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叔主政
王子天皓出发追寻鹰魔之后，王叔坤仲担任了蝙蝠国的主政官。但王叔执掌主政官后却遇到一个使他很纠葛的局面。
过去，王子担任主政官，因为与国王是父子关系，国王就任由王子理政，很多事完全由王子决定，甚至政令执行了方告知国王，国王也不在意。可是王叔执政后，国王的猜忌心重了，他担心王叔掌控权力，架空王权，于是，国王就直接插手很多事务，甚至连王叔都不告知，这引起王叔的愤懑，觉得自己主政竟然成为傀儡，心下愤愤不平。
一次散朝之后，王叔找到乌章秘密商议。
“乌章，这样下去，我的主政官等于虚设，此事怎么办好？”王叔满怀忧虑。
“回王叔，我这几天也想过这个问题，现有一条计策。”乌章回答。
“什么计策，说来听听。”
“我向国王提出项呈书，要求通过一个法令，就是《主政官通则》，这个法令规定主政官的职权，就是任何王宫事务，均先通过主政官审阅，再向国王提出，并征求众臣意见之后决定，国王可以否决主政官意见，但主政官可以通过半数以上大臣同意，作出决定。”
“好，这个法令通过了，我的权力就回来了，可是，国王肯定不同意这个法令。”
“我可以向一批大臣私下做工作，争取他们同意，以后王叔大权在手，他们还不乖乖地臣服？”
“好，这个办法好，那你就去办吧。”
王叔高兴起来，他看到了前景光明。
蝙蝠国现有的大臣主要有四个，第一是内务大臣，由乌章担任，主要负责王宫各项政务、官员管理和任命；第二是防务大臣，由韩瑞担任，主要负责全国军事防务和国内治安管理；第三是财务大臣，由范巴担任，主要负责税收、财政供给；第四是民务大臣，由焦和担任，主要负责民间商业、民政、教育、优抚等。其他的臣子则是在四大臣手下的辅臣。而武臣，包括大将军、上将军等，则属于另外的体系，在上朝时，虽可以发表意见，但有影响力的意见一般以四大臣的意见为主。王叔担任主政官后，国王就直接向防务大臣、财务大臣、民务大臣发指令，而没有通过王叔，当然，国王向内务大臣发指令后，乌章总是暗中向王叔通报，这样，国王实际上就夺了王叔的权力。因此，王叔听了乌章的计策之后很兴奋，觉得这是个翻身的机会，一定要把握好。
过了两天，国王上朝。在王宫的蝠王殿，众臣毕集后，就开始例行的朝务审议。国王坐在台上的龙座上，王叔站在众臣队列的前头。这时，内务大臣乌章出列，向国王上奏。
“我王，为了更好了做好朝务审议，促进国家各项事务管理，本臣有一呈文事项上奏，请我王与主政官审阅决定。”乌章恭敬地表奏。
“乌章臣卿有何呈文，请将大意告知本王。”国王说道。
“我王，此项呈文大意为：请我王制定《主政官通则》，以规范主政程序，建立良好的政务管理秩序，有利于国家稳定，百姓安宁。”乌章语气平和，不紧不慢地说。
“你的《主政官通则》内容如何，为何要制定这一通则？”国王心中一怔，觉得这个乌章有所针对，他隐隐觉得乌章是王叔的代言人，他的意见后面有王叔的影子。
“这个通则的大意是规范主政官执政程序，明确国王与主政官之间的职权。即，凡所有朝中事务呈文，均先送给主政官审议，然后由主政官呈送国王，国王征求众臣意见后作出决定，如果国王不同意主政官意见或国王因事不在宫里，主政官可以通过征求大臣意见，半数臣子同意后，可以做出决定。这样规定，一来可以减轻国王的工作事务负担，利于国王身体健康和用更多时间思考国内大事，二是有利于调动主政官的积极性，使各项事务尽快得到处理，提高工作效能。请我王定夺。”
王叔听着，没有发话，乌章的话说完后，他开始讲话：“各位臣子，本人担任主政官以后，每天尽心尽力做好各项事务，但仍觉得难以胜任。乌章大臣提出此意见，并非我本意，而他的制订的《主政官通则》也并非为我而制定，因为，主政官随时都可以更换。我觉得这个通则很好，刚才乌章大臣讲了它的作用。事实上，这的确有利于减轻国王的负担。各位臣子，大家为了国王的健康和国家的兴旺，发表你们的意见吧。”
王叔一出口，国王反而觉得不好说话。这时，《主政官通则》的稿已经迅速送到国王手上以及众臣手里，大家都在阅读着。国王也认真看起来。
半个钟头后，王叔说话，要求各位臣子发表意见。蝠王殿上一片沉默。
“本臣说说看法，”人群中有一大臣出列，那是财政大臣范巴，他上前向国王行个礼，然后说道：“我认为这个《主政官通则》可行。通则规定了国王和主政官的职权范围，这样的规范的执政，不但有利于现在，也有利于于将来。实行这样的制度，国王减轻负担，主政官增强积极性与责任心，好处甚多。”
“我来说说，”又一大臣站出来，原来是民务大臣焦和，他向国王行礼后，声音洪亮地说：“我同意这个《执政官通则》，这是我们蝙蝠国的一大发明，执政法制化。好处刚才说了，我觉得还有一个好处是，有利于今后追责，如果主政官的决策错误，责任就由主政官承担，朝廷要追究主政官责任就有了弹劾依据。”
两个大臣都说了，大家都留意韩瑞，不知他会说些什么。在众人的目光下，韩瑞只得上前说话：“看过这个通则，我觉得出发点好，但有些文字比较粗糙，表达不大好。”
“你说说看，那些地方不大好？”乌章问。
“比如，所有事务都要先向主政官提出，是不是主政官包揽的太多，难道不可以先向国王提出吗？”
“这是程序，你看清了吗？”乌章语气犀利，“如果你改为既可以向国王提出，也可以向主政官提出，那么，大家都不会向主政官提出而直接向国王提出，这样，通则等于虚设，而国王能受得了这么多事务吗？”
韩瑞没有回答，只退回去。他不知道如何修改这份通则，只知道实施这通则，肯定对国王不利。
接着，又有几个臣子发言，表示支持这份通则。
“我不同意！”有个声音响起来，群臣回过头看，原来是契尚，只见契尚大声说：“实行这份通则，就等于可以架空国王，主政官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反对这个通则！”
“你反对，也要说出你的道理。”乌章微笑着，不慌不忙地回敬契尚的话。
但契尚一时没有具体的理据拿出来，只好不说话。
看到场上一边倒的形势，王叔心中暗喜，而国王心里却像一把砣一般沉重，他感到他已经失势，连忠于他的韩瑞的话都这么无力，而契尚的声音虽然大，却难以挽回大势。这时，王叔的目光注视着他，意思是该由国王表态了，但是，如果表态赞同，就等于把自己赶下权力宝座，不赞同，群臣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他身上，他总不能当一个孤家寡人。正在踌躇间，就听见韩瑞说话：“我王，通过一项法令需要三议，最少为二议，怎么能一提出就马上通过呢？建议下次上朝再作讨论。”
国王忽然感到有了一根救命稻草，于是便顺势说道：“各位臣卿，大家都热心建立主政官制，这无异是件好事，但既然是大事，一定要慎重，刚才韩瑞大臣说的好，此法令稿需要三议定案。本王决定下一次朝会再行审议。主政官王叔，你意思如何？”
球抛给王叔，这是程序问题，王叔无理由拒绝，王叔只好点头，于是，国王就此决定，立刻就宣告散朝。
散朝之后，国王回到自己寝宫。他左思右想，觉得王叔竟然敢摊牌，就必然已经做了许多手脚，今天的朝会上大臣的发言肯定是预先策划好的，目的是要抢权，一想到这里，他气的浑身颤抖，兄弟啊，为了要权，竟然兄弟情都不要了，好吧，既然你要权，就给你，看你王叔如何管好这个内忧外患的国家。但他转而想，作为一国之君，总要有尊严，总不能把权力拱手相让，总要想个办法，于是，他派心腹去请韩瑞来议事。
韩瑞来了，一见国王，便跪下喊道：“我王，请处罚无用之臣韩瑞。”
国王赶紧扶起韩瑞，口中说道：“起来，谁说你无用，是本王无用，本王竟然没有防备王叔搞阴谋。现叫你来，是商议对策，废话休提。”
“王叔今日的表现，实际上是逼宫，他要的是独揽大权，把国王你树为傀儡，可气可恨。”韩瑞气愤地说。
“那么，韩瑞爱卿，你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王叔篡权？”国王焦急地问。
“现在一下子没能想出好的办法，唯一的办法是把通过法令的事尽量地拖后，然后再找时机。”
“你在朝上说的三议已经去了一议，还有两议，我们就尽量拖延，是吧？”
“是的。但是，我们还要主动出击，我总觉得契尚是个有良知的将军，他实际掌握着兵权，他的态度现在甚为重要，但是，乌章这个老狐狸绝对不会罢手，他们会进一步做契尚的工作，把他拉到王叔阵营上来。”
“但如果这样，又如何办？”
“那就要看契尚的态度了，也是看看上天的运气吧。”
国王听了，顿时无语。
在同一时间，王叔与乌章正在王叔宅邸密议。
“今天的朝会形势对我们有利，”乌章说，“但是胜负仍未明朗，国王可以以三议为由拖后通过法令，所以，下面还充满变数。”
“乌章，你看下面该怎样做？”王叔脸上有点忧虑。
“今天你的公子表现出色。”乌章笑着说。
“别提了，那个逆子，我当没有这个儿子！”王叔想起儿子今天的表现就很愤懑。
“别担心，王叔，你的儿子仍是可造之材。”
“怎么，你有办法把我儿拉回来？”
“当然。”
“有什么办法呢？”
乌章便走近王叔，在他耳边细语地说出一番话，王叔脸上出现笑容。于是，王叔就连说：“好，好，可以试试看。”
第二天，契尚到兵营巡视之后，就接到王叔家仆人的通知，说契尚母亲请契尚今晚到家里吃饭。契尚听了，皱一下眉头，不过，他也想看看久不见的母亲，于是就答应了。
晚上，王叔家中灯火通明，在餐厅里，王叔夫人-甘娘娘忙着今晚的晚宴，而王叔正在宫里处理事务还未回来，这时，仆人走来通告，说公子来了，甘娘娘满脸春风地迎出去，契尚大踏步地走入餐厅，就见到母亲，就亲热地叫一声“母亲大人好！”甘娘娘满脸笑容，看见儿子就喊起来：“哎哟，我儿来了，快来坐！哎呀，好久没见你啦，我儿，你身体好吗？公务累不累？”
“母亲，我身体很好，公务不累，你身体可好？”契尚也微笑着望着母亲，看到母亲脸上已经有皱纹，就想起母亲在他年纪小时候付出的辛劳，心中一阵怜悯之情。
“我身体没事，就是想你。契尚啊，我心中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母亲爱怜地望着契尚，“你当上将军，日理万机，还要随时出发作战，我真担心，你会出意外，如果我儿有三长两短，出了事我这老身该怎么办呀。”说着说着，甘娘娘的眼泪就流下来，引起契尚心里一阵不安。
“母亲放心，儿身体硬朗的很，命也硬的很，不会有事的，请你放心。”契尚好言安慰母亲。
“但愿天帝保佑我儿平平安安，也保佑你父亲平平安安。”母亲用手抹一下眼泪，不断地唠叨着。
“我父亲呢，怎么这么晚还不见他回来？”契尚忽然想起父亲，就问。
“唉，你父亲是个公务狂，每天都很晚才回家。我问他为什么经常晚回，他说朝务很忙，不干完他放不下心。他常说，现在他已经挑起蝙蝠国的担子，如果做不好，对不起全体蝙蝠国民，也对不起你伯父的信任，所以，他就拼命地做，连身体都不管了。”
“不注意身体怎行，朝务总是做不完的。”契尚这时对父亲忽然有一种亲切感，也觉得过去对父亲有误解。
“他对我说，如果儿子能够帮忙就好了，可惜儿子自己也有公务。我说，怎么，你没有叫儿子帮忙吗？他摇摇头，没有说什么。我说，你们父子俩怎么不一起做事呢，人家都说，打虎要靠父子兵，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老虎来啦，大家都跑了，只有父亲和儿子相互在一起不会跑，而是共同对敌。”
“哎呀母亲，你说那些话干什么？难道我不懂么？”契尚听了，内心有触动，但又嫌母亲太啰嗦。
到很晚的时候，父亲始终没有回来，于是，契尚就和母亲一起吃饭，他们很亲热地吃饭，席间契尚介绍了他的公务情况，还开了些玩笑，母亲也被逗乐了。晚饭后，契尚就向母亲告辞，母亲依依不舍地送儿子到门口，临别时，母亲的眼泪也流出来，契尚心一酸，就忍着，不回头地走了，远远听到母亲在喊他的声音。
夜里，契尚睡不着觉，他想起今天母亲跟他说的话，心里起了波澜不能平静，他想起父亲，想起小时候父母亲给予的爱，忽然觉得自己对父亲太过分了，他想到，一个没有亲情的男儿绝不是好男儿，而且，父亲和他都是为了蝙蝠国的繁荣兴旺，都是为蝙蝠国百姓的幸福而辛劳，两父子没有理由闹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