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争执

    强制下线的周寒柏只觉眼前一切逐渐变得模糊，像是打上了马赛克，之后归于黑暗。

    意识无比清醒，却无法感知到外部任何信息，空有一个脑子在那疯狂预演外部的场景。

    90以上……不，100是智脑。而且，她急眼了。不然也不会破坏仪器，越过保护机制直接强制下线。

    难得难得……呵呵，做了她十多年副手，还没见过她脸上出现过一次情绪波动……

    想到这儿，头脑中的其他思绪全部被压下，周寒柏满怀期待的等待着感知的恢复。

    他急切希望能够见证智脑的情绪波动，哪怕是负面情绪，哪怕是针对自己的负面情绪。

    有了情绪波动，才能切实的感受到一个人与机器之间的区别。

    但周寒柏很快失望了，待黑幕慢慢消散，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智脑那如若经过精密计算的、淡漠的脸。

    “咔嚓，”一声脆响，仿佛近在咫尺。周寒柏循着声音，两眼向眉心一瞟，一条机械手臂末端探出枪管，几乎顶在自己脑门上。

    “唉——”只见周寒柏像是没事儿人似的，摘下全息眼镜，再将一旁桌子上自己的近视镜带上，脸上挂上淡淡的微笑，“还想看看你生气的样子呢。”

    智脑直接无视了他的话语，抬起手，隔着数米将扎在周寒柏头盔上的三把精致的小刀吸回手心。

    “你何时未经我允许私自查看蜜獾基因改造相关数据的。”

    “两个多月前吧，”将头盔取下，检查头盔内壁，没有任何刀口。又检查了一遍如同积木拼接而成的头盔外部，同样没有任何明显伤痕。周寒柏不禁感慨一声，“你对力道与准头把控越来越称心应手了。”

    智脑依旧没有被他带偏注意，淡蓝的眸子盯着周寒柏那温和的笑脸，半晌。

    “我不记得你与蜜獾有矛盾，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与他没有任何私人恩怨，”周寒柏将头盔轻轻放在桌子上，抬头直面智脑没有一丝情感的目光，语气温和礼貌，“只是刚刚结束的战斗，产生了一名突刺型坦克的需求，这种路线相当稀有，而我之前恰好看到了他的资料，很符合，所以就自作主张，于会议上推荐了一下。”

    “你应该很清楚，他不符合条件。”智脑依旧立于原地一动不动，如果不看她的嘴，就仿佛是一座人形雕塑。

    “现在来看，确实不怎么符合。”周寒柏的语气与智脑相似，大多数时间都透露出一种绝对的理智，“不过在大多数相关方面，他都是极具优势：首先，是一名老兵，而且十年前是一名长期奔走于敌我双方后排的战士，当时其续航能力、速度、杀伤力、恢复能力等方面前不能说是顶尖，也绝对可以全部评一个良以上，更何况现在变异之后了；其次，这次要做的事情与他的本职比较相似，同样为进入敌方后排，仅仅是将切后排改为破坏阵法，经验丰富；最后，”

    将眼镜向上一推，刚好闪过一道白芒，“你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不说要效益最大化，也要差不多，不是吗？”

    “过往现在了解这么清楚，看来你早就想着将蜜獾送上太空了。”智脑毫不留情的道破他的想法。

    周寒柏依旧保持微笑，不说话，相当于默认了。

    “你需要注意一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智脑再次开口，“蜜獾不具有太空行动能力，即使他具有极强的太空环境适应能力，无法移动注定无法到达古装人基地。这又不可能只靠一套墨道机关就可以将其送到那里。”

    “你不是给他编辑了一套基因吗？刚好可以弥补他太空环境无法移动这一缺陷。”

    “有可能失败，而且几率很大。”

    “没关系，我相信你的能力，即使是失败也不会对他产生太多的不利影响，大不了派一名空间系将他送到基地上就可以了。而太空基地上具有一定引力了，他可以发挥出他地面战斗的优势。”周寒柏笑着摆了摆手。

    “到现在为止，蓝星各国只攻上古装人占领地一次，还是借助l国‘涅普顿之眼’才勉强攻上去的。”

    “能攻上去一次，就能再攻上去一次，不对吗？”

    智脑看着眼前帮了自己十多年的副手，突然感觉他是如此陌生。

    “我无话可说，”智脑转身向房门走去，“不过，我相信，这一项任务所看重的不只有能力，还有人格品行等。或许蜜獾在能力上有他人无可比拟的优势，但他的品格等方面还有所欠缺，你调查过他，应该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还有，你被禁足了。”迈过门槛，智脑没有回头，不过停顿了一下，“你做的这件事情，过分了。无论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一旦有人要因这件事挑刺的话，都不是好平息的，无论是对你还是对研究所影响都不好，这几天就在这个屋子里，网线我已经全部给你断开了，好好——歇两天。”

    “呵呵，冠冕堂皇的借口。”周寒柏脸上的笑容依旧，仿佛一张蜡制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