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豆腐小妹
陈年没急着去扶起李元春。
他心思飞转，静观其变。
跪地的李元春，一脸虔诚，
“先生，请您收我为徒。”
陈年差不点吐出一口老茶。
李元春重重一拜，磕了个响头，郑重严肃道：
“先生，我从小便向往阴阳之道。
那晚在小婉家，我见识了先生的真本领。
求先生收我为徒，教我阴阳之术，教我真本领。”
陈年啧了啧嘴，有些措手不及。
可他此刻，他更想知道李元春口中的小婉是谁。
“小婉是谁？”
李元春一愣，随即恍然道：
“小婉，就是城西的王寡妇，她本名叫王婉如。”
陈年也在瞬间想起。
王寡妇坐在床榻，半遮半掩，满脸娇羞的跟他说，
“以后就叫我婉如吧……”
想到这，陈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李元春又磕了个响头，坦率道：
“师父，是我不让城中的百姓，来医馆求助的。”
陈年淡淡道：
“这声师父我担不起，我也没说收你为徒。”
话落，陈年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如刀，
“怎么？想用这个威胁我？”
李元春心中一寒，再次重重磕了个响头。
这一下足够虔诚，给额头都嗑出个血红大包。
“师父，我不敢啊。
我见医馆的学徒们，去各家各户走访。
我知道师父有一颗救世之心。
我如此做，不过是想引起师父您的注意啊。”
陈年冷着脸道：
“嗯，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行了，那你就回家去吧，我还没有收徒的打算。”
李元春听后，又是重重一个响头，焦急道：
“师父，我……
我能在一天内，让这城中所有招了邪的人家，尽数来医馆。”
陈年若有所思，淡淡看着李元春。
李元春趁热打铁道：
“师父，若是我能做到，可否留我在医馆打个杂。
您老人家哪天心情好，再考虑收我为徒的事儿。”
陈年不在绷着，态度渐渐平缓，因为目的已然达到。
其实，若李元春真的是诚心来投，陈年并不抵触。
陈年早就探到李元春在朝中的势力非凡。
要不然，也不会让背靠阳间长城的陵州牧宋玉都极为忌惮。
他有心拉拢李元春，只是一直没想好如何拉拢。
眼下确实是个送上门来的，绝佳机会。
八方净土最北的京阳是人间首府，皇城所在。对陈年来说意义非凡，是定要去的。
在这同鬼域大战在即的阴阳末世，他不想普通百姓沦为无根草芥。
陈年要走遍八方净土，不仅仅是要炼鬼修行，也在为这些百姓们谋一条生路。
一条即便阳间败了，也有一线生机的生路。能保下一方是一方，能保下一人是一人。
这么一来，京阳朝廷就至关重要。
在浮屠塔的这百年，虽有听风阁一直在暗中打探着。
可人心难测，这背靠皇城的京阳城明里暗里更是复杂。
要想理清这其中真正的关系，真就得需要个可靠的朝中眼线。
若是李元春真的可用，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陈年摆出一副医者仁心的模样道：
“我让医馆学徒主动到各家各户去问去探，去了解家家户户是否有邪可驱。
只为城中百姓，能尽早摆脱邪祟折磨，脱离苦海。
你若能做到，让饱受邪祟折磨的百姓，尽数来医馆寻助。
我便暂且先答应，收你做个医馆杂役。”
嘭！
李元春又重重一个响头。
留下一句“师父就请好吧。”，便忙三火四的跑出了医馆。
陈年看着那个微胖还有些灵活的背影，又想到那个磕了好几个大包的额头，不由喃喃自语：
“这是恶霸？就这？
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莫不是磕傻了吧！”
……
李元春不亏是城中首屈一指的恶霸，果真是名不虚传。
他刚离开医馆没多一会儿，医馆就开始上人了。
一个上午都没有断过，一茬接着一茬。
到了正午，大凶医馆已排起了长长的队，还在不停的上人。
管家带着医馆的全员上阵。
在院中支起三个小桌，逐一耐心的接待，忙的热火朝天。
陈年摇头连连，哪有那么多邪祟，城中招了邪的人家不过才十八户。
这一定都是受了李元春的胁迫。
诸如每家每户必须出几人，必须得有问题，不然就卸条胳膊卸个腿，别想好了之类的。
所以，陈年扫过那些在册的记录，好多都是荒诞至极。
比如，我招了邪祟，这个月的大姨妈晚了三天。
又比如，我的奶奶中邪了，一直拄拐的奶奶突然学会了后空翻。
再比如，我那谢顶的爸爸，头顶长出了头发，一定是被邪祟附身了……
陈年不想理会这些。
他的目的就是城中真正招鬼的那十八户人家。
这样他便出师有名的进入民宅，去驱邪捉鬼。
这样就能最快的速度，融汇掉这些从阴阳裂缝逃窜出来的鬼物。
医馆门庭若市，已人满为患。
陈年悄无声息的从后门出了医馆。
看如今这架势，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城中那十八家中招了鬼的人家儿，都会来到医馆寻助。
这其中，陈年最惦念的，要数家在城南，人称“豆腐美人儿”，开豆腐坊的虞小妹家。
倒不是念着美人儿，是美人儿招的这只鬼尊。
虞小妹人美能干，年纪轻轻就腰缠万贯，关键还单身。
就连被鬼缠身，都是最生猛的。
从阴阳裂缝窜出来的，修为最高的，
唯一的一个鬼尊。
听说虞小妹，昨日已关闭了豆腐坊。
看来形势紧迫，陈年决定不等虞小妹来医馆寻助，直接上门相助。
融汇了这个鬼尊，定可攀上五境。又不知会有何独特的能力……
陈年穿街过巷，置办着晚上去虞小妹家，要准备的东西。
若他没算错，这几日刚好赶在虞小妹，每月的那么几天。
经血可镇魂驱邪，估计鬼尊也不会太喜欢，容易蛰伏不出或跑去别处。
所以，遮蔽经血的药材必不可少，还得在天黑前让虞小妹用上。
陈年抓好了药材，大黄配上三七若干。
至于送药这种小事儿，陈年也不太愿意再麻烦管家或者医馆的其他伙计。
他拎着两味药材，哼着曲儿独自向城南去……