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光暗
“这倒不是，”炎虎摇摇头，“虽说你讲故事没什么感染力，但它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我一向不愿意别人想起痛苦的记忆。”
“很痛苦吗？”蜜獾问道。
“当时，不痛苦吗？”炎虎反问道。
“哈哈哈哈哈，”蜜獾却毫不在意的笑了起来，“我告诉你，当时我什么都没想，在那儿我心中就想着不要得罪医生护士，怕他们不好好治病，哪怕那个男的说了那句话，我也就只是用极其温和的话语回了声‘奥，知道了’。”
秦无畔沉默了，蜜獾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说实话，我这人，胸无大志，也没什么地位。那时没有觉醒，加上一些网上对社会黑暗面的一些揭露，在医院我做事多多少少都有些放低姿态的意思。不过还好，后来我父亲的主治医师，张大夫，不说别的，态度很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光这一点就很让人舒服了，尤其是与那个看门的一比……”
蜜獾那叨叨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周围只有一些鸟禽在不断鸣叫。
“你知道，我想起什么了吗？”十几分钟后，看着那天边露出的半个太阳，炎虎神情有些恍惚。
“嗯？”蜜獾侧目。
“光神，与暗王。”
“哦，”蜜獾一摊，兴致缺缺。
“你对他们，有什么看法吗？”
“看法……”蜜獾双目一闭，神神在在的说道，“我先捋一下话。”
这一缕捋就直接捋到太阳完全出来，金色的阳光照在蜜獾透明鳞片上，散发出猩红色的光芒。
有些邪异。
“光神这个人，说实的，我没什么可评价。”蜜獾话语无悲无喜，冷漠至极。“没准儿他是个好人，有着远大志向。但他自幼受到的教育导向就不正确……嗯，是与普通家庭教育相比啊，我不知道那群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受到的教育是什么样的——所以光神能够将买凶杀人、动用官方针对某个人、以俯视的眼光看待世人等在常人眼中看起来不可理喻的是视为自然而然的事情。但是我们同样不能否认他对华夏作出的贡献——即便不知道他的出发点。”
“至于暗王冥影……除了倒霉蛋以外我想不出别的词，”说到这儿，蜜獾话语中带上了几分莫名，“那时龙家将华夏搞的乌烟瘴气，他得罪了龙家，还进了受龙家影响的暗部。一辈子缩在阴影中就不说了，最后视为命根子的妹妹也背叛他跟人跑了——嗯，还是跟他死对头跑了，呵。”
两声冷笑传出，蜜獾脸上满是嘲讽之意，不过很快褪下。“不过暗王虽说可怜，也绝不能说是好人。杀人……没什么，异能者，尤其是咱这一批，手上多多少少都有几条人命。嗯……说个典型的，华夏之矛龙神研究出了异能者吞噬妖兽属性能力的方法，暗王不反手就搞出来了个什么噬魂法，专吞异魂的法子——好在他没公布出去，果然这世界非乱了套不可。”
“编排一名元婴，你胆子真够大的。”沉寂一会儿，炎虎调侃道。
“呵呵，”蜜獾脸上再次浮现嘲讽之色，“断情雪她他妈以前做了那儿老些个蠢事还不让人说？间接性的逼死了自个哥，还是那一生暗里保护她的哥。死了死了跑去守坟去了，早他妈干么去了！这跟我对暗王他们俩儿的态度没关系啊，我就是单纯看不惯断情雪这个人——早他妈干么去了！现在这样有用吗……”
蜜獾再次絮叨起来，秦无畔心不在焉的听着，心神有些飘忽。
暗中批判元婴的人不少，甚至还很多，炎虎自己就说过不少。但还从来没听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指责一名元婴的不是，恍惚之间，炎虎仿佛见证了人才的诞生。
哦不对，他还不是最大胆的。他蜜獾也就背着元婴训斥了，人家智脑敢当着元婴的面儿指责……智脑？
想起过去听到的一次流言蜚语，炎虎八卦之心猛然燃起。
十年啊，差不多十年没看过乐呵了啊！
“唉，蜜獾，”手肘推了推蜜獾，秦无畔脸上平添几分好奇，“你怎么看那些……传言，关于你和智脑的。”
“什么玩意儿？”
注意到蜜獾脸上的茫然，秦无畔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在培养瓶中睡了十年的人，于是将那些传言告诉了他，同时还说出了相应的一些依据。
“这不纯纯胡扯尼吗。”蜜獾淡然至极，“智脑做的那些事，说明她负责，其余什么也说明不了。不得不说人的想象力真丰富——听你说知道这些的人不多，但这逻辑链条挺完整啊！”
“呵呵，”秦无畔尴笑不已。
“别想那么多，”伸手在秦无畔肩膀上拍了拍，“古时讲究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权势、金钱、力量、脸、学位等综合起来，两个人得差不多才行。人家智脑什么地位，我什么人？要么没么，这些事，也就小说电影里可能有了。”
“那你知道吗？智脑平常看人是不含有情绪的，”秦无畔脸上笑意不减反增，“但是，听说她在谈及到你时，时不时会有情绪波动。”
“情绪波动……这倒是，”仔细思索一下，蜜獾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我仔细分析过，跟你们的看法可能不太一样。”
“怎么说？”
“养过猫没？”蜜獾爽朗大笑，“她看我的目光，跟我大姐看以前我们家养的那只猫是一个眼神。”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以500千米的时速突刺，在距庇护所还有一段距离时，无比丝滑的掉了个头，以车屁股为先进入庇护所。
身上伤痕已恢复了七七八八的炎虎刚一下车，就被四个身强力壮的研究员架起，晕晕乎乎的被拖到了一间实验室。
很大的一间实验室，估计得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几名研究员聚在一起，不知在谈论什么。
炎虎也没注意，他的注意被另一事物吸引了过去。
房屋中心，一台扁平的环流器不停运转，巨大的火球悬浮在上面，赤红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实验室。
“喂喂，您在听吗？”柔软的女音打断炎虎的思绪，刚刚回过神的炎虎听到下一句话再次陷入懵逼状态中。
“您，能控制核聚变吗？或者，您了解核聚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