己了，睁眼后弱弱地解释“骂自己笨”
江婉依旧挑着眉头，唇角却噙着一抹笑意“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小佳尬笑两声，起身后慢慢后退“江总，您慢慢欣赏，我去那边看看”
见她说完想跑，江婉沉了脸，冷声道“回来”小佳原地转了半圈站定，扯起唇角说道“是江总”江婉蹙了蹙眉，走到了小佳面前“不是说不怕我吗？跑什么呀？”她见小佳脸颊都在微微抽搐，阖了阖眼，
冷哼一声“怕我吃了你啊？”
小佳瞪大眼睛猛吸一口气，连连摆手“不，不是的江总，您误会了，我不恐同，也不自恋，我不是傻子”
江婉饶有兴致地看着小佳，挑起了眉头“什么意思？说来听听”
小佳连忙解释“就是，就是我知道喜欢同性不代表对所有的同性都有好感，莉莉说，哦就是我大学室友，她说有一种人，听说有人是同性恋就怕那个人会喜欢上自己，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不仅自恋还没常识，所以说我不是怕您，也没有用有色眼镜看您，更没有怕您吃，吃。。 吃了我，我，我不配”
江婉一眨不眨地小佳，噗嗤一声笑得花枝乱颤，小佳呆愣在原地，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这个小傻子，江婉止住笑清了清嗓，突然起了坏心思想要逗逗小佳，她拨了一下披散的长发，眸光一转万般妩媚，噙着一抹笑慢慢凑到了小佳面前，声音低哑且充满了魅惑“那要是。。 我真想吃了你呢？”
香气扑面而来，像是有一盘水果糖洒落在脸上，有莓子的甜美，有梨的清香，还有橘子的甘柔，只是一瞬又幻化成了厚重的花香，使人点点迷醉，渐渐深陷，小佳怔愣着，心脏在胸腔中炸响的一瞬，喉头不自觉地滑了滑，却和涌上来的燥意搅在一起，呛到了自己。
她猛地转身弯腰，一阵剧烈地咳嗽也压不住紊乱的心跳，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江婉没忍住笑出了声，拍着小佳的后背安抚“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瞧把你吓的”
小佳按着胸口，幽怨地看向江婉，委屈地直跺脚“江
总！你也太坏了”
“呦！”江婉扬了扬眉，弹了一下小佳的额头“胆子
变大了”
小佳噘着嘴，心里委屈，但想想又怂了，江婉是大客户，她一个小助理可惹不起，十二万的教训已经够她吃好几年了，可刚想要道歉解释，小佳愣住了，眼里闪烁着惊喜瞪大了眼睛，气声道“江总，你别动，千万别动”
江婉看着在小佳眸中闪烁着的光亮，隐约明白了什么，只见小佳小心翼翼地将双手伸向她，快速在她的肩头一拢。
“江总你看。。 ”小佳将交握的空心拳移到江婉面前，展开手的一瞬，一只提着小灯笼的萤火虫徐徐盘旋而出，那一闪一闪地荧光落在江婉和小佳的眼中，小佳笑道“看来萤火虫也喜欢美女”
江婉抿着唇，唇角微动，嗔了一眼依然在看萤火虫的小佳，在转身看向灌木丛时扬起了唇角。
冯欣独自欣赏着萤火虫，连自己走到了哪里都不知道，因工作原因，她平日里很难可以像这样静下心来放空自己。
都不在更好，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冯欣如是想着，眼前飘过了一个小小的闪光点，她扬起嘴角，忽然童心大发，看着那只萤火虫追上了去。。
苏蓉正独自坐在池塘边搭建的平台上，晃着腿欣赏美景，却突然被时停时急的脚步声打扰，她回头望去，借着月光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的夜视很好，待到看清是冯欣在时而伸手去逗弄萤火虫，时而追逐时，她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没想到冯欣还有这样童真的一面。
随着冯欣逐步向她靠近，苏蓉睁大了眼睛，那只萤火虫似乎是找到了回家的路，正加速朝着池塘飞去，冯欣却一心追着那只萤火虫，什么都没有发现。
“小心！”苏蓉猛地弹起身，向冯欣扑了过去。
冯欣听到喊声时有被吓到，却来不及停下脚步，只觉得身前像是受到了硬垫的冲撞，随即她的腰被粗壮的藤蔓缠上，身体也在那一瞬腾空转了两圈才被轻轻放下。
“你！”苏蓉又急又气，用力握住了冯欣的肩膀，可
一口气提上来想要发作，却叹了出去，算了，她想，这
人她惹不起。
心在剧烈地跳动，是因惊吓也因冲撞，冯欣缩着肩膀，回过神后用力推开了苏蓉“你干什么？”
苏蓉毫无防备，踉跄后退两步跌坐在了地上，手掌撑住地面时，她整条左手臂如同被无数的针刺戳中一般，痛到手心发麻，她才刚拆线不久，伤还没有彻底痊愈。
“嘶－”苏蓉紧握住左手腕想要缓解疼痛，又咬着
牙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照向了她的身后“冯医生，我是怕你跌下去，你反而想推我下去，太狠了吧，就这么讨厌我？”
冯欣怔愣着，走到苏蓉身旁蹲下了身，这才看清前面是片池塘，且这个平台的边缘没有护栏。
其实这里是工作人员监测水质的地方，因为江婉没
有让解说员跟着才会没人提醒。
愧疚涌上心头，冯欣面向苏蓉，垂下了眼帘“对不起，我。。 &34;
道歉有这么难吗？苏蓉盘起腿，将手机收了起来，她闭上眼睛握住左手腕，靠轻轻地搓动来缓解疼痛。
见她突然沉默，冯欣抬眼后愣了愣，待看清她的举动，犹豫后问道“你。。 这是在做什么？”
苏蓉勾了勾唇角，淡然开口“打坐啊，我刚刚就是在这里打坐，想看看有没有萤火虫会飞到我的鼻尖上来，没想到萤火虫没等来，等来了一个杀手”
冯欣紧抿着唇，既气恼又羞愧，忍受着苏蓉的调侃，看到她在搓手腕时想起她手臂上的伤，低声道“你。。 很疼吗？让我看看”
还算有人性，苏蓉睁开眼睛，忍着笑说道“还好，就是像又挨了一刀一样，也没有很疼”
除了对待患者，冯欣对待别人基本上没什么耐性，而她因感激和愧疚产生的耐心也被苏蓉这两句调侃给磨光了，脸色一沉，拉起了苏蓉的左手，但苏蓉穿着长袖外套，而且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
苏蓉气声轻笑，再次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递给了冯欣“那就麻烦冯医生帮我看看了”随即脱下了军绿色的衬衫外套。
由于刚拆线不久，苏蓉的手臂上还贴这纱布，冯欣轻轻揭开纱布，看到伤口没有裂开才松了口气，但是有些红肿和少许渗液。
见冯欣神色凝重，似乎是在愧疚，苏蓉弯了弯唇角，将纱布贴了回去“没事，回去涂点碘酒就好了，我
都带来了”
冯欣蹙着眉头，苦于现下没有办法处理，为了减轻愧疚，她握着苏蓉的手臂，用拇指在纱布周围轻轻打圈“这样会好一些吗？”
苏蓉愣了愣，手臂一僵，只觉得手臂痒痒的，好像后背也痒痒的，似乎心里也是“好，好些了”
手臂因酸涩而垂落，冯欣也跟着低下了头，却一直在为苏蓉伤口的周围按摩，帮她缓解疼痛。
夜风吹的萤火虫乱舞，也带起了一阵香气，苏蓉低头看着冯欣的发顶，不自觉地凑上前嗅了嗅，心底里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感叹，怎么还是这么香。
发顶一阵湿热，冯欣觉出不对劲，猛地抬起了头“你在。。 &34;“唔！”伴着嘎哒一声，苏蓉捂着下巴仰了过去。
“你！你没事吧”冯欣的头也被撞痛，但她更怕苏蓉
会跌下去，急忙拉住了她。
苏蓉眼里闪着泪光，揉着下巴说道“我。。 能用头槌给我一记上勾拳的人，你是第一个”
冯欣一阵脸红，羞愤道“什么上勾拳，我又不会武术，还不是因为你鬼鬼祟祟的”
虽然没有鬼鬼祟祟，但她说不出口，还略感到羞耻，苏蓉哑了火，抓着衬衫外套往冯欣身上一披，借口道“我刚刚是看起风了，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怕你冷，想问你要不要穿外套”
冯欣半阖着眼，怀疑道“真的？”“不信拉倒”苏蓉一转身，抱住膝盖看向了池塘。
冯欣抿着唇，拉了拉披在肩头的外套，刚刚的确是
有些冷，她也看到了自己手臂上泛起的鸡皮，抱歉道“对不起啊，谢谢你，你。。 下巴没事吧”
苏蓉撅了撅嘴，扬起下巴凑了过来“你快给我看看，有没有脱臼”
冯欣无奈叹气，却突然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蓉眨了眨眼“你笑什么？”“没。。 没什么。。 ”冯欣摆摆手，却越笑越大声，笑得花枝乱颤“我。。 我刚刚。。 想象了一下你说的头槌。。 噗。。 和。。 和上勾拳。。 ”
苏蓉翻着眼睛叹了口气“行，我明白了，想象一下我挨打就让你这么开心？”
冯欣边笑边否认“不，不是，只是觉得好笑”什么不是，就是，苏蓉噘着嘴，再次看向了池塘“别笑啦，再不看，等下萤火虫就要回家睡觉了”
止住笑，冯欣转头看去，被眼前的景色小小的惊艳到，也明白了苏蓉为什么会独自坐在这里。
静下心，虽然分不清是蝉鸣还是蟋蟀叫，又或许是青蛙，但能辩清潺潺的流水声，沿途的天空都被高大茂密的树林遮挡，只有在这一片池塘能看到星空和月亮，又与无数萤火虫的光点和水光交相呼应，美得如梦似幻。
不知并肩坐了多久，苏蓉看了看时间，起身向冯欣伸出了手“走吧，还要给小婉姐过生日呢”
冯欣握住苏蓉的手起身，忽然觉得不对劲，苏蓉今天才认识江婉就叫小婉姐，却一直叫她冯医生，还说她是杀手，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但想到是她自己不让
叫姐姐的，便将话咽了回去。
返程的路上，她们先是遇到了江婉和小佳，四个人一同返程，说笑的声音惊醒了依然紧牵着手，沉醉在梦
境中邹棠和冷清言，邹棠紧了紧五指，冷清言亦是，她们同时松开手，却没有发现彼此眼中的不舍与眷恋。
走过木栈道踏上草地，又走出萤火虫基地，因天色太暗的缘故，谁都没有看到立在木栈道入口处的石碑，上面还写着三个字，情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